李公公恭谨道:“太后也请了公主的,只不过以为公主在安芜宫,另外派人去请了公主。”
平宁见自己躲不掉,便只好回去换了身衣裳跟随两位哥哥一同去了太后的泰福宫。
三人一同去到太后宫中,朝太后行礼。
端王和八公主平康连同端王的两个孩儿也在,原是坐着的,见太子进来,便起身行礼。
那两个小小的孩儿也有模有样地朝太子跪拜下去。
太子温和道:“免礼。”
太后甚是和蔼可亲,见到几个孙子孙女俱到了,便着人开席。
因席上有两个孩子,一时有些喧哗热闹,平宁故意坐在太子身边,趁着喧哗朝他挤眉弄眼,压低着声音道:“恭喜太子哥哥,不用跟那乌塔公主结亲。”
太子冷下眼眉低声训斥她不可胡言乱语。
平宁公主吐舌头,“知道了。”
可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声:“看上沈思沈大人,也算她有眼光。”
太子一个眼刀子过来,目光凛冽凌厉如同刚才那把破风而来的镇尺一般。
平宁这才真的不敢乱说话了。
然沈思二字还是被离得近的太后听见了。
太后看向平宁,想起皇后曾提到明年想筹备几个孩儿的婚事,便笑道:“礼部的沈思年轻时风采韵秀,难道平宁喜欢那样的儿郎?”
这可有些难办了,放眼大梁皇朝,可没几个年轻人如同当年的沈探花这般人才出众的,刘太傅家的二公子听说还不错,就是为人轻佻了些,不够稳重。
此话一出,太子的面色变得凛然,肃王眸光深沉,连端王看向平宁的眼神都带有些意味不明。
平宁噘了噘小嘴,说道:“才不是呢,在平宁心中,大梁儿郎风采最出众的就是父皇和太子哥哥。若是以后孙女要找郎君,得照着父皇和太子哥哥这样找,再差,再差也不能比三哥哥差。”
平宁的话哄得太后开怀大笑,知道她有心吹捧,但也还是高兴的。
太子和肃王神色稍稍缓和。
平康不屑地朝平宁冷嗤一声,马屁精!
平宁马上回她一个白眼,有本事你来讨皇祖母欢心呀!
太后假装看不见女孩儿们的这些小伎俩,见端王的两个孩子玉雪可爱,心中欢喜。
因为欢喜,所有巴不得在场的孙子明年也能各自领一两个孩儿回来给她逗弄,于是催促各人快快成家开枝散叶。
用完膳,太子领着众人告退。
太子和肃王走在前面说话,端王将两个孩儿交给乳母,自己走到平宁身边。
“妹妹刚刚为何忽然提起沈大人,是不是在父皇那里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平宁睁大清明眼睛,疑惑看向端王,“大哥哥为何这么问?父皇最近不许我胡闹,我都好几日没见着父皇了。提到沈大人是因为前日我在朝阳姑姑的公主府,看见了姑姑还收集着沈大人的字画,为此姑父还跟姑姑吵了一架呢。”
她摸了摸鼻子,“但是这样的话怎能说与皇祖母听,让她难过。”说完露出一点俏皮满足的神色,觉得自己十分孝顺贴心。
端王原以为能打听出些什么,不曾想是这些拈酸吃醋的闲事,只好干笑两声,道:“也是。”
端王坐马车回府,刚一下马车,便听见侍从来报:“光禄大夫唐大人来了。”
端王脸色一沉,走进议事厅,只见一形态瘦弱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起身拱手施礼:“王爷。”
端王露出一点温和笑容,“舅舅回来了。”
唐元微一点头,开门见山说道:“听说忠义候府最近在相看世家姑娘,想来是已与沈家悔婚了,臣斗胆问王爷一句,忠义候可是得了您放出的风声?”
端王脸色渐渐从温和转为倨傲,“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唐元见他承认,痛心道:“王爷,糊涂呀,大事未成,怎能被美色贻误呀。”
“不过是顺手做的事,谈什么贻误不贻误的。眼下舅舅不是都帮忙料理干净了吗?”
端王最烦这个舅舅摆出一副长者教人的模样,那沈思的女儿在京城里素来有第一美人的盛名,端王在她小时候见过一次,八九岁的模样已经长得极其标致,现今更是被传得如同天仙一般,叫他心里怎能忍耐。
端王早已成婚,端王妃的位置是不可能给沈微婳的。沈思被拘,肃王将此事捂得滴水不漏,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沈家已有败落迹象,只要沈姑娘跟忠义候府脱离了干系,一介孤女,端王有的是办法将她收入囊中。
唐元对外甥贪色误事的行径心生不满,冷着声音道:“那边接头的人是料理干净了,但不还有个小丫头住在大理寺吗?”
端王眸光一闪,仍不屑道:“不就是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
“王爷以为,肃王凭什么可以追查到陇州?”
肃王表情凝重起来:“你是说,那丫头很可能知道什么?”
唐元郑重点头。
那可是至关重要的人证!
忽然听见外面一声轻响,似是夜猫踩断了枯枝。
“谁!”唐元惊觉地看向外面,一道快到模糊的身影从半空掠过,忽然有侍卫高喊:“有刺客!捉拿刺客!”
端王看向外面冷寒的天色,狠声道:“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