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摸黑起来,也没喊王全,站在窗边吹了一会儿冷风。
待吹得眼眶微微发涩,他揉了揉眉心,回到床榻上。
似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又听见她细细的啜泣声。
纤细的红衣身影站在皑皑白雪中,如那画中红梅一般,高洁纯净又美艳动人。
他唤了一声:“婳儿?”
倾城绝色的沈姑娘听闻他的呼唤而转身,随着她的动作裙摆轻轻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她睁着一双水雾雾的眼眸,楚楚动人地看着他。
“嗯?”轻柔的气音又撩又欲。
他上前几步,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怀中的温软让他沉迷不能自我,他低头吻住她嫣红的唇瓣。
周围霜雪漫天,竟无法覆灭相拥之人的欲|火。
幕天席地,娇软温柔的人儿,不知为何就辗转到了他的身|下。
秀发如瀑布一般铺洒在洁白的雪地上,纤长的眼睫挂着几颗稀碎的水珠,温凉水润,眼尾的艳红愈盛愈媚。
她细白的手抵在他的胸前,一声声破碎又柔弱的声音冲|撞着他的耳膜。
“王爷——王爷——”
他低低闷哼一声,再也克制不住。
骤然睁眼,他兀地坐直身子,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
帐内仍是昏暗蒙昧,然心中旖旎久久不能散去。
他掀开帐幔,赤着脚大步往外走。
“来人!备水!”声音喑哑低沉。
今夜是王全值守,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肃王声音顿时醒了。
他以为自己睡过头了耽误王爷上朝,可抬眼一看,天都还是一片漆黑,房内的漏刻也不过子时末刻。
王全着人赶紧去备热水,自己先去肃王卧室收拾,一看那被子,禁不住老脸一红。
王爷这哪是什么乏了,分明是精力太旺了!
他将床榻上的被褥重新更换了一套崭新的,又伺候王爷沐浴更衣。
肃王重新洗浴了一次,却没有什么睡意,胸口间仍似烧着一团火焰。
不知是因鹿肉的缘故,还是沈姑娘在自己心间种了蛊,又或是今晚被李简道破了心事,干脆任由那邪恶心思恣意生长。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但是以前的人或场景都是没有具象化的,根本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完了也不会有任何怀想。
这是唯一一次,无论是过程还是她的面容,都如同实质一般的清晰。
他不想亵渎微婳,可禁不住还是在梦中那样对她。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操起佩剑去松林里舞了起来。
王全心疼又无奈,“王爷,不如——看看书?”
他原想说去请方太医来看看,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看看书。
王全还没那个胆,怕肃王恼羞成怒,看看书也好,可以静静心,总比这样舞剑舞到脱力的好。
王全的劝说在肃王那里历来没甚分量,他劝十句,肃王也只会挑一两句符合他心意的来听听。
王全自己着急也没用,他家王爷就这个性!
肃王舞到酣处,反倒心静了些。
待他尽兴收剑,天边已经微微露出淡淡的鱼肚白,正好收拾收拾,准备上朝了。
肃王今日还是第一位到的,便先到了大殿旁的值房候着。
值房的管事太监见肃王到了,急忙端上茶点。
他无甚胃口,便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不多时,听闻脚步声,睁眼一看,跟来人对了个正着。
肃王起身行礼,“皇兄早啊!”
端王也没想是值房里只有他,点点头:“三弟早呀。”
简单招呼过,肃王坐回去。
端王却看出他精神有些困顿,“三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三弟这个样子,像是没休息好呀?”
“唉,父皇也是,原本三弟已掌管三法司了,平时是又办案又办差这里跑那里跑的,原就辛苦,如今也不疼三弟些,怎还再加上个礼部。”
端王言语中的酸楚之味浓郁扑鼻,也就端王自己没闻得出来。
“父皇授予重托,自当鞠躬尽瘁。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年轻,熬得住。”
端王:“……”
肃王看着他吃噎,不但没有假装没瞧见,反倒仔细端详起他的脸色。
“你看什么?”端王觉得他甚是莫名其妙。
“我瞧着皇兄脸色似也颇为疲倦,怎的,皇兄最近也有忧思?”
端王顿时有些恼火,“我有什么忧思!”
“我瞧皇兄双眼发乌,以为皇兄在筹谋什么大事给累的。”
端王闻言心中寒气顿生,冷笑一声,“三弟说笑了。”
肃王亦笑道:“皇兄既然无事忧思,那便是臣弟多虑了。”
守在旁边的太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早就知道这两位爷不太对付,可万万没想到如此不对付,连面子活儿都不装了。
他小心翼翼添茶,盼着两位爷可以多喝水降降火气。
好在陆续有其他大人过来,众人见礼,倒是把刚才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
早朝事情不多,还未到午时便结束了。
肃王下了朝,还未出宫门,被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明公公追着喊住。
明公公一路追着他,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还有些喘气:“王,王爷留步,皇后娘娘请您去凤仪宫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