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好不容易收敛了些性子,安分了几日,如今又使出如此低贱的手段,让人如何不看低了去?
“是哀家疏忽了,婉妃太不中用,先让她进来吧。”
太后靠在金丝软榻上,冷冷看了眼殿外,敛了面部神色后冷淡开口。
“求母后救救婉儿吧,圣上恼怒臣妾下药,可也是因为圣上太无对婉儿不闻不问……”
萧婉心咬牙擦泪,眸中噙满委屈不已的泪水。
她不知酿成大祸,以为圣上不过是恼她罢了。
太后听罢,眼神骤冷:“婉妃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圣上最不喜妃嫔刻意争宠,哀家若去求也必是无用了。”
萧婉心被太后无情之话惊住,双眼瞪了许久,而后向前跪去,哭哭啼啼恼怒质问。
原以为太后是向着她的,争宠于圣上除了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太后,如今被圣上责罚,太后怎能如此置身事外?
更何况献合欢汤之前,太后也是曾有暗示!
“母后怎能如此狠心?明明是母后让……”
“此事何时与哀家有关?”太后挑了挑眉,显然不欲和她纠缠此等可笑之论。
流苏看在眼里,婉妃虽入宫已有些时日,却仍端着闺中小姐般的傲娇模样,这般避重就轻倒是抱怨圣上起来。
萧家昔日抄家大难,太后出手相助才保了婉妃和吴氏,只是婉妃贪图享乐,早已将这份恩情抛之脑后!
“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待这阵子过了,哀家再让你去见圣上。”
这声反问虽声音不大,却让萧婉心心生害怕。
因为在太后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寒光。
念及这些时日宫中皆传,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为了摄政不惜多番训斥圣上,不论朝堂大臣,后宫之人何人敢再挑衅太后娘娘的威名?
不过短短半月,祁宫内外已是天翻地覆,太后早不再是当初亲和可亲的尚贵妃娘娘了。
“是,臣妾告退了……不打扰母后歇息了。”
婉妃手心渗出层层冷汗,心中惶惶作揖行礼后告辞离去。
很快人已走出景和宫,流苏这才低低问了句。
“婉妃空有一张好皮囊,却不懂得如何为自己谋划,太后可要放弃婉妃?”
太后收回目光,终是揉了揉眉心:“罢了,且看再说。”
“婉妃虽不如兰妃得圣上宠爱,却比兰妃更容易掌控,这些日子多派人盯着永怡宫。”
后宫的动静都难逃太后耳目,若不是虞侯爷对兰妃的痴情,太后也不会收了兰妃入后宫。
只有这般虞侯爷顾忌兰妃,才不敢轻举妄动,公主殿下也能安心守着虞侯爷。
流苏心中赞叹娘娘高明手段,而后心领神会点头笑了起来。
“再过两日便是为圣上选秀之日,倒是娘娘也该再为圣上挑些可心的人了。”
谈到此处,太后神色一变,随之搭着流苏的手起了身,思虑片刻后淡淡吩咐了声。
“是该如此了,圣上才登基不久便与哀家对着干,可见日后也是难把控的,除了苏家,流苏你再多多帮哀家留意着。”
第66章
永怡宫朱门外,传来领事太监高呼通禀声。
“圣上来了,娘娘快快迎驾!”
内殿二人正在下棋,闻声丢去手中棋子匆匆起身迎接。
“圣上大驾,臣妾给圣上请安。”
只见殿外之人大步跨入,兰妃正直起身时,亲自抬手将她扶起身。
“不必多礼,爱妃免礼。”众宫女齐齐跪到前头,直到娘娘免礼才跟着起身。
圣上独宠娘娘后宫皆知,无人敢多看多言,其中一名宫女堂而皇之将窥视目光凝在圣上与兰妃交握之手上。
映月见状眉头一皱,与娘娘暗中对视一眼。
当即转过身去,低声令道:“你们都退下,若要伺候娘娘自会吩咐。”
“是。”众宫人依令退下,那名景和宫拨来的宫女才收回了目光,映月很快合上了殿门。
偌大的宫室内,紫檀金鼎中弥散着袅袅香烟,只余棋案前静坐对弈的二人。
祁麟侧脸低垂,拾起棋盘上一子,将棋子捏在掌心碾磨,而后又黯然放下了棋子。
若不是有心观察,怎能看出此举中的惆怅之意?
萧兰心将此举看在眼里,清澈美目中闪过一丝怀疑与好奇。
便跟着放下棋子,故意自责反问:“圣上怎么不下了?难道是臣妾的棋术不佳……”
“罢了,是许久寻不到对弈之人,和兰妃下棋才一时没有了心绪。”
听了此话,萧兰心不由联想起一人,此念头在心中盘桓不下,却一时无法确定。
“圣上怎会找不到对弈之人?臣妾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随意摆弄罢了。”
“兰妃有所不知,对弈之人难求。”
祁麟心绪低沉,心头之上莫名闪过悲伤之色,想起唯有到这永怡宫,还能倾诉几句知心话,便放松了警惕缓缓应道。
“此前曾遇到一人,我很欣赏她的棋艺,如今却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了。”
面前明黄龙袍裹身少年日渐沉稳俊朗,无论行事还是心性都不再如往日般任性而为。
他已不是昔日人微言轻的五殿下,而是成了这大祁至尊天子,亦是祁宫上下女子争相邀宠之人。
而这后宫女子心心念念之人的心却被另一女子占满,虽然那人嫁与臣子为妻,已有了终生庇护珍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