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一顿。
傅青隐继续道:“我不会因为你们的一面之词就质疑我的丈夫,怀疑他对我的用心!”
“就算宋政可能做了这些事,我也不该是从你们的话里确定,而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听他的解释。”
“如果我有怀疑,不应该自己躲在一旁疑神疑鬼,而是和他当面对峙!”
“你们似乎一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和宋政之间的事情?”
“作为侄子,我觉得你需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就算我和宋政有什么意外,你也不会有半点资格。”
说完,傅青隐利索道:“方管家,送客。”
“要是不走,就叫保安!”
宋子言被傅青隐的一番话砸的晕头转向。
他明明衣冠整齐,却显得好似有种被暴雨打湿的狼狈,“我是没有资格管你的事。”
“我也不求你回头看我一眼。”
宋子言的声音越来越小,透着卑微乞求。
“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被蒙在鼓里。”
他含泪看着傅青隐,眼角泛红,“我要查清楚小叔到底有没有插手离间我和你的事情。”
“我敬重他是我小叔,但我绝不容忍他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
丢下这番话,宋子言转身离开了。
江妩仓促跟着出去。
方管家见傅青隐脸色不好看,上前询问:“太太,您是不是不舒服?”
傅青隐眉眼如黛,冰肌玉骨,有种画卷般的清淡温和的美。
可此刻她的颊白的透明,消瘦的脸上透着股琉璃般脆弱。
方管家看着都有些心疼和不忍,“太太,刚刚的话我也听到了不少。”
“如果您难受,不如直接去问先生。”
傅青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确实要当面去问他。”
她眼神沉敛,唇瓣微动:“我相信宋政。”
傅青隐上楼回到卧室,身上那股子气瞬间就松了。
她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股无力和疲惫。
抬眸望向连接着月洞门的阳台,冬日的光虚虚穿透进来。
她抬手去接,只接了一手寒气,总摸不着那光。
亦或者,从来没有光,只是她看错了?
傅青隐平复了会心情,想等着宋政晚上回来当面聊聊。
结果晚饭前,她收到宋政报备加班的消息。
傅青隐不想坐等着,她让方管家做了饭,准备去公司给宋政送饭,顺便和他开诚布公的谈。
傅青隐特意问了符秘书宋政的行程安排,确定他会有空闲,才让司机送自己去宋氏集团。
到了宋氏集团,傅青隐刚要下车,就在门口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傅闻声!
比起上一次见面,这次傅闻声要落魄许多。
他鬓边多了许多白发,面容也苍老许多,不复以前的的意气风发和斯文儒雅。
看来这段时间的事情确实对他造成了影响。
傅青隐面色微沉,不露半点情绪,只坐在车上静静观察了片刻。
不出意料,傅闻声是来宋氏集团找宋政求助的。
毕竟他如今身陷囹圄,能救他出火海的只有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婿。
大冬天,他跑到宋氏集团门口来堵人,怕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傅闻声在门口来回走了半个小时。
傅青隐就坐在车子里看了他半个小时。
地上的雪都要被他踏平了,傅闻声才有离开的准备。
傅青隐正要推门下车,忽然就看到傅闻声脚步匆忙几分,走到拐角,上了一辆黑色宾利。
车尾在傅青隐面前一闪而逝。
傅青隐认出了车牌号。
是宋政的车。
闲庭院的车库里停着很多车,但去处理公务,宋政只会坐那几辆黑色的商务车。
路灯透过窗户照在傅青隐的脸上,瓷白的面颊透着一股玻璃纸般的脆弱。
那双澄清眼眸一点点冷却,好似温热的水被寒气侵蚀。
司机问道:“太太,您不是要去看先生吗?”
傅青隐想跟上去,但是她告诉自己要相信宋政。
无论有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去问宋政,而不是悄悄玩跟踪或者自己猜测。
她深深吸了口气,“不用了,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吧。”
反正宋政今晚迟早会回来的。
司机点头:“好的,太太。”
车子才开到半路,忽然来了个电话。
“您好,请问是傅小姐吗?”
“我是。”
“我是醉满天的服务员,风小姐喝醉了,我们和她问了联系方式,她报了您的电话号码。”
傅青隐:“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我马上就来。”
“好的,好的。”
傅青隐让司机掉头去醉满天。
一下车,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傅青隐手上还拎着给宋政带的晚饭。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放下,而是一直拎在手上。
司机停好车,正准备休息下,余光瞥到前面的车牌有些熟悉。
好像是先生的车?
他扭头喊了声太太,可傅青隐已经走远,似乎没听到。
到了醉满天,傅青隐按照服务员的指引上了三楼。
她抬眸寻找304,却发现三楼的包厢不见编号挂牌。
傅青隐正疑惑着,忽然听到了傅闻声的声音。
“宋政,我知道这件事是青隐做的,你在背后帮着她,对不对?!”
傅青隐身子一僵。
她不想做偷听的事情,毕竟这是对她丈夫的不信任。
可双脚好似生了根,站在地上挪动不了。
房间里宋政不知道回了什么,声调沉沉的,没有多大起伏。
傅闻声似乎被激怒,声音大了许多,“宋政,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你可以宠着青隐,让她胡作非为,但有些事情点到为止!”
“我现在声名狼藉,她该出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但傅氏集团要是真没了,就别怪我和鱼死网破!”
第155章 傅青隐:“只有你亲口承认,我才相信!”
“你费尽心机才娶到她,好不容易夫妻恩爱,你不会看到这一切都分崩离析吧?!”
“青隐是被她爷爷亲手养大,和老爷子一样宁折不弯。”
“宋政,你敢和我赌吗?”
傅闻声的威胁,并没有让傅青隐有半点情绪起伏。
他这个人满口胡话,最擅长玩弄心机,谁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但宋政的回应,却让傅青隐险怔愣在原地。
灵魂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抽空。
他嗓音沉沉,一如既往的低磁,“你先回去。”
“等过两天,青隐气消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拒绝,没有答应。
但聪明的人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回复。
他的话外之意,是等傅青隐气消了,他就会出手。
到时候傅氏集团的危机自然也消散了。
商场上的人说话都给自己留有余地,甚少会应承什么。
但只要一些似是而非的回复,就已经足够了。
傅闻声显然也重重的松了口气,连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宋政,当初我果然没看错你!”傅闻声笑着夸赞,“你才是最适合青隐丈夫的人选。”
傅闻声刚说完,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视线转向门口,看到淡然而立的傅青隐,呼吸俱是一沉。
向来稳重的宋政不知为何失了手,打翻了茶杯。
垂下的眼眸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令人看不透。
傅闻声看到傅青隐,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冷笑:“不愧是老爷子养出来的东西,一样的无情无义!”
“你把我逼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要不是我的女儿,你能被老爷子养这么大,能受这么好的教养?”
“现在……”
“符平,送傅先生出去。”
宋政沉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沉抑锋利,打断傅闻声的声音。
傅闻声知道宋政是在护着傅青隐,他也不自讨没趣。
冷笑一声,“我自己会走!”
说罢,就大步离开。
傅青隐拎着饭盒走近,对符平道:“符秘书,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和宋政说。”
符平看了眼宋政。
宋政面色沉敛,只眸光黑沉的过分,一直落在傅青隐身上。
他缓声道:“你先出去。”
“是。”
符平出去的时候还顺便把门带上了。
宋政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的披在傅青隐身上。
他语气柔和许多,甚至透着明显哄人的姿态,“外面冷,怎么只穿了这么点?”
傅青隐神情淡淡的,却很冷静,也没无缘无故的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