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只布满青筋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然后是狂热而绝望的亲吻。他疯狂地、如同倾诉爱意般地咬着她的唇瓣。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之间蔓延,他吻得如此激烈而虔诚,泛红的眼眶中泪水不断滑落,咸涩的泪珠混入他们的口中,不知道是谁在颤抖着呼吸。
颈间的双手渐渐收紧,常妤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恨意。
她流下生理泪水。
他仿佛真的要掐死她。
缺氧到视线模糊,常妤却一声不肯。
意识散去之时,她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费锦。
束缚她的力量终于松懈。
而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第20章 软禁
常妤做了个梦,梦里的她没有怀孕,费锦也没有同意她的离婚。
听到她说离婚,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一把攫住她的手腕,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冷若寒冰。
费锦质问:“为了那个叫江骁的?”
“即便是没有江骁,我也要离。”
他神色晦暗的凝视着她,手指尖触碰她的眉尾,缓缓向下,箍住她的下颚,眸光瞬间狠厉:“常妤,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她被他强塞进车里,一路飞驰到云川湾。
他在客厅“欺负”她。
好疼……可是,求饶也没有用。
醒来后,常妤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过了很久才从那个梦里回过神来。
她回想起昨天所经历的一切,手掌不由自主的触摸腹部。
胎儿没能打掉,她被费锦带回了云川湾。
直到现在,意识模糊之前的窒息感,似乎还缠绕在她的脖颈间。
常妤走出卧室,寻找费锦的身影。
他不在。
别墅里,多了一个保姆,萝薇。
回到卧室,常妤换了身衣服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前,萝薇便走过来告诉她。
“常小姐,没有二少的容许,您无法离开这栋别墅。”
常妤蹲在原地,眉心微蹙,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萝薇平静的回道:“这是二少的意思,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等身体状况好转了再说。”
常妤转身拧动门把手,厚重的门面纹丝不动。
梦里那些荒唐的事情真实上演,她快步走到窗前,试图打开窗户。
同样,窗户也被锁死。
常妤感到一阵阵前所未有的崩溃与愤怒。
她没想到费锦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他竟然将她软禁了起来。
一股怒火窜上心头。
忽然视线变的恍惚,常妤身子摇摇欲坠。
跟在后面的萝薇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常小姐!”
常妤平息了几秒,站稳后冷声问:“费锦呢?”
“二少一个小时之前离开了。”
“叫他回来,我要见他。”
“抱歉常小姐,这个我无法做到,我们的通信设备无法与外界联系。”
整栋别墅内没有一点信号,网络也被切断。
常妤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目光落在了靠墙摆放的一排精致的瓷器上。
她大步过去猛地抓起一个云纹青瓶,用尽全身力气朝地面砸去。
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在地面上摔得粉碎,碎片四溅。
常妤的心态也随之碎裂。
她没有停下,继续拿起其他的瓷器,一个个地砸向地面。
每一次砸击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常妤眼眶湿润着。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样做。
室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重,空气中弥漫着瓷器破碎后散发出的尘土味。
常妤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萝薇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但她却不敢上前阻止常妤。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妤将一件件珍贵的瓷器砸碎,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终于,客厅被女主人砸的一片狼藉,常妤倚在沙发上,目光空洞的望着顶部吊灯。
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怒火,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悲伤。
她抬头看向保姆,声音沙哑地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萝薇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去了楼上。
常妤长这么大最厌恶被人管束,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而他,不仅将她软禁,还阻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她现在想杀死费锦的心都有了。
常妤一直在客厅坐到了下午四点,期间萝薇有过来给她送食物,她一口也没吃。
五点多,费锦回来了。他走进时,看到室内一片狼藉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随后视线定格在常妤身上。
看到她穿的单薄,光着脚,脸上带着泪痕。他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正欲靠近,常妤突然向他掷来一只玻璃杯,杯子撞击在他的胸前,随即破碎落地。
费锦略一愣神,仍保持着镇定。
他继续走了过来,语调平缓:“我听萝薇说你这一整天都不肯吃东西。”
话落,费锦试图去触碰她的脸颊。
但常妤却猛地推开了他,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敌意。
费锦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已的情绪。
淡淡的说:“我让人送雅居园的食物过来。”
常妤瞪着费锦,嘴角勾起冷笑:“你真的是疯了。”
费锦看着她:“是啊,我早就疯了。”
他的眼眸深邃如墨,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的话语。
他早就应该这样把她关在家里。
关到她顺从听话。
让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让她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信任,只能依赖于他。
他早该这样做的。
他对她的爱超越了一切,甚至使他变的越来越仁慈。
纵容她、宠溺她、容忍她。
于是换来了,她要背着他,偷偷的打掉他们的孩子。
他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常妤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费锦的脸上。他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病态的笑意。
她无助地、绝望的看着他:“常慕和尔幼他们长时间找不到我肯定会报警,你关不了我多久。”
“嗯,林尔幼那边有沉厉打掩护,家里这两边,我已经告诉他们你怀了身孕,我呢,带你去外地养胎,常盛有常译在,凯丽娜去了法国,得忙上几个月。”
说完,费锦注视着常妤难以置信的双眸,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常妤,就算是他们知道我把你软禁在这,你看看,谁有本事带你能离开云川湾。”
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常妤赤足而立,脆弱无助。
费锦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把人抱进卧室。
他轻柔地按住她的四肢,细致地检查,直到确信她未受伤,方松开了手。
在费锦出去拿食物的间隙,常妤摔碎了卧室里的饰品。
她拾起尖锐的玻璃片,试图以伤害自已来威胁费锦放她离开。
在听到那一声响动后,费锦闻声即刻返回,目睹此景,瞳孔骤缩,面色阴沉。
常妤握着玻璃,抵在脖颈之处,掌心的血液顺着小臂滴落在地。
费锦步步逼近,耐着性子开口哄她:“乖,把它放下。”
“别过来!”
她稍一用力,白皙的肌肤被划出痕迹,渗出血珠。
“常妤,专业医疗团队十分钟内即可抵达云川湾你这一刀下去,我保证,以后的日子,你只能在我的私人医院度过。”
“你疯了……”
疼痛让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仿佛看到那天握着她的手开枪打死周辽的时候,他脸上所呈现出的冰冷残酷。
最终,常妤因情绪过激导致眼前发暗,她还未反应过来,手上的利刃便被夺取,整个人跌倒在费锦的怀里。
“疯子……”
打完电话以后,果然不到十分钟,两名医生便赶到云川湾。
给她包扎伤口的是一个西方面孔的洋人,全程英文与费锦交流。
另一个,是习莲。
在看到习莲的那一刻,常妤的精神世界仿佛崩塌,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像一只受控的小兽,悲哀的望着所有人。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她患有精神疾病,
知道了她从小遭受的一切。
知道了她不仅患有焦虑症,而且患上过抑郁症。
衍生出如今的情感淡漠。
他也觉得她是个怪物,所以要将她软禁在这里么。
常妤将桌上的药箱打翻,愤恨的将床上的东西对着费锦砸去。
“滚!”
“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