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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闪婚而已_金喜娘【完结+番外】(80)

  他瞧着手机屏幕,深知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基金会上,他们已然揭开了彼此的一切,他的背叛,她的复仇。

  现在,他们所站的是对立面。

  叶璇要报复他,要对他下手,防不胜防。

  为了能稳住现在站的位置,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只能,抢先一步对她下手。

  沈培延看着手机屏保叶璇在雪地里的笑,安静两秒,轻轻摩挲着。

  新年快乐。

  我不想置你于死地。

  但我也要生活。

  抱歉。

  第89章 找到归宿

  小年夜,窗外烟花烂漫。

  窝在电竞房的叶璇缩在椅子上,跟秦郅诚玩着不符合他智商的双人单机小游戏。

  是那种冰火小人,一个人是冰,一个人是火,共同闯关。

  游戏里的小人配合的很默契,游戏外的叶璇突然想起今晚两人要住同一间屋子。

  秦郅诚有工作电话,不想打扰她的兴致,走出去阳台接。

  叶璇心不在焉想着,她是不是至少也该主动一点?

  秦郅诚为这段关系,迈出了九十九步。

  她是不是也该正式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心里这么想着,叶璇出了电竞房,在秦郅诚的注视下,一溜烟钻进他的房间。

  秦郅诚正站在阳台那,目光隔着玻璃门跟随她,看她不一会儿肩上扛着被子,怀里不知抱了一大堆什么东西,像蜗牛搬家似的,又搬进自己的卧室。

  “……”

  过几秒,叶璇又出来,跑去了他的客卧,开始搬衣服。

  秦郅诚几不可查的轻哂了声。

  正在汇报的会计微顿:“秦总?”

  “没事,继续。”

  叶璇就这么来来回回搬了六七趟,终于把他的东西搬得差不多,开始在主卧里收拾,分类。

  唯独就这个被子,犯了难。

  自己的卧室原本就有一床,再加上他的一床,现在有两床被子。

  怎么摆?

  沉思许久,叶璇想起自己幼时在寺庙住的情形,把被子铺平,左右各摆上,像东北大抗那样一长条的铺在床上。

  就此,叶璇心满意足。

  “我们是搭伙过日子的舍友么,秦太太?”

  身后冷不丁传来淡漠声线。

  叶璇扭头看他,笑:“一人一张被子,睡觉谁也不抢谁的。”

  秦郅诚眉梢轻扬。

  “我睡姿很好,想来应该不会抢你的。”

  “……我睡姿就很一般了。”叶璇说,“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们就睡一张被子。”

  “不介意。”秦郅诚淡道,“总归要习惯的。”

  是要习惯的。

  往后,一起住的日子还多着,一切都要从习惯开始。

  那晚要休息时,秦郅诚也毫不避讳,背对着她换了睡衣的上衣。

  衣衫褪下,结实坚硬的肌肉不会很厚重,但恰到好处。想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是这样。

  叶璇还能清晰记得摸上去的感觉,硬硬的,再碰几下,还会更硬。

  在秦郅诚要换睡衣时,叶璇注意到了他手臂顶端靠近肩膀位置的一道疤痕。

  准确地来说,是之前就注意到过,但她从未提起,只隐晦的装作没看见。

  但如今,在顶光的照耀下,那道疤显得那样狰狞,大概跟手指一般长,很明显,不容忽视。

  主灯被关。

  他走过来,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那阵熟悉的檀香气袭来。

  房间内静谧,只剩下两盏床头灯,昏暗且温暖的气息。

  主卧有个很大的窗户,半飘窗,窗外是北平的繁华与炸在高空的烟花,声音被厚重的玻璃隔住,但仍有微弱声响传进来,像是安静的白噪音。

  叶璇安静几秒,“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身侧的人低声应。

  “你身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秦郅诚好像在黑夜中也静默了会儿,方才淡声道:“被刀子划伤了。”

  划伤?

  那么大的缝合伤口,是划伤?

  叶璇翻身,被子随着她的动作响起簌簌声,她侧头,他也侧头,他们的四目对视。

  叶璇轻声问,“是划伤吗?”

  “如果要用一个更准确的词语来说,是捅。”他这样面无表情的讲着。

  叶璇眉头轻轻皱了皱。

  “不疼,早已没感觉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连痛都已经忘了是怎么痛的。”秦郅诚仍旧云淡风轻的,平静说着。

  他的世界,好像从未有过不同的情绪反应。

  叶璇说,“能给我讲讲为什么吗?”

  “要在这样一个晚上吗?”

  “我想听。”

  “可能会很长。”

  “但我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至此,秦郅诚静静看着她,缓缓开口。

  “大概在我十岁出头的时候,大哥做成了他人生中第一笔订单。父亲和许伯父很看重他,希望让他做致和的接班人,接手起致和,他们教了大哥很多,也让大哥去做了很多。”

  “但唯独那次,那笔订单出了问题,大哥和许伯父在海外运送时被拦截,许伯父和大哥就兵分两路,将货物分两批运送出去。边境的那帮人都是玩命的,被逮住就不会留活路,大哥在最后时刻遭当地警方获救,活了下来,但许伯父没有。”

  他的话到此为止,没有继续,但叶璇却明白了。

  许娴的父亲在那场意外中离世,连骨灰都没有,连骨灰都无法运送回国内。

  整个秦家都来奠基。

  那年许泊太小,秦郅源替许家处理事宜,秦郅诚就成了替许父送终守孝的人。

  他跪在地上,磕头。

  年仅十二岁的他,面对着往来的迎宾,鞠躬。

  后来,夜里,许娴失声痛哭,爬跪在父亲的衣冠冢前不肯走。

  秦郅诚去扶她起来,被打,被咬,被捅了一刀,许娴哭着说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长辈把他们分开时,秦郅诚已经浑身是血。

  他却还是说:“麻烦您照顾好许娴,辛苦。”

  深深鞠躬,转头离开。

  越走,越脱力,没走出去几步便晕倒在地。

  那天秦郅诚被送进了急诊室,保下来一条命,但那条手臂也废了。治疗了很多年,如今这条手臂才终于可以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只是这道疤却永远磨不去。

  那是一场意外,也是一场无人能预料到的事故。

  但秦家也承诺,此后代替许父护整个许家周全。

  秦郅诚永远记得许父对他的好。

  记得小时自己被父亲虐打时,许父总会替他上药。

  和他说,今天我给小娴买了很多糖,郅诚你去找小娴玩,让她给你拿糖吃。

  他会教他明是非,辨黑白。

  许父,好像更像他生命里那个父亲的角色。

  所以,他一直遵守这个约定,替离世的许父照顾着整个许家。

  这些年,秦郅诚也的确做到了。

  无论许娴有多过分,无论许娴有多疯狂,他都念着许伯父当年对自己的好,替她善后。

  但唯有这次,许娴动了叶璇。

  他不想再忍。

  ……

  叶璇听到这些往事,垂着眼睫,安静了很久。

  她的心五味杂陈,像是被什么东西拧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痛要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承受。这十几年来,她无法想象秦郅诚是如何过来的。

  她以为,他金尊玉贵,却不知他也是从泥地里慢慢爬起来的。

  每一次想爬起来时,都会有人拿鞭子抽打着他,告诉他,他不配堂堂正正活着。

  可这一切,明明跟秦郅诚无关。

  “我想看看,可以吗?”

  秦郅诚低眸,看着她靠近,一粒粒解开自己的扣子,没动。

  那道疤再次露了出来,叶璇上手轻碰着触摸,凹凸不平,手感并不算好。

  “很丑。”

  叶璇实话实说,“不丑。”

  是真的不丑。

  疤有什么丑的呢?疤也是人身体的一部分。

  为了向他证明,叶璇说:“真的不丑,我大腿上也有一块很大的胎记,平时看可能不明显,但是真的很大,比拳头还大,人身上总会有点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标记不是吗?就像是脸上的痣,耳后的胎记……”

  秦郅诚低声,“是在安慰我吗?”

  叶璇摇头,“只是在说我的真心话。”

  秦郅诚轻轻揽过她,将她抱进怀里。

  “谢谢你,叶璇。”

  叶璇的脑袋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呼吸也跟着静下来。

  慢慢环住他的腰身,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

  “我会保护你的。”她说,“有我在,以后谁都不能道德绑架你。”

  秦郅诚笑了瞬,低声问,“你是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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