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一个短碎发的男人走了进来：“Eva，你找我。”
“这两位是南城mall的推广老师，你认识一下。”
Eva正要一一引见，Leo突然愣住，然后略带不确定地说：“南云？”
“你们认识？”钟若茹和Eva同时发出疑问。
南云看着Leo的脸，努力回想了很久，也没想起记忆里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们研究生上过同一门课，数据传媒，你当时期末课题被教授表扬了，所以我记得你。”Leo解释说，“我中文名是齐枫。”
“你好你好，抱歉我记不起来了。”南云向他伸出手。
齐枫毫不在意：“不是什么抱歉的事儿，现在认识也不晚，以后叫我Leo就好。”
杂志公司的办公氛围会轻松一些，虽然Eva是齐枫的上司，但说起话来大家都像是朋友，齐枫也会经常开一些玩笑，四人聊得很是愉快。
钟若茹工作经验摆在这，谈话的效率很高，两三个小时下来就把事情大致敲定了，一些细节就等之后商议。
Eva想请客吃晚饭，钟若茹笑说：“你们这行加班太严重，不能晚上陪我去喝酒，我可还记得上次约好晚上一起吃，结果陪你吃的沙拉。”
“Sorry。”Eva双手合十，“下次一定和你喝一次酒。”
齐枫插话说：“今晚我可以喝。”
“倒是把你给忘了，那就派你去陪两位美女啦。”Eva拍拍齐枫的肩膀。
“没问题。”齐枫说完，笑着看向南云，眉眼弯弯的，像只金毛。
几人说定过十五分钟出发，齐枫去把剩余的工作收尾，南云和钟若茹就在会客室里翻翻杂志等他。
等只剩她们两人后，钟若茹忽然凑近南云，神秘兮兮地说：“我掐指一算——”
南云：“怎么了？”
“你要走桃花运了。”钟若茹语气肯定。
南云叹了口气，把话题推回钟若茹身上：“你也分手半年多了吧，还没遇见新的男嘉宾？”
“你别害羞，我看人很准的。”钟若茹见南云还是不开窍，说，“和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说不清楚。”
“但我见过猪跑。”南云小声说。
……
Ash楼下就有一个酒吧，菜单上还有西餐供应，齐枫去过很多次。
北城的夜生活还没开始，附近又是著名的加班厂，这会空余的卡座很多，三人随便找了个坐下。
“Waiter。”
齐枫示意服务员点单。
虽然是同一个学校留
学的，但齐枫的英音味比南云重很多。
这家酒吧的酒都是英文名，南云选了一个果味且酒精浓度不高的，至少她得保证清醒地把钟若茹带回酒店。
点完餐食后，三人聊起天来。
齐枫向南云碰杯：“没想到会在工作上遇见，太巧了。”
南云喝了一口酒，入口是果味的清甜，从舌尖传导到整个口腔，咽下去后又有酒的清冽回味上来。
“是啊，你不是我们市场专业的是吗？”南云问。
齐枫：“对，我是传播的，那门课是两个专业一起上。”
“我想起来了，那门课你们传播的很多人特别卷。我们市场学的人没有用过那些广告专用工具，做出来的东西差太远了。”
“但是期末课题你是当场的最高分。”齐枫说，“我们专业的好几个大佬都在夸你。”
钟若茹加入说：“南云的能力，那肯定没话说，来，喝一杯。”
她嫌这两人喝得太慢，平常在上班哪敢放开了喝，还不趁这个机会多喝几口。
片刻后，服务生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海鲜烩饭上了桌。
南云有点低血糖，这会已经饿得头晕，向另外两人打了个申请先吃一口。
“你吃你吃。”齐枫将碗往南云那边一推，“但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没点这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南云刚把夹着鱿鱼的一勺饭咽下去。
齐枫叫来服务生，询问他们是不是上错菜了。
服务生确认了账单，躬身说：“抱歉，这个是另一桌的，是我们上错了，这份就送给你们了，不好意思。”
处理好南云这桌，他又小跑到斜后方，找原本点了这个菜的顾客道歉。
南云转头看过去，看见了垂眸耐心听服务生说话的何曼松。
顷刻间，像是收到了感应一般，何曼松抬眼和南云的目光撞上。
南云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吓得她缩回手。
“怎么了？”钟若茹问道。
南云用纸擦拭了下身上被酱汁溅到了的地方，说着：“没事。”
北城偌大一个地方，怎么就正好在这里碰上。
第8章 大客户
南云的胃口顿时小了一半，谈笑间总感觉背后有道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
手机一直背面朝上盖在桌上，她过了段时间才想起来看消息。
未读消息只有两条，都是来自何曼松的。
他的头像还和大学时候的一样，是一棵松树，这么多年过去，属于他的聊天框又出现在最顶上一条，南云有点不习惯。
何曼松：你来北城了？
人都看见了，这条问得莫名其妙。
何曼松：出差吗，待几天。
南云意识到何曼松可能不知道她要去年会。
这样也好，安安静静看完就走，反正就是去当个观众促进一下合作的。
南云回复他：和同事一起来见客户，就待两三天。
后来何曼松没有再发来新消息，南云专心吃起饭来。
钟若茹几杯酒下去，脑子已经飘在天空飞了，硬扯着南云要喂她吃。
南云被她搂住脖子，一边不停说着好好好安抚她，一边控制住钟若茹乱动的手，叉了一块牛排往嘴里送。
一不留神，牛排没被叉住，顺着南云的衣服滑到裙子上，留下一路黑椒汁的印记。
这趟出差前她应该看看黄历的。
南云急忙站起来，将身上的牛肉抖掉，但身上的印渍用湿巾也擦不干净，反而又多了水渍，只能拿干洗才能拯救了。
出门在外人总是注意形象的，现在衣服成了这样，她还真有点欲哭无泪。
现在也吃得差不多了，南云打算趁机提议结束饭局。
齐枫很有眼力见地脱下外套：“要不穿我的。”
“南云。”
何曼松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吃完了吗？”
南云怔忪着点点头，何曼松示意她一起扶起钟若茹，说：“我送你们回酒店，我这件外套你挂胳膊上，可以挡一下衣服，你们的东西给我。”
齐枫在旁边问：“这位大哥，您是？”
钟若茹拿手一指：“我知道！我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南云的那个，嗝，大、客、户。”
南云眼皮一跳，幸好钟若茹还有一丝理智，没有说出别的惊世骇俗的词来介绍何曼松。
此地不宜久留，南云朝齐枫说：“这是我朋友，他刚好也在这吃饭。茹姐已经醉了，明天还得来你们公司开会，要不今天先到这吧。”
见南云坚持，齐枫只好说：“行，你放心的话就行，到酒店了和我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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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个账单我等会出去的时候——”
“我已经付了。”
何曼松听见齐枫那句“你放心的话就行”，心里有点不爽，这会略带催促起来。
还好钟若茹还能走，南云带着她出了酒吧。
何曼松将她们随身的包搁置好，替她们开了车门又关，才坐上驾驶位。
“酒店地址发我。”
“哦哦，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南云对于今晚和何曼松的相遇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更别说现在坐上了他的车。
钟若茹倒是适应得快，一上车就闷头睡起觉来，
开了导航后，行驶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何曼松的食指一下下敲打着方向盘，出声问道：“刚才和你们喝酒的是这次来北城见的客户？”
他尽量让自己问得很自然，像是没有很感兴趣的随口一问。
南云：“对Ash杂志的。”
何曼松了然：“挺有名的，我今天也是来见杂志社的，公司的新业务需要流量曝光。”
他转而又问：“真的只待两三天？周五有时间吗。”
“有安排了。”
这也不算说谎吧，南云心想。
何曼松不再追问，伸手将电台里钢琴曲的声音调大了一点。
南云瞥见了他手腕上，以前月饼不小心挠伤他留下的疤。
一小条月白色的直线，像是流星，在白皙的腕骨上有点显眼。
她瞬间感觉心软了一下。
“你觉得北城怎么样？”何曼松说。
南云思索了会：“虽然还没待太久，但我觉得还不错。”
“从下飞机接我们的司机起，碰到的所有人都很热情。天气干燥了些，但是阳光很好，不像南城马上就到了回南天，潮潮的。路边的柳树很好看，到处都很热闹，有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