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系统认证过的。
余祈也不免称赞对方的好相貌,做一个小小花魁实在是让人委屈了。
美人斜坐在床头,面颊白皙,眉眼清冷,身上坠着一个又一个银饰,将他那疏离感化作成笼中金丝雀一般的存在。
怀中抱着他那柄古琴。
漆黑的眸子,虽说没多大的情绪波动,但却叫人升起别样的念头。
金钗簪起乌黑的发丝,髻上插着一枝清铃步摇,随着动作发出微微悦耳的声音,他的衣裳上也缀着排排珠饰,又是天姿的容颜,即便未施粉黛也难掩其绝色,唇绛一抿,嫣如红梅。
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想要将人压在身下的怪异心思。
“姑娘为何要让淮竹起来?”
美人漆黑的眸子里露出来一丝不解之意,但似乎还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
余祈可不管这么多:“软榻睡着不舒服,你去睡,我要睡床。”
花了五千两,难道她连睡床的资格都没有吗?至于睡花魁什么的,余祈表示还是算了,毕竟她还没有做好要为任务献身的准备。
淮竹显然是被她的发言给说懵了,但这也是他所期许的事情。
于是他起身去了软榻。
软榻很小,美人修长的腿都只能蜷缩着放在上面,但能够不在别人身上苟合,已经是非常庆幸的事情了。
但淮竹不明白。
对方花了五千两,却什么都不做。
是为了什么?
五千两对于普通人来说,见都没见过,饶是他去官家弹琴,赏赐也顶多千两的价。
他一整晚都不敢睡,握着匕首的手都不小心割出来一些鲜红的血迹。
夜晚实在漫长。
心脏声跳得又快又急,各种猜忌对方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现如今,他已经不是清倌的身份,奢求客人不对他做什么,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
是个平安夜。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什么所谓的撕扯过程,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手中的匕首被放置在床垫的下面。
匕首上还沾着些许干涸的血迹。
是余祈干的。
她进来的时候,其实有打听过花魁的相貌和出身,因此才有了几分把握。淮竹公子原先是谢家的小公子,被抄家后变卖成了清倌,再多的余祈就没打听到了。
不过单是瞧着画像,她心里也有了些底气,这才冒险入了圆月楼碰碰运气。
包了淮竹公子整个月,余祈方才和老鸨告别离开。
依靠神豪系统在这里,大概率还没挣到钱就被惦记她钱的人给截杀了。
余祈可不想早死。
所以在花楼定了包月套餐。
至少能安稳睡觉。
第2章 只剩四枚铜板
包花魁的一整月,价格比他的初次拍卖价格要低上许多,因为不再特殊稀有。
余祈到手的铜板都是个位数。
街上川流不息,行人大多是女子,偶尔的几位男子还带着薄纱的斗笠遮掩面貌。
余祈咬着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递出去三文钱。
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
眼见手中只剩下五文,她欲哭无泪地想要将铜板收回腰间,但不凑巧被人撞了下,腰间的荷包悄无声息被人顺走。
她手中的五枚铜板散落开,一枚正巧落在乞丐碗中。
小乞丐身着潦草的破布衣,飞快地拿起碗里的铜钱,捂在怀里不敢抬头看。
余祈恍了下神,回头看了眼拿荷包的人。
然后没有理会。
手中仅剩四个铜板,她得找地方放好,至于荷包里的石头,她也没有要回来的必要。
这身低调奢华的衣裳,是系统给她安排的身份,京城余家不起眼的小女儿和人私奔出逃的装扮。
私奔的人将原主的银钱席卷一空,还伙同他人将原主害死,余祈顶替了她的身份生活,不过用的身体是她自己的。
她们面貌高度相同,姓氏也出奇地一致。
衣裳是系统一比一复刻的,毕竟她也不能穿着现代的衣裳在街上乱窜。
原主的心愿就是叫她报仇雪恨,至于余家,爱回不回。
原主对那个家没什么喜欢的。
余祈表示理解。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走马观花地看完,余祈还没来及替原主报仇,就被系统不断扣除她的生命值。
只能先走上续命的道路,得过且过。
余祈是这样想的。
在现代她同样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在异世界,起码能不上班,神豪系统听起来就是享福的系统。
她乐观地想着。
虽然现实并非如此,但好在她接受能力极强,在这里能保命的话,自然是最好。
一个豪掷千金却手无寸铁的人,会招来太多麻烦,她心里清楚,但是现在她自己可支配的钱财太少。
于是余祈来到支起来的小摊面前,试探性地拿起一支钗子。
摊贩格外上道,展开一排的钗子供她观赏。
她在意识里与系统沟通,“我应该可以买东西送给目标人物吧?”
[使用神豪系统,如东西未送给人物,宿主将偿还双倍金额,且额外扣除生命值一点。]
还好。
余祈放心了些。
至少可以提前消费了,开通目标人物后,待遇都好了不少。
她大手一挥,也不管里面钗子是何种模样,道:“那就都要了。”
既然如此。
那借目标人物的名义,她也能盘铺子了,尤其是镖局,她的性命就会有很大的保障,只可惜是替人打工。
不过赔了也没关系,毕竟有系统兜底。
等回到圆月楼,已经快入了夜,一路畅通无阻,大多客人都在观望着她,猜测她到底是何种身份。
眼前拦着她的人身姿妖娆,手中一张绣帕,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面上胭脂水粉,格外扑鼻刺耳,一身绿色的衣裳紧贴着皮肤,宛如荷叶精化形,嗓音嗔怪:“这位小姐,今日不如让我一同陪你。”
想来是知道昨日她的事迹。
“不必。”
余祈连头都没抬,从他身侧错开上了楼。
那楼梯口等着的小侍连忙跑回屋子,在淮竹面前停下,“公子,那位小姐回来了,菱奴想邀她,都被拒绝了。”
将情报一股脑地告知。
“不用与我说这些。”拨弄琴弦的淮竹抬头看了眼小侍,“你年岁小,少去与菱奴闹。”
“我见不得他总说公子的坏话。”小侍嘟囔一句,这才不再开口了,在他身侧乖乖站着。
席地而坐的美人继续拨弄着琴。
墨色的发丝被簪起,垂落的几缕碎发勾勒着他白皙的脸颊,泪滴形状的珠饰串起在额间。
他打扮得如同昨日一般盛装,琴弦拨弄得有些乱。
老鸨今早说的话,还在耳中。
昨晚他与客人什么都没做。
没有叫水,没有声音,自然就被老鸨安排的那几人知晓。
传到了老鸨耳中,为了不得罪客人,倒是没有传播出去,但老鸨将淮竹领到屋子里说了一大堆的话。
无非就是些叫他顺从的话。
等了好一会,门外才有了动静。
小侍在淮竹的默许下,将门打开。一排排珠宝首饰映入眼帘,引人注意。
大多是仔细雕琢的样式,倒是那一盒朴素的钗子显得格格不入。
软榻也被换了个更大的尺寸。
众人暧昧的眼神落在软榻上,安置好东西很快就离开了厢房。
女子稍落后一些,她似乎在忙着看些什么,手中抱着一个已经打开的精巧盒子。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小侍格外有眼色地出门,还顺便将门关上。
“送你的。”女子嗓音平静,听不出来什么情爱的意思,但不会让人觉得冷漠。
是一种温和随意的态度。
“多谢姑娘。”淮竹低声道了句谢,也不起身去看对方送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指尖拨弄琴弦的动作,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现在意识到,美人也只是轻颤了眸子,抿唇默不作声。
余祈听着他的话,想起来还没说过自己的名字,走近后将盒子递过去,“买的铺子,也是送你的。”
不接的话,她不止要被扣生命值,还要偿还两倍的价钱,所以对方不能不接。
小桌上摆着古琴,没有多余的位置。
余祈直接将盒子塞到对方怀里。
“我叫余祈,多余的余,祈福的祈。”
她的嗓音平和,好似对谁都是如此的态度。哪怕是在花楼场所,也依旧没有要轻贱对方的意思。
美人低垂着睫,嗓音含着些疏离客气,“余姑娘送这些,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这位姑娘瞧着似乎对他没有太多喜欢,但做出的一些事情,实在有些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