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过去吧,别让殿下等急了。”
还没一会,有的人开始催她了。
余祈同她们告别,便朝着三皇女走了过去,见对方拿出来信纸,她接过来展开。
脸色愈发沉了。
“不见了?”她只觉得脑子有一瞬间的缺氧,尽可能地思考,“是何时不见的?”
小花魁的性命,对她来说很重要。
好好的在京城待着,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你先冷静,大概是前两日失去踪迹的,他是自己主动出去的,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余祈已经在冷静思考了,她回想小花魁的习惯,按照小花魁的性子不会随意出门,他肯定是得了谁的信才出去的。
“我先回京城。”她直接开口。
三皇女苦口婆心:“你现在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果带他走的人目的是你,你更应该和我们一起回去。”
余祈点头,这些她当然知道,但她没办法在边关等着。
最终是三皇女结束了话题,她叹气:“我们明日就回京,肯定能找到他的。”
“多谢殿下成全。”
——
京城热闹,又来了别国的使者,那也是阔气的存在,她们一行人直接买下宅子住了下来。
说是来议和的,但在京城待了好多日也没有要走的迹象。
使臣看了眼边上的世女,她咬牙道:“世女殿下,我们再不离开风临国,恐怕这里的帝王要怀疑我们的目的了。”
“他不肯走,我有什么办法?”世女咬着这里的新鲜糕点吃着,抬头看了院子那边紧闭的门,对着使臣指了指那边,“你去说服他,他走,我们即刻就走。”
“哎呦,这太为难老臣了殿下。”
“都怪你,谁让你非要把他那妻主的事情摊开来讲,现在好了,他有脾气了,我们带不走人,你说怪谁?”世女眯了眯眼睛,在院子里好不悠闲。
“可这不是世女殿下说的要他早些认清楚现实吗?”使臣的话才落下,就被世女追着满院子跑。
世女边跑边喊:“你还敢怪我了,是吧?”
门被打开,传出动静,世女的动作才停下来,她倒是也不露怯,对着才见没多久的人就喊的亲密:“哥?”
“我和你们走。”美人走出来,身边还是青饮扶着他,眉眼有几分失落和疲惫,衣袍宽松。
才过去不到半个月,如果不是这些人,他恐怕性命就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近些日子,就连在兰城的麟羽都亲自来抓他。
世女顿时高兴起来,但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先不急,要不我们再等等你那妻主回来?”她试探着问,也不管身边使臣的眼神。
美人果然又犹豫起来。
世女叹气,看他这副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顿时摆手,“你现在这副身子,哪里能出远门,我们再待些日子,晚些时候我去和风临国的皇帝说一声。”
“多谢。”美人低头道谢。
世女嘿嘿一笑,腼腆起来:“自家妹妹,不要客气,哥你快去休息吧。”
等美人才进屋,世女就忍不住拉着使臣问:“你看看,我和他是不是长得一样好看?”
使臣:“……”
“他还是太依赖女子了些,明明故意说了添油加醋的话,他居然愿意继续等人回来。”世女扶着下巴,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使臣:要不是你多嘴,早就走了。
但她哪怕敢说,于是只能憋屈地忍了下去。
屋子的门被关上。
窗户倒是推开的,让人不觉得那么气闷压抑,青饮看着公子这样的情绪不免也跟着难受,“医师说了,公子再忍耐些,过些时日就好了。”
“好。”谢知锦的嗓音有些沙哑。
没有人陪着,又听了那样的事情,情绪一下子被搅动,他现在反胃得厉害,像是丧失味觉一般,他尝不出来味道。
寡淡无味的粥放在他的面前。
即使再不想下咽,但他现在不能只顾及自己,意外地想起来妻主当初是他亲自喂下粥的。
如今,好像不论做些什么,都会想到对方。
“等小姐回来,公子定要说清楚,要一同陪着,书上写了,这种时候,容易郁郁寡欢。”青饮一字一句地说着。
至于前几日那些人扯的话,他纯当耳旁风。
“她们说的话毫无佐证,公子不要信以为真,以前就差点误会小姐了。”
青饮不愧是总站在余祈这边的,他从圆月楼出来,最关心的就是公子和小姐。总之不管是谁,他都不允许破坏公子小姐的感情。
谢知锦并没有再怀疑对方。
只是单是想想那些事情,就无法抑制的难受,心口随时随地翻涌出岩浆烧灼的感受。
“嗯,我知道了。”
美人指尖覆在腿上,看了眼外面落满的雪,又轻声道:“只是不知,还要何时才能见到。”
麟羽恐怕迟早会找到他的位置。
自从离开圆月楼,他便果断地断了联系,哪怕后面对方再递消息他也全然不予理会,麟羽的性子向来忍受不了被冷落。
至于世女所说之言,他是邻国的世子,也就是她同父同母的哥哥。既知道他的身世和胎记,长相又有几分相像,想来所言非虚。
这样说来,之前的抛弃并非没有缘故,他不是父亲所生,也难怪将他推了出来。
他始终是妻主的负累,就连妻主去边关也是源于罪籍,又怎么会因为三言两语就不信她,只是谢知锦心底稍微有些不满。
他也是才知晓南止一直被养在外面,南止经营的商铺都是妻主亲自买的,原本谢知锦以为只是让南止暂为打理。
他指尖蜷缩,压下来念头。
不应该这样想的。
妻主给了他足够多,他却还要计较这被分出去的一点点。
谢知锦轻声叹气,觉得他自己的性子真是糟糕透顶,也不知道妻主是如何忍受的。
“再等些时日吧。”
如若妻主还是没有回来,他想先离开一段时间,并非对妻主失望,是他现在这样的身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妻主还能不能接受他?
谢知锦远远不是面容上表现的那样不染风尘,相反,他本就是从风尘而来,用的手段也是最受人诟病的。
提起来南止,情绪总是不受控制地差到极点,大概是放纵太久,他如今竟没办法抑制住失控的情绪了。
——
远在边关正要出发的余祈收到了回信,差一点她就要错过。
是小花魁写给她的信。
没有一丁点甜言蜜语,但得知小花魁还安全着,余祈放下来心,至于小花魁写的关于他的身份,她看过后只担心对方有没有遭了别人欺骗。
至于小花魁是不是风临国的人,完全不影响她们的感情。
不对。
余祈想起来什么。
如若小花魁不是风临国的百姓,那他身上的罪籍算不得数吧?她完全可以去小花魁的地方定新的婚契。
岂不是白跑了一趟边关?
其实不算白跑,至少她砸了很多钱在里面,救下沈离的时候就扣了她一半的存款,后面看见将士们伙食不好,余祈又友情赞助了很多。
一整趟下来,她做的都是赔本买卖。将士们私底下对她的传言倒是好听了不少。
可她回京,还需要好几天的路程,余祈便又写了回信,让小花魁再等几日,她很快就能回来的。
幸好不是什么京中的诡计从而劫持了小花魁,不然对上一堆会计谋的高人,要处理起来十分棘手。
第85章 被劫持
但余祈没想到能在府邸外被劫持。
她并不打算和三皇女一同面圣, 所以在入京之时偷偷溜走,一路上的遭遇已经够她休整好一段时日了。
冰冷的匕首贴着她的脖颈,湿滑黏腻的液体滑落, 空气弥漫着血液的味道, 染红了余祈的脖颈。
并不是她的血。
而是少年指尖蜿蜒向下不断滴落的血珠, 顺着刀背贴在了她干净的肤上,极致艳丽糜烂的视觉冲击感。
世界温濡湿润,少年思路变得断断续续, 脑子稀里糊涂的,他轻启唇瓣:“和我走。”
许久未曾说话,他的嗓音吐字青涩生疏,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感。
他才成年没多久, 音色年轻。
“你会说话?”余祈没有动,她招手让衔玉退后, 顺着他的意思让衔玉掉转马车。
离府邸还有段距离,外面还有乌泱一片的黑衣人, 余祈知道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她只能认栽。
南止的眼尾湿红,他手臂受了较重的伤, 指尖滴落的血也是因此而来, 满手的血水,瞧着怪渗人的。
马车掉转方向。
有位黑衣人接过来衔玉手上的缰绳。
车内的少年拿出绳索毫不客气地捆绑住她的手腕,强行使用受伤的手,他动作认真仔细, 唇瓣闭起,再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