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昨天弄脏的洗了？”
“废话，我可不想把它留给保姆处理。”
夕阳从窗口照进屋内，将两人略有些重叠的影子印在地面。
明天估计又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而他们也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相恋。
第59章
“柴尔达，太阳都正当空了，你怎么还在睡？”
某个偏远的沿海城市的渔船船舱中，衣着破陋的青年戳醒了他名为柴尔达的同伴。
柴尔达悠悠转醒，捂着自己的右眼。那里正一阵阵传来模糊粘连感，像眼睛发炎时糊上了粘稠药膏似的，让他感到几分不适。
“我做了一个梦。”
他这么说着，伴随着他放开自己捂住右眼的手，他的同伴惊叫了起来。
“天啊！柴尔达，”那个青年瞪大了眼睛，“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罗盘，将它勉强擦净，将背面的金属亮面凑到柴尔达面前充当镜子。
柴尔达惊愕地发现自己本是棕黑色的眼瞳变成了通透的亮金色。
或许比这布满划痕的罗盘更像一面澄黄的镜。
半月后，他被小城的领主当作神迹，携其进入首府请求面见首领。
“殿下，我们都验证过的，这小子原是大字不识的。可他却能清晰转述出当年那场灭世之灾的救世主传说，还一夜之间变了眼睛的颜色。这是神迹啊！”
柴尔达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衫，跪在大殿上，第无数次的同人复述他已经讲述过无数次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是在你的梦里由神同你讲述的？”首领问道。
“是的，在一片并不寒冷的雪原上，祂赐于我食物和酒。虽然看不清祂的面容，但我很确定那样的仁慈与安定，是神的恩典。”
没人知道当年的那场浩劫是如何被平息的，可这若是由神祇转述的真相，谁又能有什么怀疑呢？
史官与传道士奋笔疾书记录着，柴尔达一五一十地转述着他曾听到的故事。
他讲述那个蓝眼睛的俊秀青年如何用那金属改造的身躯一次次将同伴护至身后。
他讲述那个戴着眼镜的疲惫男人如何从一个消极避战的逃兵成为自我牺牲的英雄。
他讲述那只魁梧的巨兽如何勇敢，又如何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伙伴的一线生机。
最后，他讲起了一个红发的女人。
他讲述那个红发的女人如何跌跌撞撞地闯入战局。
讲述她从皑皑白雪中醒来，在他人的围追堵截下如何救下彼时的神灵。
讲述她跋山涉水，无数次倒下却又无数次爬起。
讲述她浑身沾满了血污，那双灰色的眼睛却仍旧如初时一般明亮。
讲述她如何做出最终的计划，如何带领着同伴了结那场浩劫。
那些无人知晓的过往，在青年的口中口若悬河地流淌而出。
无人不为这些英雄的壮举动容，无人不为他们之间的情谊惊叹。
以至于神祗似乎都因此显得不再遥远。
“我终将继续爱着世人，爱着被她守护的世界，这个没有她的世界。”
这句话作为新神语的终句，被撰写、铭刻。
没有任何一种载体可以实现永恒，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更多的柴尔达。
直到这位神祇能达到的最后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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