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婵几乎是立刻道:“好。”
行无咎瞳孔微颤,似乎是意识到她还有未尽的话语,屏住了呼吸等着她的下一句。
“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誓言吗?”姚婵缓缓地道,“我留在你的身边,而你也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我要兑现它。”
行无咎歪了下头,微笑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他语意轻柔,带一丝轻微的兴奋。
在心中暗自思忖,你百折不挠地来到我的身边,究竟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很难说他这突如其来的兴奋究竟蕴意着什么,也许是在等待悬空已久的闸刀忽然落下的那一瞬间,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姚婵却平静地道:“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罢。”
行无咎忽然睁大了眼睛,漆黑双眸中满是错愕。
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以至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姚婵对他笑了笑,笑颜如空濛山雨散尽后,忽然破开云层的那一束明艳淡阳,清透又耀眼。
“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她再一次重复道,“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
片刻的迟滞后,一个急切而炙热的吻落在唇边,行无咎低喘着问:“这样可以吗?”
姚婵没有回答,只轻轻回吻过去。
一只手从她凌乱的衣衫中探入,他在亲吻的间隙中轻声呢喃:“这样也可以吗?”
扯掉身上的层叠白衣,一只白玉般的手臂挣脱了那些碍事的累赘,环上了行无咎的肩背。
“可以。”她轻声道。
行无咎怔忪片刻,忽然用力抱住了她。
上天无情,我神怜我。
魔域的夜里非常冷,幽幽的烛火却晃动出一片暖意,微凉的床榻在交缠间被烘得渐渐温软,肌肤相贴带来过电般的颤栗,耳鬓厮磨间更给人火热的错觉。
姚婵纤细柔韧的腰肢微微拱起,只余一片薄薄的肩胛支撑着身体,整个下身完全的悬空了。她闭着眼睛,神情看起来近乎有些可怜,然而细看,那种隐忍的痛苦间又夹杂着一丝丝欢愉。
她抓住在小腹上蜿蜒散开的微卷长发,声音微哑:“脏。”
行无咎侧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被他手掌按出的红痕,轻笑了一声:“怎么会。”
然后他重新埋下头去,细致地吻她,如同每一次他的亲吻,温柔而强势。
姚婵刚刚缓过一口气,刺激便又疏忽而至。过电般的酥麻传来,她竭力往后仰着头,脖颈的线条拉得如同紧绷的弦,被薄汗打湿的身体犹如白玉一般剔透润泽,汗湿的鬓发贴着脸颊,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起。
“……”
行无咎微微起身,若有所思地看着濡湿的床榻,忽然下床倒了一杯水来,接着坐在床边,将双目有些失神的姚婵扶起来,没耍任何花招,老老实实地喂她喝了一杯水。
姚婵渐渐缓过神来,虽然不明所以,但嗓子确实干涩,便一口一口地喝了这杯水,还没完全咽下去,就听行无咎道:“阿姐多喝一点,不然我怕你后面受不了。”
姚婵一口水呛了出来,连连咳嗽,带着身体也跟着微颤。行无咎唇边的笑意僵了下,眼眸完全地暗下去,忽然俯身,从她唇边一路向下,一一舔去了溢出的水渍。
姚婵看他越来越往下,赶忙伸手抓住他的头发,恳切地道:“我想同你双修,治好你的沉疴,等会儿不要再这样弄我了好吗?我……”
她深深喘了口气,直白地道:“我真的受不了。”
行无咎对她笑了笑:“我懂。”
然后他从善如流地凑前上来,去吻她的唇。
要不是现在四肢软得提不上劲,姚婵真的很想掐死他,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比之当初在万剑断崖崖底更甚百倍,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然而始作俑者仍旧不急不缓。
就着行无咎水淋淋的手指,又喝下一杯水,姚婵有气无力道:“你能快点吗?别折腾我了。”
行无咎微笑道:“姐姐等不及了?我是怕你疼啊。”
他明明自己也忍得很辛苦,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做水磨工夫。
姚婵真诚地道:“我不怕疼,我还是比较怕……”
他实在太磨人了!身体仿佛被他慢条斯理地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难受。
行无咎点点头:“我懂。”
再次听到他说这个两个字,姚婵打了个激灵。
但他这次确实没有继续再磋磨她,而是耐心的将这场战争推进到最后。如同两军对弈,一方持矛深入对方腹地,但战鼓擂响却不急突进,而是带兵徐徐图之,进二退一,浅送缓抵。
姚婵的腰仍旧悬空着,可能是之前受了过多的刺激,她几乎无力阻止敌方的入侵和挞伐,只觉其进得越来越深,直抵终地,并未感觉到臆想之中的疼痛,反而更多的是无尽的空虚后,终于被填满的餍足。
行无咎往下睨了一眼,笑道:“姐姐好厉害,居然能吃得这么干净。”又细密地吻她的侧脸,“疼吗?”
“不疼……”姚婵有些吃力地摇了摇头,她整个人都被他架起来,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那一点上,对于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经验的人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承受。
行无咎笑了笑,俯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就好,不然我真是罪大恶极了。”
话音刚落,却又听姚婵很认真地道:“但是很酸。”
在这种时候,她过分的直白和坦率简直就是索人命的利器,行无咎额角青筋直跳,他一向忍耐力超群,此刻也只觉脑子里那根弦寸寸崩裂。
……
姚婵突然回忆起小时候。
她在无有峰上搭了个秋千,无聊时会去荡一荡。荡秋千其实和现在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秋千可以自己掌控,这时却不能。她只能任由自己被推得越来越高,直至被荡上顶峰之后,她才颓然地倒下来。
姚婵双眸略显无神,只一味的喘息,从上方看,她雪肤薄汗,鬓发湿濡一片,不知是泪还是汗,极尽的煽情。
行无咎伸手将黏在她脸侧的黑发撩开,顺势揉捏了一下她汗湿的雪白脖颈。他习惯了忍耐,无论是疼痛还是其他,因此耐心的等她平复。
过了会儿,他将她抱起来柔声问:“好点了么?”
姚婵坐着,点头又摇头,双手按着他肌肉贲起的肩膀,奋力摇了摇头:“不行。”
行无咎却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哑道:“相信我,你会喜欢的。”与他温柔的语调不符,双手却将她按到底。
他在她耳边轻喃,放浪轻浮。
“你、你能别说话了吗?!”姚婵忍不住轻叱,又断断续续地提醒他,“双修……”
行无咎却笑了下,调侃道:“你现在还能想这个?这着实是我的错。”
他搂着她猝不及防地站了起来,低声诱惑道:“我给你玩个刺激的好不好?”
这一下仿佛被重重抛进海中,窒息感扑面而来,姚婵在里面起起伏伏三次,终于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
天光明亮。
姚婵从睡梦中醒来,她的恢复力极强,因此倒没有腰酸腿软,只是心有余悸。腰上横着一条手臂,她侧头看去,行无咎睡在旁边,没有趁机出去做什么坏事。
见到姚婵醒来,搁在她腰身的手臂一紧,将她拖进了自己怀里,行无咎闭着眼睛,用鼻子蹭她。
“你醒了?”他声音沙哑地道,“那继续罢。”
姚婵面无表情的一把按住他:“继续什么?”
行无咎睁开眼睛,笑道:“双修啊。”
姚婵:“……”
不提还好,一提就气,完全没顾上!
姚婵直视着他,忽然想起一件昨夜没来得及问的事:“妙缘究竟是谁?”
行无咎闻言顿了顿,低声道:“妙缘就是我,为了方便行事,我在神界放了这个钉子进去。”
虽然早已有预感,但听到这个答案,姚婵还是双眼一黑,不知道自己是被撞的,还是被气的。怪不得当初问起妙缘,他神神秘秘地说一半留一半,感情留的那半才全是重点!
想起之前的种种,姚婵嘴唇抖索:“所以你之前就那么玩我?”
行无咎心虚地嘟哝:“姐姐不也没认出我吗?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这么久都没认出我,我还真是伤心不已啊。”
姚婵被他这倒打一耙气得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腻腻乎乎地吻住了。
行无咎低声讨饶:“对不起,你看我这不是向你坦白了吗?”
姚婵不依不饶地质问着他:“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行无咎回答得非常果断,低喘着道:“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接着他话锋一转,“姐姐不也有很多事瞒着我吗?”
姚婵奋力抓住他肌肉紧绷的小臂,无奈道:“我有我的不得已,等一切结束后我会一一说给你听,在此之前……”
她一指点住他的额心,狠狠道:“你能别作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