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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_发电姬【完结】(10)

  一刹,云芹忽的反应过来,前几日,何玉娘指着何家侧屋那扇窗户,不是要窗户。

  她是要说,那个东北角的侧屋,是她少年时候,住过的屋子。

  云芹轻呼一口气,说:“娘,我去找知知。”

  …

  吃过午饭,知知和伙伴在小山坡玩,有小孩问:“知知,你大姐是不是嫁给员外老爷了?”

  知知反驳:“不是员外老爷。”

  另一个小孩说:“对,不是员外老爷,是一个男的,我看到了,他好高啊!”

  “他们坐车来的,好有钱。”

  “你姐夫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给我们看看嘛。”

  “……”

  知知一声不吭。

  云芹从屋外走出来,朝知知招招手:“知知,来。”

  小孩们见云芹是来找知知的,嘻哈两声,纷纷走了。

  知知却赌气似的,假装听不到,她蹲身,拿着一根树枝,戳蜗牛玩。

  云芹到在她身旁蹲下,突的,知知把蜗牛戳翻了。

  她把头埋在膝间,憋不住哭音:“大姐,你为什么才回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云芹愣了愣。

  知知哽咽:“你和娘亲说,那个秀、秀才家那么好,你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讨厌秀才,就算秀才给她饴糖,她也不想吃。

  那是他向她买走她大姐的糖,从此以后,大姐就是秀才的媳妇。

  云芹想,原来当时在厨房外,是知知撞倒了柴禾,柴禾被陆挚扶住。

  她摸摸知知的脑袋:“嫁人后,是没法随时回来的。”

  当日,她不该因为知知小,敷衍知知,说嫁完人就回来。

  云芹语气轻缓:“但是,家里还有我的房间,我会回来的。”

  知知泪水豆大一般,哭得小脸通红,不敢相信地看向云芹:“真的?”

  云芹给知知擦泪,道:“真的。我是云家的女儿,也是大姐。”

  不管嫁不嫁人,一直都是。

  第8章 不厚道。

  …

  刚过申时,好不容易的一点晴光隐匿,天色又阴沉下来,隐有下雨前兆。

  以防被大雨困住,云芹和陆挚得回去了。

  篱笆处,云广汉醒了酒,他挠挠后脑:“女婿啊,我喝懵了,说了一些话……”

  陆挚问:“中午我也醉了,岳父是说了什么?”

  云广汉一喜:“那没事,醉了好啊,醉了好。”

  他怕自己醉后那句“不厚道”,让陆挚介怀,要是迁怒到云芹身上,他就更该死了。

  文木花瞪了云广汉一眼,又问云芹:“东西没落下,都装进车里了么?”

  云谷在一旁吭哧喘气,用手做扇给自己扇风:“装了,我装的,累死了!”

  文木花给云芹腌了一瓦罐腊鱼肉,几包兔肉,一板糖糕,摘了一大篮子新鲜蔬果,压了七八张炮制好的带毛灰兔皮,厚厚两卷。

  文木花检查一遍,对云芹说:“吃的你就回去后自己弄着。兔皮不应季,倒也紧俏,到时你给何家老太太、舅妈和嫂子媳妇,一人一张,剩两张你们留着。”

  “等到入秋了,裁成衣领,或者靴子,都是好用的。”

  又压低声音:“你要不会做,别自己瞎折腾,拿回家,娘给你做。”

  云芹说:“好。”

  几句话的功夫,和车行约定的时间到了,车夫来了,文木花还是不放心,叫知知:“知知,你去把厨房那个糕……”

  车夫瞅车上的东西,“呔”了声:“够多了,再塞下去,小夫妻坐不下了!”

  云谷嘎嘎地笑。

  文木花催着云芹和陆挚上车:“下次别费这劲租车,走回来也差不了多少。”

  云芹小声:“太婆婆出的钱。”

  文木花:“下次还坐。”

  从云家带的东西占了好些地方,上车后,云芹和陆挚坐得比来时近,车在动,两人的手臂,隐隐有些相贴。

  陆挚下意识收着手臂。

  云芹从车内看出去,朝文木花、云广汉道:“爹、娘,我们回去了。”

  文木花:“快去吧,要下大雨了。”

  云芹又和知知道别,知知正抱着那个哪吒布偶,改过的哪吒,也没好看多少。

  毕竟是出自她之手。

  车轮骨碌,朝着潮湿的乡间野道走去,突的,一道人影狂跑追了上来,云芹从窗口定睛一看,正是云谷。

  他跑得龇牙咧嘴,可见使劲。

  陆挚也发现了:“谷弟似乎有话说。”

  云芹有些惊讶,忙把车帘撩高点:“谷子,别跑了,我会回去的。”

  云谷:“大姐!我的哨子!”

  云芹:“……”

  云芹解下腰间哨子,朝窗外丢给云谷,云谷没接住,哨子飞去后方,他就和狗一样追哨子去了。

  陆挚禁不住,从鼻腔间轻笑。

  想起中午,他听到的云芹和文木花的对话,他摸了一下自己衣襟处的皮肤,道:“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东北侧屋是母亲从前的屋子,新屋修好后,我们住在东北屋,请表兄表嫂他们住在新屋,可好?”

  云芹:“好。”

  陆挚愣了愣,他本已想好如何说服云芹,云芹却一口答应了。

  不过他很快明白,云芹也猜到,东北侧屋是母亲从前的屋子。

  其实,岳父说得没错,陆挚想,这是一场不受期许的婚事,他私心里,未尝没有抱着抱着“将错就错”的念头。

  可是,云芹又有什么错。

  是他不厚道了。陆挚喉结轻动,许久,微微垂眸,看向身侧的女子。

  却不知何时,她已经闭上眼睛,脑袋打着旋轻轻晃悠,车一晃,斜斜靠在他身上。

  陆挚愣了愣,没有动。

  睡梦里,云芹蹭了蹭他的胳膊和肩膀。

  陆挚眼睫轻轻扇动,想放松身体,却越发觉得肢体僵硬。

  下一刻,云芹迷迷糊糊咕哝一句“好硌”,她扭过脑袋,“嗒”的一声,靠在车窗处。

  这回倒不嫌硌了。

  陆挚:“……”

  ……

  这么多灰兔皮,不是一两天能制成,少说攒了也有大半年,想来是云家每次赶集,卖掉旧的,压下新的。

  就等着它们派上用场。

  何家的女眷长辈,有三人,同辈也有三人。

  隔日,云芹拾掇了一下,先拿兔皮去何老太房,送何老太。

  何老太屋外,一个白头老妪坐在门口纳凉,一边绣花。

  云芹道了声:“春婆婆。”

  春婆婆是当年何老太嫁过来时,带来的丫鬟,曾嫁给县里布庄伙计。

  奈何丈夫短命,春婆婆孩子也没活下来,她又成了孤零零一人,何老太念旧,她也想伺候何老太,就一直住在何家。

  要说何家第二代,着实风光,也曾蓄过奴婢,只是曾是何家靠山的那贵族世家,后来犯了天颜,满门流放。

  树倒猢狲散,何家大不如从前风光。

  春婆婆见过那种风光,对如今孙辈为了一两间房设计陆挚的事,也十分无奈。

  她抬起浑浊的眼睛,得知云芹来送兔皮,说:“老太太在午睡,你把兔皮给我吧。”

  云芹应了声好,又将一包油纸包的兔肉,递过去,春婆婆闻到香味,是想吃的。

  但想想何老太对云芹的态度,她说:“我老了,嚼不动兔肉。”

  云芹打开纸包:“这是炖过的。”

  炖煮得软烂的兔肉,剃去所有骨头,浸满鲜香汤汁,油润润的,带着点适口的温度,不用费劲嚼,一抿就满嘴肉香。

  春婆婆迟疑了一下,打算上演一场三请三让,道:“我肠胃不好,怕是克化不动……”

  “好。”云芹把兔肉收了起来。

  春婆婆:“……”她怎么不再问一句。

  直到云芹走了,春婆婆都有些后悔,这孩子真是,她婉拒两句,就真当她不要了。

  偏偏她瞧她那淡定温和的模样,也无有故意的嫌疑。

  她把兔皮带进屋子,何老太在床上起来:“刚刚谁来了?”

  春婆婆:“陆挚那新妇,扯了个兔皮来,你可要裁成抹额?”

  何老太郁闷,对这外孙媳妇自是没有满意的,她躺下,叹口气,没应答。

  春婆婆劝不动,只好将兔皮先收起来。

  …

  送完何老太的份,云芹先去西边的院子送。

  何家两房,何大舅一家八九口人住西边。

  二房的何善宝是陆挚表兄,准确来说,是三表兄,陆挚上面还有两个表兄,都是大房的。

  大表兄年二十九,读书十几年,资质虽远比不得陆挚,却也已过了县试、府试。

  本朝院试三年两考,今年正有院试,大表兄有望考取秀才功名,比父亲何大舅的科考路,顺利许多。

  于是,年头何老太千万托关系,将他送去阳河县县学读书,逢年过节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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