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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_发电姬【完结】(168)

  和朱县令招她的动作,确实没差。

  陆停鹤面色骤地赤红。

  巷子里,陆蔗跟着五妹玩球,见云芹身后停着马车,同云芹说:“娘亲,有人来了。”

  云芹回眸。

  陆停鹤今年二十六,说来,她们两人好多年不见,云芹差点认不出人。

  只觉与当年对比,陆停鹤撇去稚气,挽着妇人髻,姿仪是精细养出来的悦目,只眉宇不太松快。

  她看陆停鹤,陆停鹤也看着她。

  因为和女儿、小狗玩耍,云芹穿了一件姜黄色窄袖短褙子,腰系旋裙,下着黛色凌霄花纹百迭裙。

  这一身符合她年纪,也显出她高挑身段,在阳光下,她眉眼里,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清亮透彻的少年气。

  仿佛这么多年,她的心境从来平稳有序。

  她们两人没说话,陆蔗不太懂,小声问:“我和五妹去别的地方玩?”

  云芹笑了,揽揽女儿,说:“不必了,她是你本家的姑姑,你认个脸熟也好。”

  陆蔗:“哦。”

  好赖她还是分得清的,下次记住这张脸,没事就避开。

  陆停鹤款步上前,道:“嫂子,这位就是阿蔗?生得真漂亮。”

  云芹:“是。”

  眼看云芹没打算请自己进府,陆停鹤忍着尴尬,却也知她没赶走自己,已是给足情面。

  与云芹说话别绕弯,她直说:“我今日冒昧前来,还是因为和江县。”

  “陆大人的敲打,我夫君铭记于心,如今正刻苦处理事务,但也导致夫君不能服众,处处受挫。”

  “不知可否请陆大人到府中吃一杯酒,以缓解关系?”

  云芹:“不能。我从未把本家放心里过,你可以让朱大人自己来求。”

  很久以前,她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把陆停鹤她爹暴揍一顿,因为殴打朝廷命官,她被朝廷追捕。

  可见私心底,她宁可犯法被朝廷追捕,也要打陆湘。

  陆蔗好笑,假装没听到,去逗五妹。

  陆停鹤不顾及小孩了,只说:“我也有苦衷,实在是家里不容易。”

  既然要聊到这些,云芹将手里的球丢到屋子内,对陆蔗和五妹说:“去吧。”

  小孩和小狗争相跑进府内。

  支走小孩,她道:“你曾找我几次,都没有结果,你家里从未想过你的自尊。”

  这事陆停鹤早就知道了,只是被人大喇喇说出来,脸上依然过不去。

  她道:“不都是这样,若没有家族,哪里有我。”

  云芹:“那你家兄弟在做什么。”

  陆停鹤神色一凛。

  云芹略有耳闻,道:“先前你大哥在御史台受挫,就不去了;如今你二哥,似乎也不去国子监了。”

  陆停鹤二哥科举不顺,如今只出去吃酒玩乐,无所事事。

  她解释:“我二哥是被宝珍郡主耍过,受到打击……”

  说着说着,她语气顿住。

  若这样解释,那她当初和段砚相看失败,不也是收到打击,却是转头就嫁给如今的朱县令,只为两家的利益。

  很多事本就不该细想,陆停鹤无意识地扯了扯自己衣襟,好像要透不过气。

  她匆匆道:“我有些不适,我先走了。”

  她思绪仿佛陷入清晰又浑噩的境地,登上马车时没踩好,险些摔了一跤。

  云芹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或许她不该提的,对陆停鹤来说,有些东西被贯彻了二十多年,轻易推翻不得。

  果子只要有一块甜的地方,有人就愿意吃,便也不顾它背面的霉斑。

  否则,她们要靠什么度过漫漫年岁。

  忽的,陆蔗手里抢了五妹的球,一路小跑出来,高兴道:“娘亲娘亲,我捡到了!我赢了!”

  云芹拿过球,实在好笑,刮刮陆蔗鼻头:“出息,和小狗争什么。”

  陆蔗皱起鼻尖,蹭蹭云芹手指:“再来,我就是比五妹厉害!”

  五妹:“汪汪汪呜汪!”

  ……

  九月,盛京、淮州来了一沓厚厚的信件。

  云芹抱着信,一一分类,陆挚几封,陆蔗几封,她自己几十封。

  陆蔗小声问陆挚:“娘亲怎么这么多信?”

  陆挚:“习惯就好。”

  不过,宝珍的信就占了十多封,她想到什么写什么,乱糟糟的。

  每次云芹拆信都有点心惊胆战,毕竟她真塞过一片纯金子,也不怕叫人截胡。

  晚上,等陆挚处理好信件往来,云芹却还在看信。

  他坐在桌子对面,看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笑,实在是好风光。

  想到晚饭后,女儿和自己说的话,他一颗心若羽毛,在胸腔里飘来飘去,唇角也勾了起来。

  云芹没察觉,她拆了一封新信,忽的眼眸发亮,和陆挚说:“道雪要来杭州!”

  前不久,她在信里和林道雪说了织坊的事,林道雪很感兴趣。

  林道雪前两年也打算来杭州看织物,因为事务繁忙,一直走不开。

  趁这个机会,她想顺着江水赴苏杭。

  信是比她本人早一点到的,云芹看到信的时候,她定是在路上,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抵达杭州。

  陆挚低声笑:“就是延雅兄难了。”

  云芹:“那你怎笑成这般开心。”

  陆挚回过神:“我并非笑延雅兄,咳咳,我只是想到一件事。”

  云芹问:“什么事?”

  陆挚:“阿蔗跟我说,今天陆停鹤来过。”

  云芹:“我原想着读完信就跟你说。”

  陆挚又笑了:“你不是和陆停鹤说:‘普天之下姓陆的,我只把陆挚和陆蔗放在心里,其他不放在心里’。”

  云芹一头雾水:“我讲的?”

  陆挚:“阿蔗这么跟我说的。”

  陆蔗原话是:普天之下姓陆的,我只把陆蔗和陆挚放在心里,其他无所谓。

  云芹好笑:“我可能说了‘我不把本家放心里’,怎就成瞧不起天下所有姓陆的人,你们除外了。”

  其实这句“不把本家放心里”,对陆挚来说,也足够了。

  陆挚道:“阿蔗贴心,还知道传话给我。”

  要等云芹主动和自己说,那得什么年月了。

  自然,陆蔗贴心之处,不止这一点。

  因织坊照常开张,她也有兴趣,就去织坊学了点手艺。

  几日后,陆蔗织了长宽一尺的素布,裁下来,又请白湖珠裁成两块,做成手帕。

  她把这手帕送云芹和陆挚各一条。

  陆挚拿着手帕,心内的感动有如江水滔滔,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收在另一只盒子里,只待来日和孙子说。

  而他一抬头,云芹已经把那手帕拧了热水,呼哧呼哧擦脸,沾着水珠的面颊,白净中带着红润。

  她也很喜欢手帕,不过,她的喜欢是把它拿来用。

  陆挚把面庞凑过来,对云芹说:“我也要擦。”

  云芹:“好啊。”

  她慷慨地抹了他一脸。

  陆挚从手帕下挣出来,笑道:“擦得真好。”

  云芹自己换了另一条帕子擦手,说:“对了,等道雪到杭州,我想和湖珠、道雪出去几天。”

  她们要去更南方一点的州府,看看别人家织坊的手艺。

  陆挚:“那去几天?”

  云芹:“六十天。”

  陆挚一愣:“这叫几天吗。”

  云芹笑着纠正:“那就是两到三个月。”

  陆挚:“……”

  作者有话说:陆挚:怎么问了两句,要出去的时间还跟线面一样繁殖了[问号]

  云芹:线面好吃[奶茶]

  第107章 岁月。

  …

  这一年的秋冬, 始于一场细雨。

  雨珠细腻轻柔,沙沙落入水面,扰不破水下平静,只泛出一片轻盈的波澜。

  船还没靠岸, 林道雪披蓑笠抱手炉, 越过茫茫雾气朝堤岸上看去, 一眼就找到陆挚和云芹。

  他们身形高挑隽秀, 撑着一把伞, 雨水绕着他们,仿佛特意勾勒出来的缥缈笔触。

  船一靠岸,林道雪带着几个婢子拾级而下,笑道:“可算到杭州, 可算见着你们了!”

  云芹迎上前,道:“我也总算见到你了。”

  阔别几年重逢, 两人都有些激动。

  云芹把陆蔗叫来:“阿蔗,这是你林伯母。”

  沈奶妈给陆蔗撑伞, 陆蔗自是还记得林道雪,她走上前,乖巧道:“林伯母安。”

  林道雪饶是早有准备, 依然难掩惊讶,女孩儿及笄前, 一年一个样,四年未见,小甘蔗成大甘蔗了。

  她惊喜道:“阿蔗出落得这般漂亮了!”

  陆蔗经常被夸漂亮, 早就习惯了,略带羞意地收了这夸赞。

  而林道雪还记得,以前陆蔗还小的时候, 一害羞就把小脸蛋埋在云芹手心,到如今是大大方方的。

  可见云芹和陆挚的用心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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