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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尔_发电姬【完结】(82)

  何大舅妈尴尬,收了得意神色,小声说:“就是那林伍三十了,前面有个妻子,出了点意外,没了。”

  原来是要女儿给人家当续弦,两人还差了十五岁。

  何老太胸膛起伏了一下,道:“你想让女儿吃狗屎,自己先去吃!这种人家让你嫁,你自己敢不敢嫁!”

  何大舅妈早知会挨骂的,作势擦泪:“他家出了百两礼钱,娘你不知道,我们房最近不好过。”

  便说了何宗远要钱的事。

  既是大孙子需要,何老太叮嘱春婆婆,从她房里出钱,给大孙子支使。

  如此,何大舅妈成全一桩心事,可林伍那女婿,她并没放弃。

  何老太和她当了几十年婆媳,也明白她的算盘。

  不止是何月娥,还有何桂娥。

  何老太长叹,看向从方才就一直偷听的何桂娥。

  韩银珠当初生了头个女儿后,那女儿没养大,不久后又生了一个,才是家里行二的何桂娥。

  韩银珠叫她“盼弟”,是何老太不肯,她亲自给“盼弟”取了“桂娥”这名字。

  当初她对这个孩子很上心,桂娥、月娥辈分不一样,但名字都用“娥”字,以叫韩银珠别动改名的心思。

  只是后来,何老太和何桂娥还是生了嫌隙。

  如今家里竟要“卖女”,何老太既耻,又心疼这些女孩儿,钱没到自己手里,还要背负拿钱的结果。

  她久久不言语。

  春婆婆小声叫她宽心:“你想想李二、邓三膝下的女孩,还有将来,云芹或许会生女孩儿,这些孩子就不一样。老大家的女孩儿,还是命不好。”

  怪道说,投胎也是一门本事,各有缘法。

  何老太当然看得明白,却还是郁结。

  又加上刮起北风,没两天,何老太竟流了鼻血,好险才止住了。

  老人家最忌讳生病,总能听说隔壁村谁谁谁家的老人,本来多么康健,结果咳嗽了两天,人就没了。

  倒也因这场病,何大舅妈不敢再烦何老太,让老太太落了点清闲。

  不对,也不全是清闲。

  云芹端着一大盅汤药,因为盛太满了,动作若是一起伏,汤药就要溅出来,所以她很专注,走得格外小心。

  等到放在何老太桌上,她松口气,才发现,何老太一直盯着自己。

  云芹笑说:“老太太,请用吧。”

  何老太想拍桌,但一拍,那汤药就滚出来了,她只能拍自己大腿,冷哼:“做什么端这么满!”

  云芹:“因为祖母把上一碗倒掉了,要补回来。”

  何老太不是怕药苦,她一生刚强,认为流鼻血是房中炭火烧太干,所以不肯吃药。

  上一碗药她确实倒掉了,但这事只有春婆婆、何玉娘和何桂娥知道。

  春婆婆不是多嘴多舌的,何玉娘不知道那意味什么,只有何桂娥。

  何老太当即瞪何桂娥,把何桂娥吓得低头,扭着衣角。

  再看云芹,何老太想到她端药的谨慎劲,有话也不好骂了。

  可放下药,云芹也不走,就捡个椅子坐下,从她带来的篮子里,掏出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绣样,继续霍霍。

  何老太瞥了她好几眼:“你怎么还不走?”

  云芹决定“祸水东引”,道:“秀才叫我看着祖母吃药。”

  远在私塾的陆挚,打了个喷嚏。

  何老太:“秀才?要管我,得是状元。”

  云芹想了想,带了几分认真:“那我改名‘状元’,”又叫何桂娥和春婆婆,“今日开始,叫我‘状元大人’。”

  春婆婆和何桂娥偷笑。

  最后,何老太还是吃了这碗药。

  云芹蹭了许久的炭火,浑身暖热,临走时,拉着何桂娥来,小声说了句什么,何桂娥点点头。

  这剂降火药一个疗程有七天,接下来,云芹倒也没怎么来,换春婆婆和桂娥催吃药。

  有一天,何老太气性上来,骂得春婆婆跑出去哭,何桂娥吓死了,却不动。

  何老太:“你怎么不走?”

  何桂娥说:“状元大人教我说,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嘴里骂得厉害,心却是适合做小葱拌豆腐的那种软豆腐。”

  何老太:“……”

  看着何桂娥这样,何老太竟难得泄了气。她想了想,说:“上回,你也听到你姑姑的婚事,翻年你就十四了,有想过你自己的吗?”

  ……

  韩银珠得知何月娥能配个林伍,光彩礼钱,就百两银子,她十分眼热,只是林伍这种鳏夫未续弦的,不是那么好找。

  前阵子,她听说云芹和县城一个娘子官家走得近了,人家竟还叫马车,来接她去玩。

  若能让云芹留意县城的人家,那该多好。

  可韩银珠自认和云芹不对付,做不到拉下脸去求云芹。

  腊月初三这日,她带了点御寒的衣物上县城,到州学找何宗远。

  她在风里等了许久,终于见何宗远下学,她忙上去叫他:“宗远!”

  何宗远一愣:“你怎么来了?”

  他把韩银珠带回学舍,韩银珠便把御寒衣物给他,又说何桂娥的婚事,叫何宗远多多留意,看州学里可有合适的。

  淮州并非大州,州学里几乎没有低于二十一岁的秀才,有那么两个,只是挂个名,早去盛京拜师。

  何宗远说:“你别想了,他们年纪都不合适。”

  韩银珠:“月娥那边还配了个三十的林伍……”

  何宗远斥她:“和何善宝玩到一起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州学学生都知道,林伍那厮吃醉了好打人,月娥是去受苦的。”

  “再过两年,我若中举,若桂娥能联个好亲家,才最重要。”

  他不赞同韩银珠,但对于女儿的婚事,他也盼着是一场好“交易”。

  再加上何桂娥的年纪也不是等不起,韩银珠便从了他心思。

  说完话,何宗远让她回去,韩银珠不舍,说:“要不是家里没钱来县城,我真想盯着你读书。”

  何宗远顿觉不悦,道:“我苦读这么多年,用你盯着我?你算个什么?”

  韩银珠又被斥责一通,喏喏解释。

  何宗远赶人:“行了,你回去吧。”

  他一想到,陆挚定是无时无刻不在读书,才那么博学,自己这么耽搁会儿,不知道又落下多少功课,就焦虑万分。

  …

  这日午后,刮了一阵风后,天上下了场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天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东北院的小屋里,桌上放着一个铜火盆,烧着一盆柴火,烧柴的味道有点重,闻久了也就习惯了。

  云芹写字,冻得受不了,搁笔,把手凑近柴火,暖和暖和。

  不一会儿,陆挚也放下笔。

  外头大雪簌簌,寒风凛然,屋里,火里冒出一声“哔啵”,两人坐在一起,四只手也凑在一起取暖。

  陆挚解开护腕,示意云芹摸摸他手腕的皮肤:“这里热。”

  云芹就双手捂着他手腕,给手回暖。

  陆挚笑了一下,垂眼,剩下的那只手,单手翻一本厚厚的裴注三国志,看到有趣的地方,就和云芹说。

  云芹一开始也和他一起看,等看到枯燥处,就不由看他了。

  她发现,陆挚在每个冬天,都能变得更好看。

  虽说他平时就够好看了,但或许是冬天阳光少,他肌肤能变得更白皙,在炭火与雪光里,就像一块柔润的玉。

  加上他那优越的眉骨,浓眉俊目,笔挺的鼻梁,薄削柔软的唇……

  云芹一点点看下去,又一点点看回去。

  就和陆挚的视线对了个准。

  陆挚笑问:“你在看什么?”

  云芹目光也不避他,找了个借口:“监督你读书。”

  陆挚心里火热,说:“那你继续。”

  云芹:“有点累。”

  陆挚:“……”早知他便不问了。

  云芹发现桌上一个信封,是不久前盛京的张先生和段砚来的信,如今八年末,他们都催陆挚上盛京备考。

  她想了想,问陆挚:“盛京有什么吗?”

  陆挚翻回前一页书,刚刚她盯着他,他心情起伏波动,这书看得不过仔细,有点忘了前面讲什么。

  听得云芹问,他想了想,道:“其实,什么都没有。”

  云芹不信:“糊弄我。”

  陆挚捉住她的手,问:“你想不想亲自去看看?”

  去盛京就是离开故土,云芹犹豫了一下,可她的心很大,大到不止能装下阳溪,装下长林,装下阳河。

  还想装更多地方。

  她当即点头:“想。”

  陆挚干脆把书推到一旁,搂着云芹,笑说:“那盛京里还是有东西的。”

  云芹疑惑:“怎么又有了?”

  他便笑吟吟的,刮刮她鼻子,说:“你若进京,盛京就有我们家了。”

  第56章 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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