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激动的笑声被手掌堵在,传出来呜呜的。
不过月之羡看着她此刻开心的样子,只觉得媳妇原来还能这样可爱,好在同时也确定了媳妇没什么事,不禁也松了口气。
就是好奇媳妇开心什么。
耐心地在一旁等着。
谢明珠见他那傻模样,只得尽量压制住欢喜,压低声音与他分享:“我发现里面有两斤沉香,最低可换六百两银子。”哪怕到了现在,那沉香就放在眼前,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面比划着手指,“可咱们才花了二两一斤买回来的。”
月之羡知道沉香这种东西,早前鱼尾峡还有瘴气和大蛇的时候,村里的人不怎么出来,打渔回来的鱼获,都是内陆来的商旅骑着马进去收。
他们也曾经和自己问过村里人是否有在山上得到沉香。
还愿意花二十两银子一斤收。
当时月之羡就觉得是天价了。
谁知道,现在一看,这些外商分明就是奸商啊!
他们这拿到外面去,究竟赚了多少倍?
此刻月之羡的脑子里,只有六百两银子,垂眸看着地上里的药材,甚至都觉得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堆在那里,嘴角不自觉扬起。
眼见着下一刻他的笑声就要从口腔里发出,谢明珠一脸大惊,飞快地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这笑声吓着阿椿嫂。
月之羡立即就反应过来,硬生生将这笑声吞了回去,可身体里的喜悦却如何都掩藏不了,“媳妇我们发财了!”
是发财了!
谢明珠还以为捡漏,也许能便宜些买到几朵灵芝什么的就不错了。
毕竟昨天她看到有人卖了,价格也还可以。
谁知道,这运气也不差。
早前是因为这沉香混杂在这些药材里,那草市人挤人的,臭汗味比药材味道还要浓郁,所以没人察觉出来也可以理解。
但现在就这样敞开放着,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两人腾出了一袋子来,连忙将这沉香包裹在其中,以免气味外露。
然后用别的药材堆放在上面,以此可掩盖些气味。
谢绝过了阿椿嫂的留饭,随意在街上花两个铜板买了柊叶籺做午饭,便又去衙门拿剩下的五十银子。
阿坎见他俩一个早上就将五十两巨款给花完了,当下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满脸的难以置信,几乎是失声喊出:“你们都买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心想果然是年轻,手里留不住钱,这还怎么做生意?别是叫人骗了吧?
对于阿坎的这副失态反应,其实月之羡和谢明珠早就料到了。
毕竟两人发现荷包空了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五十两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
“快两百斤的药材了,就放在阿坎哥你家里。”月之羡寻思,今天早上还没转完,下午再逛一圈,把便宜好货都挑了,明天那些外商来了,自己就没什么机会。
不过媳妇说好的他们都买了,那就是有的赚。
阿坎听得两百斤的药材,知道月之羡本来也认识不少药材,毕竟以前他没少去给祭婆婆挖药。
应该是不会买错,就怕价格上吃了大亏。
但现在买定离手,自己就说什么也无用了。
只能频频叹气。
也由此看来,果真是打定主意要行商,那么这五十两银子花出去,倒也说得通。
如今见也劝不住,只一脸无奈地摆着手,“罢了罢了,既然拦不住,你们就去试一试吧。”他此刻只能憨憨想,反正这些银子,也不是辛苦挣来的血汗钱,真要亏本砸水里了,想来他们小夫妻也没那么难过。
于是乎下午两人继续在草市里转。
只是大抵早上捡漏太多,下午没什么好货了,而这山里的山民们,几乎都已经来得差不多。
除非现在他们还藏有好货没拿出来。
所以两人下午也就买了二十来斤,余下的先不着急,想着接下来两天,在转悠转悠。
这也算得上是消失了一整天,回到属于银月滩的位置,自家几个娃儿一下就围过来,长殷也一脸的幽怨表情,“阿羡哥你今天怎么不带我一起?”被迫在这里卖了一天的沙蟹酱。
他还想去草市里转一转呢!
“人家夫妻两个出去游玩,你跟着去作甚?”庄老四也被按在摊位上卖沙蟹酱,这会儿只后悔昨天光顾着看谢明珠她们打架,没多在草市逛一逛。
方才听闻来买沙蟹酱的山民说,今晚吃过晚饭后,哪个寨子里的姑娘们要跳舞。
昨儿是不知道,今天有了信儿,肯定去看看。
于是朝长殷发出了邀请,“一会吃了饭,咱们也出去转一转。”
长殷想着庄如梦说的也有道理,阿羡哥和嫂子出去,自己的确不好跟在后面。
有些尴尬地冲谢明珠笑了笑,“那阿羡哥嫂子你继续带走,我卖沙蟹酱去。”
月之羡心情好,“我来看着,你们去玩吧。”
庄如梦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然见月之羡已经走到摊位那了,方确定他果然是良心发现。
自也不浪费时间,除了叫长殷,又喊了几个小伙伴,一起去逛草市了。
谢明珠也趁机带着自家几个孩子去转一圈。
但鉴于昨天才打架,小姑娘们脸上都有伤痕,实在是引人注目,所以沙老头让她们都戴上面巾。
手里有了钱,谢明珠也给五个孩子买了些吃的玩的,此处物价便宜,就花了二三十个铜板,便得了一大堆。
接下来两日,月之羡每日都出去转一圈,断断续续收了些,那后来拿的五十两银子,也只剩下十两。
不过在阿坎家那里,却是囤了四百斤左右的药材。
杂七杂八算下来,大概毛利润能翻个五倍。
当然,这是除掉那两斤沉香。
所以月之羡此刻只巴不得这八月节赶紧结束,他好抽个空将这药材运送出岭南。
他已经考虑过了,如果转手卖给这些外商们,也不是不可,但依照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利润不过是百来两。
如果不知道外面的价格,那就算了,可现在心中有数,他实在不乐意。
而且自己本来就不出海打渔,大把的闲赋时间,现在家里也有骡车,完全可以自己拉着离开岭南,出去自己售卖。
既然外商们都说这岭南的东西拿出去赚钱,那是赚这一路的车马辛苦费。
如此,也叫他去赚一回这车马辛苦费,这次就不劳烦他们辛苦了。
只是这样一来,即便是顺利的话,一去一来少不得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
可媳妇分开这么久,倒也不担心他们在家里受欺负,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很自信的,毕竟银月滩的人都十分团结。
而且又有沙老头他们照顾着。
他只是舍不得和媳妇分开这么久。
但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可以赚到上千两银子。
而且有了这一千两,不说是一座制糖坊了,就是三座四座也建得起。
更别说是给媳妇打首饰了。
所以便下定了决心。
到时候再喊上奎木长殷一起。
他心里盘算着,这最后半天,便留在摊位前卖沙蟹酱。
带来的沙蟹酱也卖了四分之三,比所预计的还要好些。
谢明珠则想着这一趟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来过来看萧沫儿。
所以特意过去了一趟,回来便趁着草市还没彻底收摊,带着孩子们继续在里面转。
小时被雕刻树根摆件的迷住,非得站在那里看,谢明珠只能带着她哥哥姐姐们陪同着。
这时候听得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俏丽女声:“呐,这不是那天打架的那个美人么?”京都口音。
只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揶揄之态。
谢明珠扭过头,寻声瞧去。
是两个陌生的男女,但只看一眼,她便知晓两人身份非富即贵。
有些出乎意料,这种矜贵子弟,居然还会跑到岭南这等地方来游玩,倒也是稀奇。
更让她意外的是,那男人竟然还当着她的面点评自己。
“粗鄙不堪,何谈美人?”语气里的嫌恶,是半点不掩。
少女听了,越发欢喜,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也直接无视掉被他俩品头论足的当事人,一脸嗔怪地轻轻捶打了男人的手臂一下,“无歇哥哥,你小声些,人家都听到了。”
咋听这话,好像她还过意不去的意思?可若真过意不去,刚才她就不会用那么大的声音做作地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