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有上峰了,不是那没人问没人管的野草,害怕开不起月奉,不知道去招募么?
方主薄见眉头都皱成一团的王机子,生怕他下一瞬就要打自己,连忙拔腿就跑。
谢明珠见此景,有些忍俊不禁,“好了,您老别吓唬人。”
小时在一旁看着,晓得她爹要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不过现在更好奇,“爷爷,咱还去程伯伯家么?”她想去他们烧砖的泥塘边玩耍捏泥巴呢。
那里的泥土好玩,捏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散开。
她要给小黑和爱国另外捏个好看的狗盆。
“不去了,爷爷得去书院了。”都有月之羡的消息了,当然不去,书院那边自己也要过去看看。不过走前,他还是忍不住问谢明珠,“粮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想法,就看郡主去州府有没有想法。”谢明珠没好气瞪了他一下,老头子指不定已经想好怎么写信去给萧遥子他们了。
“要是郡主没想法,三师兄这里的银票,能从各县城和村庄买。”不过数量不会太多,但价格肯定公道,远比顾州要划算。
顾州那边难民本就多,只怕粮食早就已经涨了价。
王机子听到她的话,笑了笑,“你三师兄那些钱,我看你有别的打算,就先不动。”很显然,对谢明珠的解决方法他是满意的。
而小时一听去书院,觉得好没意思,见他们说完了,才嘟着小嘴叹气道:“那爷爷去忙吧,我和娘看家。”
宴哥儿兄妹几个全去上学了,因为现在学生多,所以他们这些家里有条件的,自带着桌椅去。
不过小晴她们虽然也上学,却是单独的女学。
本来一开始也没想着让姑娘们也去上学,奈何现在各家都忙碌,丫鬟婆子们也要干活去,可没功夫伺候小姐们。
如此一来,这些姑娘小姐们没人管束照顾也不成啊,各家夫人很是发愁。
谢明珠听了,只道:“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一群就一个牧羊人的事儿。书院那么大,让她们都过去,喊个人拘在一起随便教个什么,早出晚归的岂不安心。”
这主意好啊!姑娘们去书院里,有人看着,也不怕到处玩耍掉水塘里。
而且还能读书认字,一举两得。
于是姑娘和男娃儿一样上学,就在这样的契机下,在往后的广茂县里,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虽然自家姑娘们勤快听话,也不怕水,不管在家里还是城里都不担心。
但是能有正规的环境读书,谢明珠当然也赶紧送去。
只是眼下看着不爱学习的小时,谢明珠很是发愁啊!看来萧家的祖坟连带着月家的祖坟一起冒烟,也没法保佑个个孩子都是爱读书的。
不过谢明珠也只是短暂的发了一下愁就想通了,不爱读书就不爱读书,又不是不爱学习,小时对于各种语言还是挺用心的。
何况她还小呢!
而自打今日见了方主薄一面后,谢明珠是两天后再看到他和陈县令的。
看到的那一瞬,谢明珠几乎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只见两人油头垢面,还廋了一大圈,本来衣裳又打着补丁,这下可真像是玉州来的难民。
她盯着两人瞧了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二位大人这是?”莫非这两日去体验当难民了?
陈县令两个大黑眼圈,看到是她,无精打采地扯着笑打招呼:“没事,这不是马上要来这么多人嘛,我俩想着不管如何,得先把人留住。”
而留人,住的地方倒不是问题,只要不下雨,夜里宿在外面也不怕死人。
就是吃的两人还没想到好办法,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急得上火,觉也睡不好。
他们这衙门里个公堂都没有,更不要指望有什么粮仓了。
不然还能学着外面的州府,开仓放粮啥的。
谢明珠听到他俩的话,忽然有些认可王机子总叫他俩为愣子了。
人是老实的,就是老实得有点过分了。
一时又觉得他俩可怜,在这广茂县里无依无靠,全凭着一身浩然正气支撑着整个县城。
其实挺不容易的。
还时不时要被上峰讨伐压榨,从来没人给他们出过头,更无人可依靠。
如此也难怪他们俩到了这会儿,也没反应过来,他们现在上头是有人的庇护着的,更没想着去找上头的人解决。
又有些埋怨老头子那里,既然已经给李天凤写信了,怎么也不知会他俩一声,“粮食的事情,哪里要你们操心?你们接下来负责城里的秩序,以及如何安顿他们就好。”
陈县令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粮食有着落了?”
“嗯,郡主去了州府,回来时肯定能顺带。”谢明珠给了准话。
岭南这个州府靠着诸多县城供养着,正儿八经的金银富贵窝,哪里会缺钱粮?
陈县令一听,大喜过望,正要歌颂李天凤这个郡主几句,忽然被方主薄扯了扯一下,“你干嘛?”
方主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愧疚,有些吞吞吐吐的,“那个,那个,我好像想起来了,前天下午遇着了程疆公子,和我说了这事儿。”
但那时候他忙着别的事情,一转头,一着急,完全给忘了。
现场一阵寂静,谢明珠开始自责,自己怎么能怀疑老头子呢?虽然觉得他和大家口中所说的圣人格格不入,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没知会这边一声,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焦急。
而陈县令则是在几个深呼吸后,捏紧了拳头,狠狠地要朝方主薄打去,也没了读书人该有的涵养,朝他破口大骂起来:“你要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怎么过的?”
方主薄自知理亏,但还是为自己找补,嘟嚷着:“那不是还有背着孩子找孩子的嘛?这一忙事情又多,给忘记了也是人之常情。”
见陈县令真抬手朝自己打来,谢明珠也没拦的意思,只一边躲一边威胁:“姓陈的,我可是有病的,你想清楚了再打,不然回头我大哥大嫂讹不死你!”
还别说,他将方爱德夫妻俩搬出来,陈县令连忙将拳头给收了回去,但仍旧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恨意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谢明珠也反应过来,连忙站到两人的中间,“算了算了,都不容易,瞧你们俩现在这样子,赶紧各自回去好好洗洗休息,说不准人明儿就到了呢!到底是做官的,还得有几分体面样子才是。”
陈县令还是忍不住一肚子的气,嘴上是应着谢明珠,只不过走之前还是抬腿朝方主薄踹了一下,然后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方主薄没想到他堂堂县令,居然作出这等小家子行径来,气得要去追,谢明珠连忙将人拉住,“得了,你也快去休息,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的不是,他踹你一脚解解气也说得过去。”
“哼!”方主薄挣脱不开,眼睁睁见陈县令跑远了,也只能作罢。
但这事儿没完,回头杨德发他们知道了,也没少骂方主薄被狗吃了记性。
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是一字不提,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帮人急火急燎的两天没吃好睡好。
而他们呢!看着程家卫家都在忙着烧砖盖房子,也不好意思开口去找他们帮忙。
那边呢!见他们忙得风风火火的,以为是为别的事情忙,也没多问。
然后就导致了衙门里这两天的水深火热。
今日要不是谢明珠撞见提起,只怕真要等到李天凤带着粮食从州府回来,他们才不为粮食事情发愁。
这一闹剧,谢明珠回家自是和王机子说起。
王机子一听,一脸恍然大悟,“我就说,昨儿远远看着陈愣子,我还道他怎灰头土脸的,不就是个维持秩序的事儿了,还愁个什么?”不想竟是为粮食发愁。
忍不住笑了一回,“这两人心是好的,只不过也忒实诚了些,以后咱这小郡主怕是要多劳累些了。”
谢明珠心说怕什么,郡主身后这么多人呢!
而她盼得了月之羡的消息,现在又开始等豆娘。
上次豆娘过年回去,大概去了将近半个月,算起来也该回来了。
还有谢矅跟着上了海,这么多天在海上生活,不知是否能适应,反正她这里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家里的菜地都没功夫打理了。
也亏得有沙若在。
今儿红辣椒摘了两背篓回来,放在席子上晒着,又有没来得及吃的毛豆也老了,炸开了口,变成了黄豆,回头只能用来推豆腐磨豆浆吃,或是给老头子他们炸成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