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广月不珍惜,这样糟蹋,回头只会讨伐他。
哪里会追究他们?
本来还想继续去耙田,但早上弄了些椰渣去田里,媳妇还埋了不少果皮死鱼烂虾在里面,说能沤肥。
等在里面捂几天再说。
所以也就没下田,可他怎么可能闲着?现在海神庙那边沙老头他们处理事情,自己也不可能过去用木工房。
索性就进屋子将布匹拿出来,铺在了桌上。
今天奎木带来的筐里,还有剪刀尺子等物件,就是专门为了做衣裳和疍人们换的。
谢明珠才去厨房里煮些糖水,出来就见奎木长殷带着一帮孩子在边上用贝壳玩游戏,桌子都被他给霸占了。
又看到剪刀尺子都摆上了,一脸不解,“你这是要做哪样?”
“你不是想做衣裳么?”他觉得趁着这功夫,自己给裁剪出来,到时候就叫媳妇缝,免得她一个娇娇女,总想着往地里去。
有这样一个针线绊着她,也断了她下地的心思。
谢明珠此刻还不知道眼前这个所谓的闲汉强得可怕,反而一脸诚恳地摇着头:“可我不会啊。”她本身不会,原主也没学过,能把蚊帐缝起来,已经算是超额发挥了。
“我会。”月之羡说这话的时候,拿着手里的尺子在空中对着谢明珠左比右划的,“你先别动。”其实能直接在她身上测尺寸最好了,这样更准确。
但是最近他没休息好,有时候离谢明珠太近,他的心疾就会犯,然后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那会儿连大脑的思考好像都慢了好多。
不行,等忙过了这一阵子,他要睡个十天八天。
谢明珠被他的话和动作的唬住了,一脸诧异地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但见月之羡已经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布了。
她看得心惊肉跳的,好好的一块布就被他剪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月之羡你别乱动,我又不着急,等过一阵子找沙婶她们帮忙就好。”
直到现在,她也没相信月之羡真的会裁缝这活计。
谁知道这时候长殷跟鬼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嫂嫂,羡哥做衣裳很好的,有时候我娘都请他打样板呢!”
“啊?”谢明珠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看了看一脸认真不像是哄骗自己的长殷,又转头看着认真裁剪布匹的月之羡,“你真的会?”
妈耶,知道他会织鞋子编藤席,手巧得不像话。
可这也巧得没了边吧?怎么裁缝的活他还会?
月之羡并不觉得这算什么本事?毕竟他从小就独自一人,虽有沙婶他们照顾,但也总不能样样都指望人家,所以就多学多看,自己琢磨。
就现在他这两身衣裳,也都是自己做的。
当然他不可能自己去纺线织布,都是砍苎麻和村里人直接换的成品布。
月之羡一口气将谢明珠的衣裳式样剪出来,然后分开铺在桌上,示意她怎么缝,“会一点,但我不会绣花,到时候这衣裳,可能是有些素了。”
然而此刻的谢明珠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月之羡那张眉目透着风流的俊脸,眼里没有半点智慧可言,全然是崇拜。
这官府到底是给自己分配了个什么好宝贝,有着万万万万里挑一的俊美皮囊就算了,技能点还样样点满,而且还这么年轻。
可惜了,自己已经是这么多孩子的娘,也不知道这两年后会便宜了谁?
其实他这样无微不至不辞劳苦地照顾自己一家,起早贪黑的奉献不求回报,谢明珠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想,莫非这小子对自己有几分意思?
不然怎如此上心?
可是旋即一想,拉到吧,真有意思,那就早已经是夫妻了。
看看卢婉婉和苏雨柔,人家那才是真夫妻。
哪怕卢婉婉遇着了个疯子。
而且也一起住了这么久,他躲着自己的时间多,也没说过什么越界的话。
所以自己也该收一收心思,别那有的没的,倒不如趁着现在人在眼皮子底下,多看两眼比什么都有用。
此刻见他还一脸因为不会绣花,愧对自己的目光,连忙收回这乱七八糟的思绪,“这样已经了不得了。”一面将那些裁剪好的布都抱到跟前,“那你顺便给小时他们也量一下。”
他这一天天早出晚归,好不容易逮着他动手,最好一次将大家的衣裳都裁剪出来,到时候就一劳永逸,自己拿着去再照样裁剪一套出来,剩下就只有缝起来这道工序了。
月之羡答应得很爽快。
本来媳妇不开口,他也会主动都将大家的衣裳裁剪出来的。
“你的也来一身吧。”谢明珠想着,虽然月之羡是有两套衣裳换洗,但也不能只想着自己家,而且现在他和自己也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全家都做新衣裳,更不可能少了他。
月之羡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我一个男人,穿不了那么多。”
然后就挨个去给孩子们量尺寸。
长殷在一旁看着,“我们羡哥真好,嫂嫂你嫁给羡哥,算是享福了。”
什么是享福其实不好定义,但就目前的自身条件来看,谢明珠的确是很享福了。
虽然自己每日也有许多活计,可是对比起眼下的处境,遇到月之羡这个小夫君,算是运气很好。
可惜了,这福只能享两年。
长殷和奎木在这边待了会儿,到底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跑去海神庙那边偷偷打探消息了。
看得月之羡心痒痒的,也恨不得跟着一起去。
只不过又怕媳妇不高兴,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回头长殷他们俩打听到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和自己说。
他猜得不错,两人去了没多久,长殷就先回来了。
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谢明珠月之羡相视了一眼,他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推理过一遍了,大概已经猜到了,所以没有那么激动。
其实比起冷家的八卦,谢明珠更担心的是现在卢婉婉到底怎么样了?"可知道婉婉现在怎样了?祭婆婆说她身上的伤严重么?"
但是宴哥儿他们这帮小孩儿挺捧场的,十分热烈地响应着长殷的问题,争相抢问:“长殷叔,你听到了什么?”
"冷广月有疯症,我还听到冷二爷骂花婶不守妇道,以后不和她过了。" 这不就是说花婶偷人么?也不知偷了哪个老头。长殷听到这些,当场就恨不得找人分享,急忙跑回来了。
当然主要他也怕再继续停下去,会被发现。
到时候可能就真的会挨打了。
所以没有奎木那胆子,先跑回来和大家分享了。
“妇道是什么?”小时是会问的,问题张口就来,且还十分尖锐。
一下把长殷问住了。
银月滩是缺年轻女子,所以他们不在乎现在娶回来的女人从前都经历过什么。
但这和自己成婚以后,最起码的忠贞必须要有吧?
所以冷二爷不在乎以前花婶爱慕过自己的大哥,娶了她以为她会一心一意和自己过日子。
却没有办法接受她在嫁给了自己后,还同自己的大哥发生那样的事情,甚至生下了冷广月这个天生带着疯症的儿子。
其实花婶一直都知道冷广月到底是谁的儿子,所以从小都十分疼爱这个儿子,这个儿子有什么变化,她自然比谁都清楚。
因此在察觉冷广月可能也有冷大的疯症后,立即就想到了用毒瘴丹和酒来给他治。
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出发点没问题。
村里的人受伤后,一般只要用酒淋一下,腐烂的机率就降低了不少。
而那毒瘴丹,能对抗山里要命的瘴气。
花婶为了儿子的病不被大家发现,自然不敢明目张胆治,而且这治也治不好。
所以她选择了这两样最有效果,又不是明显属于药物的酒和毒瘴丹。
而恰好这两样都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多少起到了些安抚。
让花婶以为用对了法子。
却不知道这两样服用多了,只会让冷广月彻底染上,且随着沾惹的时间越久,越是摆脱不掉,甚至随时随地都离不得。
但凡离了,他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甚至连大脑,可能都已经完全被影响到。
不然也不会做出伤害卢婉婉的事情来。
而此刻长殷回答不上小时的话,愣了一下,连忙朝谢明珠看过去,“她还在药房里一直没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