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无奈地抿了抿唇。
房子里空荡荡,连电子产品都没有。
在陈知聿吃饭喝药的时候,时锦就只能靠在餐桌边看手机。
男人喝完药没过一会,药劲就凶猛地涌了上来,脑子一下子昏昏沉沉的,连眼睛都睁不太开了。
可即便是这种状态下,陈知聿都还不忘提醒她不要随便离开:“我订了两人份的午餐外卖,少了一个人会浪费。”
时锦闻言别扭地嗯了一声,目送着男人迈着凌乱的步子陷进卧室床铺里。
几分钟后,她慢悠悠起身,走到茶几旁收拾桌上散落一片的药盒。
把要喝的药与对应的剂量和次数都写在盒子上,她转头拿起一旁的便签,黑色水性笔在上面划动几下。
几秒后,时锦把它贴在了药盒上。
陈知聿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
迷迷糊糊的,他总是能听到房门开关的声音。
但在疲惫的身体与药物综合作用下,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直到噩梦降临,他才猛然睁开眼。
落地窗外晚霞满天,红色的夕阳悬在楼栋与楼栋之间。
陈知聿浑身冒汗。
他捡起床边放着的手机打开,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也不知道时锦有没有吃饭。
在主卧卫生间里先洗了把脸,陈知聿趿拉着拖鞋推开卧室门。
可开着灯的客厅里,却并没有那个他睁开眼睛就想看到的人。
只有正在玩手游的娄向文。
“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低沉地询问。
“时锦让我来的。”娄向文笑着回答。
“之前还跟我装没牵扯,这都进屋了。”
陈知聿闻言便迈着着急的步子走向厨房和餐厅,却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别找了,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
娄向文无奈出声打断他,顺手把桌上的药盒递过去。
“呐,这还给你留了便签。”
陈知聿就算再傻也该猜到时锦去哪了。
他的脸色此刻可谓是铁青无比。
纸盒上是女人用娟秀的小字写着服药的次数与剂量,旁边附带的黄色便签上,只留了一句话。
[我有事先走了,娄向文等会过来。]
“她怎么会有你的电话?”陈知聿撕下便签攥紧在手心里,垂眸着瞧着面前的人。
当年分手,因为他喝醉了一直给时锦打电话,时锦就把他给拉黑了。
后来他用娄向文的手机,结果显而易见,娄向文也被拉黑了。
那之后,时锦就相当于和他们断联了。
一直到今年,他换了新的手机号。
“她找乔知意问的。”娄向文解释道:“小乔把我的手机号码给她了。”
乔知意是他们高中时期的班长,是个人缘很好的小姑娘。
看着陈知聿充满怨念的眼神,娄向文站起身安慰他:
“没事!最起码她不是因为讨厌你才跑路的。”
陈知聿:“……”
娄向文表情尴尬地晃了晃肩膀,摸着脑袋扯开话题道:
“不过说实话你中午点的外卖是真不错,色香味俱全,我留了一份,你等会自己热了吃哈……”
顺着娄向文的话,陈知聿把凉凉的目光转移到餐桌上,上面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外卖袋子。
“这么爱吃你就吃完!”
男人语气沙哑地说,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主卧。
卧室门重重碰上。
娄向文顿觉耳膜有些痛。
他在原地怔愣了一会,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追过去:
“对了,时锦还跟我说让你醒来后测一下体温,看看还烧不烧,如果还发烧的话再跟她说一声……”
话音刚落,房门“唰”的一下被打开。
“她这样说了?”陈知聿轻声问,脸色比起刚刚变好了不少。
娄向文不解地点头:“嗯……”
男人闻言直接越过他走到茶几上拿起体温计就进了屋。
五分钟过后,他把体温计递给娄向文。
“你看看吧,好像还有点烧。”
娄向文看着上面三十九度的体温,又看了看面前明明一脸正常,面色红润的男人。
“……你能不要把我当傻子吗?”
陈知聿勾着嘴角冷笑:
“那就把中午吃的吐出来。”
娄向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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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当傻子吧[小丑]
第11章 抱
天气预报晴转多云的时候,时锦正在电脑上寻找着合适的工作岗位。
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屏幕,她的眉头随着光标的滑动愈发紧蹙。
手机猝然震动,她扭头瞥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接起来,眼睛继续查看屏幕上的招聘消息。
听筒里传来娄向文的声音:“是我,知聿刚刚又测了一次体温,还是有点发烧。”
眉头轻轻皱起,她往后靠向椅背:“那要不去医院吧?等会我过去和你会合。”
“他不去。”娄向文捏着面前的外卖袋子:“你也知道,他这人犟得要死,我可拖不动他。”
“可我又不是医生……”
“诶呀,反正你先过来呗!说不定你劝劝他,他就听了呢?”
生怕救命稻草逃跑,娄向文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在说话。
“……行吧。”
她最终还是屈服了。
毕竟陈知聿会发烧的事多少跟她有关。
踩着最后一丝夕阳,时锦走出了家门。
等车的间隙,她意外收到了来自母上大人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问她工作如何,生活如何,然后老生常谈地催一催结婚。
但好在时听兰对她一向溺爱,所以也不会逼得很紧。
比起以上,她更关心她身体怎么样。
“都挺好的妈妈。”
时锦柔声回答,但其实她并没有告诉她离职的事情,打算等新工作稳定下来再跟她说。
对面人听完笑了笑:“那就好。”
“你小姨今天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说昨天在医院,看到你和一个高高的帅帅的男生在一起,我就害怕你是不是哪里身体不舒服。”
时听兰的关注点永远只有她的身体。
时锦闻言连忙解释道:“没什么事,就是一些老毛病,挂完水之后就好了。”
汽车刚好到达,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不过小姨去医院干嘛?”
“好像是过敏。”时听兰轻声说:“应该不是很严重,因为你小姨今天就活蹦乱跳了,还着急忙慌地过来找我说你的八卦。”
“哈……”无奈地叹了声气,时锦抿唇:“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您让小姨别乱猜了。”
“我也是这样说的。”时听兰笑意盈盈说。
“不过你小姨昨晚还拍了照片,我和你爸爸看了一下,那上面的人好像有点像知聿。”
“怎么可能?”时锦几乎下意识否认,语气着急地说:“肯定是您看错了。”
“是吗?”时听兰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个解释:“也有这个可能,毕竟很久没有见面了。”
时锦现在无比后悔。
当初她为什么要答应陈知聿见父母的事。
“那文扬呢?上次相亲完你什么都没跟我说,你舅舅前两天还问我呢?”
“如您所见,没有下文。”
时锦轻声说:“你后面跟舅舅说,让他别给我找相亲的了,我现在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时听兰应了声,又关注了几句她的身体才挂断电话。
第二次来陈知聿家。
时锦已经熟门熟路。
走到门边刚要按门铃,她就发现房门不知为何没有关上,露出一条缝。
时锦拉开门,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一眼望去看不到任何人。
“陈知聿?”她轻声唤了唤。
但可惜无人应答。
时锦合上门打开客厅的主灯,放下手里的提包后径直往主卧的方向走过去。
果然,男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时锦放轻步子走过去,在床边停下后,她第一步先用手背比对测了一下陈知聿额头的温度。
是正常的。
她就知道陈知聿在骗她。
联合娄向文一起。
怪不得娄向文在门禁里放她上来时那么着急,后面更是不等她进门就直接跑了。
她无奈地抿唇,准备直接离开。
手腕却在此时却猝然被人攥紧,时锦抬眸看去,床上躺着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从容,反而带着几分惊醒后的慌张。
时锦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下意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