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毛蹭到眼睛了。”
她张嘴编瞎话。
抱着她的人嘴角溢出一声轻笑，喉结上下滚动，唇角的弧度渐深。
“饿不饿？”他低声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饭？”
“不想出去吃。”
时锦嘟囔道。
眼睛还红着呢。
陈知聿垂眸：“那在家吃？”
时锦在他怀里点点头，完全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区别。
暮色沉沉，残余的阳光洒进屋内。
陈知聿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眉头微蹙。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开始买菜。
“你穿上试一下，可能有点小。”
时锦拿着崭新的围裙走过来。
她不怎么做饭，冰箱里的食材覆盖率常年不足百分之三十。
陈知聿眼睛盯着手机，脑袋自然而然地垂下来，双臂也听话地在她面前张开，像是在等她帮他穿。
她无奈地笑了笑，展开围裙口轻轻地套上他的脖子。
绳线松垮垮地垂下来，原本能到她腰间的线口，现在落在男人胸下方不过七八厘米的位置。
果然有点小。
时锦抿唇。
正准备挪步到他背后去系绳子，陈知聿突然伸手拦住她。
“就在这系。”
他语气低哑地说，目光依然落在手机上的购物软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时锦的脸庞忍不住红起来。
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扯着绳线绕到他后背的地方，手指不经意擦过，可以隔着衣服感受到男人紧绷的肌理线条。
尾线长度不够，她顿了顿，只好缓慢挪动脚步以离他更近一点。
如果不是在系围裙，两人的模样远远看去和拥抱没什么区别。
侧脸抵上男人胸膛，时锦能感觉到皮肤下他剧烈跳动着的心脏，脸颊比起刚刚变得更滚烫了一些。
系绳结的手指不自觉地发颤，她努力平息着情绪，保持镇定打好蝴蝶结。
终于系好了，她长吁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身前衣服上没留意的淡淡薄荷香气此刻你追我赶地，急匆匆涌进她鼻间。
脚步仓皇往后退，她红着脸准备离开，后脖颈却径直撞上了男人滚烫粗粝的掌心。
陈知聿不知何时早已放下了手机。
他弯腰靠近她，手掌动作轻巧地揽住她的脖子，指骨缓慢用力，让她昂头迎上他温柔又热烈的亲吻。
唇间气息被尽数掠夺，腰间也被他用另一只手揽住。
时锦连一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便沉溺于他亲昵又黏人的亲吻里。
身子仿佛陷入柔软的棉花，她忍不住攥紧他的衣角，温热的呼吸愈发变得凌乱，溢出几声轻轻的呜咽。
陈知聿照单全收，喉间溢出轻笑。
片刻后，他唇齿微松，稍稍放轻力道，动作缓慢又亲密地继续碾磨她的唇瓣，手指则安抚性地摩挲她后脖颈上柔软的皮肤。
时锦浑身忍不住战栗。
陈知聿毕竟知晓她所有的敏感点，所以轻而易举就能让她沉沦。
一吻结束，她直接软在男人的怀里，呼吸凌乱，垂着脑袋轻轻喘气。
“……刚刚就想亲了。”
他低声对她耳边说情话。
“虽然你流眼泪的时候很漂亮，但是我不希望你流泪，所以——”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扶起她脑袋，指尖轻轻勾她的鼻子，意味深长地说。
“这是惩罚。
如果再有下次，就不只是亲亲了。”
男人沙哑的嗓音落到她耳边，她听着他理直气壮地说这些，眼尾忍不住上扬。
这明明是他为自己谋的福利嘛。
沉思两秒后，她轻垂眼睫，动作飞快地踮起脚吻过他的喉结。
果不其然。
陈知聿的身体几乎是一瞬僵硬，原本白净的脸颊“欻”得一下就变红了。
他垂眸盯她，深邃的眼神里藏着风雨欲来的倾势，目光愈发灼热。
时锦敏锐地感受到腰间抵着的东西，恶作剧得逞，她忍不住勾唇。
趁着他失神，女人一个箭步就果断掰开了男人的束缚，身子灵敏地躲开了想要做坏事的某人动作。
“这才是惩罚。”
她回头笑着逗他。
男人呼吸灼热，从脸颊到胳膊一整个都红了起来，沉着脸就要来抓她。
时锦连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
“我现在很饿，陈知聿。”
她可怜兮兮地说。
男人眼神一凛，呼吸微顿。
时锦以为是这个话术奏效了，刚打算转身离开，人就被陈知聿一个伸手拉到身前又缠绵地亲了一会。
过了好半晌，他才松开她，粗重的呼吸落到她的耳边。
他抵着她耳垂，闷着声嘟囔。
“你就只会折磨我，冻冻。”
这哪里是折磨，她明明已经让他占了很多便宜的好不好。
时锦听着，忍不住嘴角笑意，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他。
陪着她一起吃完晚饭，陈知聿内心还想多待会，但偏偏时锦催着他回家。
她拉着他走到门边：“明天要上班……”
站在女人的家门口，他无端地产生了一种被用完就甩的感觉。
电梯上的数字一点点减少。
陈知聿垂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壁纸，忍不住后悔。
刚才就不应该心软。
这下好了，孤枕难眠的日子又平白多出了一天。
电梯到达一层，他走出单元楼，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时锦所在的楼层，明亮的客厅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手机突兀振动，屏幕上接连弹出了六条来自企鹅账号的消息。
【Hi，Land！恭喜您！您的恋人“Never”刚刚撤销了情侣账号的解绑申请，属于你们的情侣空间将会重新开放！请继续在这里记录下彼此相爱的甜蜜时光吧！】
【您的恋人“Never”已更新空间动态，请及时查收！】
×5
夜晚寒凉的冷风吹拂过地面，轻轻卷起地上的枯叶。
高大的男人定在原地，一脸怔愣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消息，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愈发收紧，指腹被按得通红。
陈知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窗户边飞速躲开的身影被他尽情收入眼底。
点开情侣空间，上方的空间动态一连显示出五条新消息。
【Never：回去以后早点休息】
【Never：不准回来敲门！！！】
【Never：也不准打电话！！！】
【Never：我要睡觉了】
【Never：晚安】
窗帘纷飞，时锦躲在窗户角落。
楼下的人还没有离开，他的身影被头顶灰蒙蒙的月光覆盖，落在黑色的卫衣上，洒下点点光亮。
明明隔着十几层楼高的距离，时锦却恍惚间好像能看见他脸上的笑意。
手机突兀振动，她低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消息提醒，嘴角挤出无奈的笑。
这个人果然不会听她的话。
电话接通，双方都没有说话。
片刻的安静后，男人似笑非笑地开口，语气缱绻地问她：“是我想的意思吗？”
她抿唇，轻笑：“你想的是什么？”
“我想的……”他有意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问她：“你确定要听？”
时锦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暧昧，耳根不由分说地发热，连忙红着脸让他闭嘴。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
伸手拉开窗帘，时锦大大方方地低头去看楼下的人，对着听筒柔声劝他。
“我不跟你聊了，你早点回去吧，这个季节外面很冷的。”
陈知聿今天过得心满意足，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飘飘然。
他抬起头，看向楼上的亮着光的房间，扬唇轻轻笑：“好。”
那天之后，陈知聿便又像恋爱时一样，开始在情侣空间里养小花。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又是做任务又是给她发消息，还给账号充了几十年的会员。
攒够经验值，他便把它换成各色各样的花种和装饰。
不过才两天而已，情侣空间的花园里便种满了不同品种的花束。
除了在网上种，他还专门折现给她。
每天早上上班前，她都能在家里收到不同样式但都装饰得很漂亮的花束。
知道家里有小猫，他还专门避开了可能会对金鱼有害的品种。
只是她家里空间本来就不大，再送下去的话，时锦连挪步的地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