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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投个好人家_一把戒尺【完结】(27)

  “……怎会呢,沈医生是好人。小时候大家都说我是疯子,就只有何伯和沈医生信我。”

  她偏过头,小心翼翼背着他问:“你和沈医生是朋友,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话音轻轻落下,她回头一望,周野已经不见了。

  黄灿喜得意挑眉,别了下耳边的碎发。

  可心底那点气还是没散。

  这一群人明明把她蒙在鼓里,还装得若无其事。

  她原以为沈医生只是个热心的大哥哥,可靠又帅气的心理医生,却没想到,这么多年默默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竟和ECS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自己自小能见鬼,闲时只能躲在何伯的地下室读民俗旧书打发孤独。

  长大后又因为兴趣报了新闻传播,最后顺理成章,被推着走到ECS,成了卧底。

  看似意外的每一步,回头一想,竟都像是命里早写下的。

  她推理总结、写下别人的一生,那她的命簿,又在谁的手里?

  她一转身,拐角的阴影里,竟有无数双眼睛,半条村子的人都在看热闹。

  好家伙,她演一出少女心事,竟成了全村吃瓜的对象。

  她顺着煤油灯指路,回到自己的吊脚楼,上到二楼,点燃火炉,驱赶周身的寒意。

  心里却翻腾不止,默默消化今天得到的碎片。

  帕家村和别的苗寨共享同一条文化的根脉,可八大公山的水土,硬是养出了不同的村貌。

  表面上,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旅游村。

  可那失踪的母亲、坠崖的父亲、呼救无援而死的孩子……竟和古老的椎牛祭传说,处处暗合。

  网红石成峰嘴里一句“怪物在人群里”,更像是一根钩子,勾得她忍不住往前追。

  她一点点在小本子上画圈牵线,笔尖最终停在那句“人生人,牛生牛”上。

  可便衣的档案明明写着,刘米分明从父辈开始,就离开帕家村,近几十年来都住在村外。他和这里不该再有瓜葛,为何偏偏在这时,回到山里丢了命?

  她合上笔记本,熄掉火炉,穿上冲锋衣,悄声推门而出。

  夜晚的帕家村安静得出奇。

  星月都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遮挡,黄灿喜在成群的煤油灯下穿过,留下一片重叠的影子。

  她收敛脚步声,悄悄摸去白天见到的那间祭坛房子。

  还未靠近,就见火塘前围着一圈村民,老少皆有。

  他们每人都神情严肃,各自忙碌。有人在打磨尖刺,又有人沾着乌黑的汁液,在红布条上写下古老又晦涩的文字和图案,还有人在折叠纸宝。

  画面迷幻得像场梦,老人低声吟唱,像是咒语般的词句与磨刀声交织,给空气里添了一股神秘而肃杀的味道。

  她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用眼睛死死记着,想着明天问周野。

  可下一瞬,墙壁上映出一道黑影,她猛地回头——

  是李向导。

  “黄姑娘,你怎么在这?”

  他依旧穿着蓝靛染布衣袍,袖口滚着五色花边,头帕下那双圆眼炯炯发亮。

  唇角带着亲切的弧度,看起来仍是热情的李向导——如果忽略他手里那把锋利的镰刀的话。

  黄灿喜后退一步,硬生生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垂着眼解释:“房间里有虫子,我想找点杀虫剂。”

  “虫子?”他笑笑,语气依旧温和,“我去帮你看看。”

  夜里昏暗,一盏煤油灯照不清几步之外,更何况冬天虫蛇早已冬眠。

  李向导在她房间里翻找了半天,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找到。

  他抬起头,笑得露出那口白牙,“没找到虫子,要不换个房间?”

  黄灿喜迎着他眼里的漆黑,心口却像踩在悬崖边。

  她摇摇头,匆忙抓起背包,说不用了,转身就出了门。

  她径直绕到隔壁吊脚楼,走到二楼,咚咚两声,敲响了周野的门。

  周野没一会就开了门,还不等他说话,黄灿喜就一把将他塞回房间,顺脚把门勾上,“说来话长,我找你拼房来了。”

  此时此刻哪有什么男女旖旎,她眼底只有活命的渴望。

  周野穿着素色睡衣,头发翘了一个角,整个人显得罕见的柔软。

  黄灿喜压低声音,眉头皱成一团,犹豫几秒,还是把刚才看到的说了出来:“我……好像看到一只长着尸斑的人手。”

  村民围着火塘,然而火塘边,还有一张两米宽的矮桌,上面盖着红布,红布的走势平缓得高低错落。在一片冷色的红布中,露出一条乌青的手,指节处沾着泥沙。

  话一落,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靠近周野。

  这村子里到处是煤油味,唯独靠近他时,心口才安静些。

  “你看到祭屋了?”

  周野低声问,声音压得很沉,身影恰好把她整个人笼住。

  黄灿喜搓着手,试图搓回一点温度,可想起那一幕,心底还是止不住发凉。

  “看见了……一群人半夜不睡,围着火塘不知在搞什么。”

  她把刚才见到的细节全都说了出来,绘声绘色。说到最后,也许是因为多了个人商量,心里的恐惧稍微松动,语速也快了些:

  “如果那尸体是他们村民的,不告诉我们也可以理解,怕吓着游客嘛。

  可我又怀疑,那是不是刘米或杨米米……可如果真是他们,尸体怎么从那悬崖峭壁里捡回来?”

  周野忽然问她:“黄灿喜,你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他顿了顿,眼神幽深:“杨米米,他就分不清。”

  黄灿喜缓缓眨了下眼,“……你是说,把坏人叫做牛?”

  都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没想到这句假设,却招得周野勾了下嘴角,笑意不明。

  “你,笑,什,么?”

  她伸手戳他肺管子,眼神半是心虚半是恼火,“你去找过沈医生?他到底怎么说的,你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非常好。”

  周野的回答平静得过分。

  一行人里只有她一个女生,可她怎么都不想回自己的屋睡。

  挑来拣去,也就周野这屋适合。屋子不大,两张床挤得满满当当。

  火塘里的柴火噼啪燃着,把屋子烘得暖,也烘着她心口的乱。

  安静了好一会,黄灿喜在被子里闷声开口:

  “我在报告的‘反噬’那写了你……不会让你身体不好吧?”

  周野垂眼,“不是你。”

  火塘爆出火星,月光从窗缝斜斜落下。黄灿喜探出脑袋,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在光里闪着水润。

  他声音莫名放软:“你还记得我说过,进山要守山里的规矩吗?”

  她一愣,想起在达斯木寨时,他确实在寨口埋过什么。

  “这次为什么不埋?”

  “因为我们不是来做客。”他说得言简意骇,声音带着一股潮意。

  黄灿喜内心折磨,直觉告诉她,这趟帕家村之行,周野的身体会越来越不好。

  “要不……你回东东那,我跟沈医生查完案就回去。”

  周野沉默,眉眼皱起,眼里带着权衡与疑惑。

  这让黄灿喜不忍心再逗他,半天不到就熄火,“我小时候是暗恋过沈医生一段时间,青春期嘛,不丢人。”

  “提他干什么?”周野打断她,目光格外认真,“我会帮你完成的。”

  他像是在许诺。柴火升腾的暖意烘得她眼酸,她心一软,眼皮一合,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抱着周野的风衣。

  顶着鸡窝头爬起,见他正蹲在火塘前添柴,身上也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风衣。

  “……早。”她咳一声,去洗漱。

  黄灿喜草草吃了早餐,趁着石成峰落单的功夫,猛地跟上去。

  石成峰裤子还没拉下,旱厕里多了个漂亮姑娘。

  “老妹,大哥也是男人……你咋这么彪悍呢?”

  黄灿喜见四下无人,才捏着鼻子凑近,低声质问:“昨天你提醒我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帕家村的巫师去哪了?”

  石成峰手里还攥着纸,脸色一僵,咬了咬牙,低声道:

  “我是从一个粉丝私信里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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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在办公室偷偷食粪……

  “我也搞直播,他经常来我直播间,一来二回就混熟了。有次私信我,说他们家从小到大都在搬家。”

  “因为这事儿,他从小就不理解他爸妈。他爸也老换工作,后来才知道,他们家好像是在躲谁。”

  “是不是欠别人钱了?”黄灿喜心里暗叹,这世界真小,这都能遇上。杨米米真不愧是逮到人就一通说。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啊,怕他哪天开口就跟我借钱。”石成峰挠了挠头,“后来再找我聊,我都说忙。隔了一周,他就跟我说,他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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