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了把着他的肩膀打量片刻，今天穿得是她买的衣服呢。
司母悄悄撞了撞祝母的手臂，祝母一个不乐意地收回，站得离她远了些，这些小动作尽数落在司珩眼里。
司锦年仍然跟着祝今朝到屋里玩，祝今朝又给他玩那个乐高桶，没多久司珩就出现在房间里，依旧是敲了门，得到应允后才进到屋内，看两人都坐在垫子上，他也没什么包袱地坐下来，和祝今朝一起陪伴司锦年。
祝今朝应该还不知道家长在商议的事情，司珩如今知道，看着她的心态就变了味，此刻的目光也落在女人身上，看着她笑意盈盈地和司锦年一起搭着积木。
他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望着司锦年，淡声道：“锦年这周又没乖乖吃饭。”
突然开口，屋内另两个人都转头看向他，司珩对上司锦年一副不服气的目光，点了点他的鼻子：“敢做不敢让我告状？”
司锦年皱起鼻子，嘴巴嘟起，转过头来，看起来生气了，祝今朝笑笑，捏捏他的脸：“想吃粥粥做的饭是不是，过两天让粥粥给你做，做了让粥粥把你阿姨教会，每天吃。”
祝今朝其实觉得还挺简单的，如果粥粥能赞助浓汤宝的话，她也能给小孩儿做。
“你上周出差了？”司珩头一回和人拉家常，还有点不适应，这话都在嘴里过了几遍才问出口，好在祝今朝没有觉得不自然，应道：“嗯，淮信市那边要办夏至音乐会，临时组的交响乐队。”
“你是学大提琴？”
“嗯。”
两人聊得很尴尬，祝今朝也没有那种要社交的欲望，所以基本都是一问一答式，尽管如此，站在门口听墙角的四个大人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悄悄退到了书房，商议起婚事来。
司母：“你看两人聊得多好啊，这一家三口的模样，多么温馨。”
司父：“确实还是不错的选择，而且我们两家也亲上加亲，强强联合。”
这话四个人都心知肚明是在抬祝家身价，祝家现在这个情况再发展下去不出两年可能就会宣告破产，这几年折纸公司也淡出了中心圈层，祝家重心已经偏移，很多家的帖子都不跟这儿来了。
谁也想不到那么辉煌的成倍式积累，也会变成成倍式地坍塌。
司父说到这儿还特地提了前面的那个项目：“现在推进得如何了？”
确实有燎原之势，祝父看了眼祝母，他自是希望自己的产业可以重振旗鼓。
祝母又何尝不是，这两年家里变卖得东西越来越多，已然是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能够和司家结姻亲，自是极好的，对他们家好对祝今朝也好，就算是他们家走不了多远了，但她的朝朝还有个依仗。
可她一想到司母第一次提的时候，说什么，朝朝也不用吃生孩子的苦了就生气，这是摆明了就想让祝今朝去给人当后妈，当保姆！
“反正我们四个老东西了也做不了孩子们的主，”司母话说得好听：“那也就是搭个线，孩子们见一见，试着相处相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场看似闲聊实则充满了谈判意味地对话最终以司家二老暂领上风，二人商定趁着周末，明天中午让两个孩子自己去吃饭见一面，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送走了这边一家四口，祝母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自家女儿只觉心酸。
这边一家四口就心思各异，司母司父自是心情好好，直到进了自家院门，管家来开车门，打开后就对着副驾出来的司父道：“颜小姐来了。”
声音不小，但足够三人听见，司珩不自觉皱起眉头，倒是司母面上不显，问他：“今天怎么样。”
“今天很平静。”
“知道了。”
司珩抱着司锦年往里走，颜一早早地就守在了门口，看着司珩就笑开了眼，迎着过去：“宝贝，有没有想妈妈？”
司锦年不自觉攀紧了司珩的肩膀，虽未说话，眼里的害怕却不显，司珩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部，颜一不觉，笑着过来：“宝宝今天去哪里玩啦？”
“随便走了走。”司珩替司锦年回答，颜一看向司珩，有些刻意地理了理自己的碎发：“周末该叫上我的，这样锦年就和爸爸也和妈妈在一起了，体验体验一家三口的感觉。”
司母司父对视一眼，无话可说，悄然进了屋内，司珩也并不接茬，颜一瞧着倒是坦然，又摸了摸司锦年的头，“妈妈抱你好不好？”
司锦年不肯，把头扭向一边，颜一顿了片刻，好脾气地绕到颜一面前：“妈妈错了，妈妈上周吓到宝宝了是不是，妈妈给宝宝道歉，妈妈就是太想你了。”
司珩呼了口气，女人身上浓烈地香水味熏得他有点头疼，颜一每周过来也是固定好了的探视日，他轻轻拍了拍司锦年，“锦年和妈妈去玩会儿好不好？”
司锦年看着司珩，司珩也耐心十足，僵持了十几秒后，司锦年慢吞吞地向颜一张开了手。
颜一高兴起来，接过司锦年，抱着向花园里的游乐设施走去，司珩目送两人，颜一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向司珩，“司珩，你和我一起吧，我们一起陪年年玩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司珩开口，声音平平，没什么情绪，进到屋内见到司父守在落地窗前，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看好她，有什么问题好第一时间发现。”
“我知道。”
司珩往屋里走去，一楼有个茶桌，司母已坐在那里泡起了茶来，司珩并不太放在心上，准备上楼处理工作，谁料母亲叫住他。
“阿珩，过来坐坐。”
司珩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在他母亲的对面落座。
司母今天着一身暗红色旗袍，手上动作慢中有序，此刻右手拎着茶壶，沸水从壶口流出，按逆时针方向定点旋冲，里面的茶叶也随着水量的增多旋转飞舞起来，绕完一圈稍停片刻切到了中心，收了茶壶。
她泡的红茶，未曾润茶，静等片刻后便分了茶，递给了司珩，司珩看着茶杯里的茶叶。
他向来不爱喝茶，尤其此刻天色已晚。
司母品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我和今朝妈妈说好了，也预约了明天谷雨的位置，中午你和今朝单独吃饭，你们俩以相亲的名义见个面，聊一聊，试着相处一下。”
说罢见司珩不置一词，接着输出自己的：“朝朝我问了，她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工作，也学的不是经济管理一类的，自是没什么商业能力，正好适合在家里带孩子，你们不是初中同学么，你应该也知道她的成绩中中间间，没什么出色的。”
祝家父母的态度司珩看在眼里，沉吟道：“她父母同意了？”
“怎么不同意了，要换了以前她们家发展的好的时候，这女孩还有出路，现在可不是那么回事，前段时间留学回来，一周见了四个相亲对象，圈里人都看在眼里，看笑话的多，最后怎么着，还不是因为哥哥的问题，没人愿意要她，我们做企业的，最看重继承人了。”
没有感情基础，谁陪你去冒险？
司珩看向自己的母亲，眉目间尽显凉薄，“我近些日子相亲也颇为不顺，只怕也让叔叔阿姨们笑话了去。”
“这哪里一样，”司母皱起眉头，颇为不在意：“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朝朝那个情况，我们家肯拉一把，也是厚道。你看妈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都是多么优秀的女孩，只是太过优秀了，心思怕是不在家里。给锦年找妈妈这个事情，还是要合适为宜，万不能有一点差池，我也算想清楚了，我们家在培养锦年上已有足够的底气，不必非要找个有能力的母亲。”
“厚道？”司珩冷哼了声：“难道不是趁人之危？”
司母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眉目间染过几分不悦，随后把手里的茶杯“啪”一声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司珩茶杯里的红茶未动一口，他起身：“我先回书房了。”
第9章
第二天两个人都到了家长们订好的餐厅。
祝今朝先到，这家私房菜没有包间，只是里面绿植做得很好，所以每一张桌子都相对独立，她被经理领到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里，坐下后发起了呆。
昨晚她妈妈给她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几乎瞬间就没有了好心情，回来这些时间，甚至出国留学前的那两年空隙里。
她已经到了一听到相亲两个字，情绪就会立刻开始变得低落的程度。
已经形成了她自己的膝跳反应。
后来听说是司珩，她一开始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从来没想过有这样的可能性，最后听到了她母亲说了司母的想法，包括不要小孩，和家里的合作种种...
她几乎没用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个预设，甚至细细盘算后，觉得司珩是很合适的人选。
司珩条件很好，无论是外形条件还是物质条件，在物质上对他们家有好处，外形上也算对她有好处。
二则是她如果能早日把这件事定下来，也不必再忍受相亲的摧残，至于她母亲说的，她一个好好的女孩，去给人当后妈这件事，在她眼里完全不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