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写着：“你曾经为爱一个人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谢昀深沉默了。
在一片灼热的目光下，他缓缓地回答：“我自认为，如果只是给她讲题到半夜这种事情，不算疯狂。”
“真正疯狂的事情，是我自己把这段感情，亲手推向了分手的深渊。”
虞昭呼吸一滞。
众人惊了。
不是，这什么意思？
“部长，这是什么意思啊？当初是你自己要分手啊？”
“我去……好大的瓜。”
虞昭喃喃道。
当初断崖式分手的是她。
但谢昀深却说，这是他亲手造成的。
她定了定神，认真问他：“学长，既然你说这是亲自所为，那分手后你更多的是什么感受？”
是解脱？
是快乐？
是终于不再吵架、终于不再内耗的舒畅？
还是被甩掉的恨意？
想必一定是快乐大过被抛弃的痛苦吧。
谢昀深只简单说了四个字：“痛不欲生。”
众人沉默了，倒吸一口凉气。
虞昭的呼吸莫名地开始发紧。
陈薇见气氛凝重，忙道：“下一把，下一把。”
她垂下眼睛，胸腔闷闷的，夜风本该让人清醒，她的脑袋却昏昏沉沉的。鼻尖更酸了些，眼眶开始微微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身边的酒瓶灌了一口。
越来越晕，越来越醉。
她想用酒来浇灭心中的闷意，却怎么也浇不灭，反而胃里开始一点点发酸，烧得滚烫。
玩了几把，众人提议：“这么晚了，要不回去吧？”
陈薇苦笑：“我要是还没回，舍友直接把我上报晚归。”
收拾了东西，虞昭提着包准备回去。
她站在路边，风卷着夜的凉意灌进衣领，她打了个哆嗦，扶着路灯杆喘气，她抬起头，觉得远处的路灯都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脚下一片酸软。
刚灌下去的半瓶酒在胃里发烫，她脸颊烧得厉害。她想把外套拉上，手指却不听使唤，抓着衣角半天没摸到拉链，反而身子一歪，差点栽进路边的草丛里。
“唔……”她闷哼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
还是打个车吧。
她慢慢地直起身子，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手机，大脑却无法思考，头痛欲裂。
头顶响起一声冷淡的嗓音：“虞同学。”
她缓缓地抬起头。
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
路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就站在灯下，一半脸隐匿在暗处。他没说话，脖颈上戴着她送给他的红色围巾，任由夜风把围巾吹得翻飞。
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上，又看向她发红的鼻尖，最后停在她冻红的脖颈。
她晕乎乎的，站不太稳，扶着灯杆的手紧了紧。酒意让视线发虚，她看不明晰他的脸。
距离不远，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是很熟悉的栀子花香味。
是谢昀深。
“为什么喝这么多？”他一步步上前，问她。
空气一片沉寂，只剩风声，混杂着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学长……”她张了张嘴，还是唤了他。
谢昀深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三下两下把她裹上。虞昭一直在反抗，他却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手，声线颤抖地问她：“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
他嗓音发哑，情绪有点失控，再次问了一遍：“为什么喝这么多？！”
虞昭咬唇说：“不关你的事。”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尖，想推开他自己走。
下一秒，她差点摔在地上。谢昀深抬手拉住她，她跌跌撞撞地往后倒，扑进他怀里。
她想推开，却被他按得更紧。他低声说：“你喝醉了。”
她一直在挣扎：“我要回学校……我喊林小晞来接我，我喊她来接我……”
谢昀深沉声道：“我打车送你回去。”
她忽然抬起脸，眼眶也泛上了红。她颤抖着问他：“你送我？你凭什么送我？”
“我……”
夜风吹得更冷，身后的霓虹灯交替闪烁。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是前任。”她又纠正。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缓缓地松开了她。
“谢昀深，我好讨厌你，”她的声调含着破碎的哭腔，踮起脚，逼迫自己看向他慌乱的眼睛，“你冷暴力我，和我吵架，你知不知道我天天晚上都在哭，我做梦都想忘掉你。”
谢昀深瞳孔一缩，彻底安静了。
她哽咽着：“我明明已经走出来了，我忘掉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我讨厌你，但是又忘不掉你，我做梦都能梦见你。”
“我真的梦见你了，”她的嗓音在一寸寸发抖，“在梦里你就像这样对我。”
谢昀深喉咙发涩，艰难地问：
“怎样对你？”
下一秒，她已经猛地攥住他的衣领，在谢昀深惊愕的目光下，她努力地踮起脚，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不由分说地覆唇吻了上去。
谢昀深微微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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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强吻[爱心眼][爱心眼]
第21章 大混蛋
他的理智几乎就要被冲垮了。
心中有一万个声音在叫嚣：不可以。
不可以……
虞昭喝醉了,她没有意识。
要是她醒来之后想起，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不能趁人之危。
谢昀深浑身僵硬，耳尖瞬间红透。他猛地推开她,往后退了一步,“虞昭,你喝醉了,你别这样。”
“为什么？”虞昭摇摇晃晃地扯住他的衣领,红着眼眶逼问他,“你在梦里不是这样对我的吗？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梦吗？在我们之前恋爱的时候，你说过的，你要亲我。你全都忘了？”
夜色越来越浓郁。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慌乱,“这样不对。”
可她像是没听见，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前凑了凑,逼近他，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声音黏糊糊的：“学长,你躲什么呀……”
谢昀深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颤抖而克制：“你冷静一点,出租车要到了，我们马上回去。”
他将目光落在她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
她似乎恼了，吼他：“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冷淡的样子——你每次都让我冷静一点。我没办法冷静！”
她的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角,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虞昭见他没再推开，胆子更大了些，微微仰头,又一次吻了上去。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带着点笨拙的试探。
谢昀深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在叫嚣的理智在这一次彻底崩塌。他贪婪地感受到她唇上的柔软，她发丝的清香，那点“不对”的念头一点点被瓦解。
他的眼尾泛上红，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近了些，低头，用一个更深、更疯狂的吻，回应了她。
夜里，路灯的光晕晃了晃，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路边，暧昧旖旎。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疯狂，失去理智。
但他已经一切都顾不上了。
下一秒，虞昭彻底瘫软在他怀里，抓住了他的衣领，似乎失去了意识。
车来了。
谢昀深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抱着她直接上了车。女孩儿瘫软在他怀里，他低头看向她的睡颜，随之而来的是愧疚和后悔。
完了。
一切都完蛋了。
窗外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闪过，霓虹灯的光晕被夜色揉成一团模糊的影，他沉默着，将她的身子往外推了推，不再让虞昭睡在他怀里。
她不肯，依旧贪恋着抓着他衣领，口中还迷迷糊糊地抱怨：“你当初伤我好深。”
“我好怕你再这么做一次……”
“谢昀深，你这个大、混、蛋。”
他无奈地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如果骂我能让你解气点，”他低声道，“那就多骂两句吧。”
—
痛。
好痛。
虞昭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扶着脑袋从床上起身：“我怎么了？”
她迷茫地回顾四周。这是她的床位，上方还挂着粉红色的床帘，身边是一只毛绒泰迪熊。
刚刚不还在喝酒吗？怎么现在就在宿舍床上？
A大宿舍是上床下桌，林小晞坐在桌边，正一边吃外卖一边打游戏，抬头朝她翻了个白眼：“终于醒了？”
她问：“我睡了多久？”
“你从昨晚十二点睡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她停下来，叹了一口气，“怎么喝了那么多酒？还是我把你扶上床的，费了老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