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探入口中。
指尖奇异的芬芳,让颜如玉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可也来不及了,很快就昏了过去。
但并未昏迷多久就醒来。
屋内亮着蜡烛,他的双手双脚均被捆得牢实。为了防止他呼救,桑落还多塞了一些布在他口中。
桑落穿得整齐,连头发也用簪子固定了。她站在床榻边,看着颜如玉:“别挣扎。我只是要替你触诊做个检查。”
手落下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亵裤也早已被她扒了下去。
颜如玉黑眸迸出火来,嘴里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唔唔”声。
桑落恍若未闻。
先按了按他的腹部,对五脏六腑进行叩诊,感受到他满是怒意的目光,她耐心地替自己辩解:“我也不想让你醒过来,但昏迷时检查可能会出现偏差。你听话些,很快就结束了。”
颜如玉:“唔唔!”
叩诊结束。
她一本正经地拿捏住他。
附件正常。
颜如玉怒目而视:“唔唔唔!”
桑落一边触诊,一边宽慰着口不能言的某人:“它当真是我见过最标准、最漂亮的。”
她的手法是专业的,很快就让猛兽崭露头角。
四年不见,风采依旧。
颜如玉的“唔唔”声也渐渐变了味道。
断断续续。
长长短短。
高高低低。
桑落也骤然停了下来,看他几欲失神的眼眸,干脆利落地给出诊断结论:“功能正常。看样子那药物没有让你出现功能性的损伤。”
“好了,早些休息吧。我回屋了。”她体贴地替他盖上被子,完全无视那顶立的犄角,正要离开。
颜如玉气极,双手用力将绑缚的绳子崩断,一把将她抓了回来,两人重重地跌在床榻上。
门外响起知树的询问声:“公子,可需要水?”
颜如玉扯出口中的布条,怒道:“要!”
他抵着她,眼底墨色翻涌,暗哑的嗓音里混杂着难以自持的愤怒和欲念:“桑大夫,触诊还未结束就想溜?当真没有半分医德!”
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咬住她的唇。
拉起她的手。
按了上去......
知树打来水,想敲门又不敢敲,只规规矩矩地放在门口。
没多时,门开了。
桑落穿戴整齐地端着水盆回了屋。知树顿时有些懵:公子要水,难道不是那个意思?
屋内,来来回回,洗洗漱漱。
最后吹灯拔蜡,总算是消停了。
知树正准备栖在门外睡一觉。门又被拉开了。
桑落再次整整齐齐地走出来,转身悄然替颜如玉关上房门,冲着知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回了自己屋。
知树看着那扇门。
公子没点“醉花阴”就睡着了?
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
桑大夫医术当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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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桑落按时去了太医局,一跨进门,就被王医正给传了过去。
他正翻看着当值的记录,见她来了便说道:“今日他们给我看了当值的轮次,我看这里头没有你的名字,想来他们是担心你这女子身份,在太医局值守多有不便。”
桑落没跟他虚与委蛇:“王医正,我可以轮值。”
王医正似是满意地看她:“今晚正好有人告假,你就顶上一夜,以后再按照轮值的日程办。”
值守太医局,别的医官和医士都有小榻可以打盹。可她是女子,总不好跟一屋子男子睡一起。就算她不介意,别人也很别扭。
天黑之前,桑落从书库中搬了不少医书出来,再拢了一下炭盆,准备看一宿书,天亮后回去再睡。
半夜多是急症需要医治。好在有权有势的人家都请太医或者医正前去诊治,反倒是医官和医士比较清闲。
岂料,刚入三更,就有几个家仆抬着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进太医局。
医官们围了过来:“发生了何事?”
只见那人斜躺在木板上,捂着下身痛苦不已,浑身冷汗涔涔,青紫的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桑大夫!我要找桑大夫!”
“他们说,让我要找桑大夫,只有桑大夫才能救。”
第204章 雄鹰成秃鹫
众人一看来人手捂着下身,顿时明白是下三路的病。桑医官擅长男病,让她来治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桑医官不当值吧?”
“巧了!今晚她顶了缺,正好在。”
有人忙不迭地跑去将桑落请了过来。
太医局里的医官和医士们虽然听说过桑落的奇闻轶事,可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桑落一来,众人就自然而然地让开了一条道。
“发生了何事?”她揭开那人掩着下身的布,看了一眼。
那人的眼神十分躲闪,声如蚊蝇:“我沐、沐浴,不小心摔倒了——”
见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他越说越含糊:“就摔在那什么上面......”
桑落懂了。
懂得不能再懂了。
她示意将人抬入疡门堂内,拉上屏风,只留下疡门值守的医官和医士。
值守的人只有六个。平日不过是做些拔疮除痔的活,哪里见过这样的病患,几个人围在病患四周,抓耳挠腮,完全不知该做些什么。
桑落将自己的药箱打开,白布掩面,取出胰子搓手,再戴上手衣和羊肠,这才上手去检查:“你塞了什么进去?”
“不是塞,不是!”那男子很是坚持,“就是摔进去的!”
桑落在泌尿外科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谁不是说“摔”进去的?
男性的尿道特点:弯细长。
发夹、火柴、弹珠“摔”进去也就罢了,她还见过将几米长的钢丝、鲜活的鳝鱼和泥鳅,也是不小心“摔”进去的。
这一跤“摔”得真是别致。
她耐着性子问:“那你‘摔’了什么东西进去?”
“香。”
香?
男子也知道自己这借口太糟糕,嗫嚅着:“就是祭祖用的那个香......”
众人哄堂大笑。
那拜佛的香少说也有一尺长,就这么准确地摔进去了?
男子脸涨得通红:“你们笑、笑什么?!还是太医局呢,怎能嘲笑病患?我爹可是考功司郎中,你们这样不怕我爹去朝中参你们!”
吏部,又是考功司的,管着大小官员的考核和升降。官职虽小,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权臣。
众人不过是七品以下的官员,都知道这官职的利害关系,可实在是太可笑,只得捂住嘴撇过头,强压住笑意。
桑落训练有素,从头至尾就没笑过。她现在很是郁闷,若夏景程和李小川在这里,哪里还需要她说,他俩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她一脸严肃看看众人:“我要触诊,你们谁来记录?”
一个浓眉大眼的医士取来纸笔,自告奋勇地挤上前来:“我来。”
众目睽睽之下,桑落弯下腰对着那东西上下其手。
刚才还笑着的众人,多是第一次见女医官触诊。百闻不如一见,亲眼看见她动手,眼睛都瞪得老大,嘴也忘了合上。
白布掩住了她大部分的面容,只露出冷静的一对眸子,看向病患:“一整根都‘摔’进去了?”
男子尴尬极了:“先是半根,不小心断在里面了,我就、就又用剩下半根去掏,结果——结果又断在里面了。”
“还有那种香吗?剩下的部分在哪里?”
“有!我、我带来了。”男子从身下抬他的担架上翻出一只长长的香筒来,拔了筒盖。取出剩下的木签,和一根完整的香。
桑落将香和木签举起来:“测量。”
“我来帮忙。”一个任姓医官接过来,拿尺子丈量之后,让小医士做记录。
桑落重复道:“一尺三长、二分宽的香,刨除木签,还剩下一尺的香体,分作两截留在体内。”
祭祖用的香一尺三,祭神用的香一尺六。这人还算是敬畏神灵。
男子连忙点头:“是是是。”
桑落从药箱中取出一把刀子,对身边人吩咐道:“去多点几盏灯。”
男子一看那刀,下意识地就捂着下身。他来之前就听说过这个桑大夫,是刀儿匠的女儿,平日没事就在家中帮着她爹给人净身:“已、已经到了非切不可的地、地步了?”
桑落还未答话,一旁围观许久的林医官开了口:“我倒认为未必需要切的。”
一听他的声音,桑落顿时觉得耳熟。再一想,之前在库房曾听见王医正与一人讨论自己,让那人盯着自己治疗鱼口病的事,原来就是这个林医官。
林医官原本出自杏林世家,林家有一个治箭伤的独门秘籍,当年跟随始帝征战时,救了不少病人,故而进了太医局,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到他这一代,已是第三代了。却始终再难像祖父一般凭着一技之长当上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