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啃咬着,实实在在的啃咬,才觉得是一种拥有。
炭盆里的炭烧得通红。
那铁环猛烈地晃着。
两人的侧影,在冰凉的墙砖上扭织做一团,如同交颈撕咬的凶兽......
蜡烛终归要燃尽。
颜如玉终归要缴械投降。
他有些后悔。
不该松开她的。
原本一切可控,原本只是要惩罚她。
这下倒好,他也失控了。
他抵着她的额发,两人急促的呼吸和黏腻的汗水混在一起。
桑落倒餍足得很,揪着他的发梢把玩着,有意无意地扫过他满是汗水的皮肤。
他不得不将她松开,离她两尺远,还转过身去,穿上衣裳。
桑落更得意了。
还特意转到他面前去,目光故意扫来扫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颜如玉再次被她气笑了,将她拉到身前,替她拢好头发,用木珠发簪固定,再将她凌乱的衣裳裹紧,遮盖那一身青红的痕迹。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我带你来不只是为了罚你。阿古力我已经悄悄带进来关在地牢中。”
桑落明白。
必须当着众人的面,将“神医”带进来,这才是完整的闭环。
“那十八具尸首,”颜如玉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已查过,先被放过血,再为了掩人耳目而......”
桑落担心的就是这个。
如此骇人的凶杀案,罪魁祸首,竟然是鹤喙楼。
比起之前两难的境地,颜如玉必然会备受煎熬。
即便莫星河早已将鹤喙楼搞得乌烟瘴气,但大家都还朝着复仇的目标而努力着。而这件事,显然已经超出了颜如玉的底线。
“带我去看看。”她低声说,“我可以替那些孩子复原。缺的少的,我尽快用蜡像补上。至少给她们一个囫囵的尸首,再让她们的爹娘来认领。”
顿了顿,她又说:“别的事,不急,你慢慢想清楚。只是太妃那边,你要早些想好如何解释。”
颜如玉眼神柔软,低下身,将她紧拥入怀:“桑落,世间唯有你知我心。”
闷闷的抱怨从他心口传来:“刚才还
打我呢......”
低笑声从他喉头溢出:“晚上回去,鞭子交给你。”
桑落推开他,仰起头:“当真?”
颜如玉失笑:“当真,本就是做来给你玩的。”
难怪那手柄竟是那样的......
“笃笃笃!”
急促而克制的叩门声。
颜如玉整理好衣衫,拉开门。
“公子,”知树沉声说道,“大人,宫里来人了,太妃急召,请您即刻入宫!”
【解禁了】
260解禁,往前翻。
删除200字。
未删减版就那样吧……没差别太多……
第261章 我们扯平了
这才什么时候,太妃就急招入宫?
“公子,太妃还下令,押送阿古力入宫。”
这么快。
实在是太过心急了。
颜如玉眸光微微一顿。
桑落察觉出不对,覆上颜如玉的手腕:“为何要带阿古力入宫?”
颜如玉敛眸思忖片刻,关上门,对她柔声说道:“顾映兰回去复命,想来太妃也知道阿古力是鹤喙楼的人了。鹤喙楼的活口,太妃一定担心放在别的地方会被灭口,所以要带入宫中看管起来。”
如此也说得通。
可还是哪里怪怪的。
桑落蹙着眉。鬓角还有点欢好之后的薄汗,将她的发丝贴在皮肤上,让颜如玉的眸光忍不住放得更加缱绻。
他将她揽过来,低头吮住她的唇瓣。吻得极其温柔,极其不舍。
“公子。内官在外面候着。”知树在门外再次催促,声音紧绷。
颜如玉眸色翻涌,竟又扯开她的衣襟,在她肩上啃咬起来。
“颜如玉——”桑落轻轻推开他,“你该——”
一只瓶子凑到她面前,还未看清,那股熟悉的药香就窜进了她的鼻子。
很快,意识就模糊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听见颜如玉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在她的耳畔呢喃,“我们扯平了。”
桑落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来时。自己仍旧在刑房之内,手中握着那柄鞭子。
桑落握着那冰凉滑腻的手柄,心头莫名一悸。也顾不得其他,猛然拉开门。风静守在门口,还捧着给她的一套绿色衣裳。
“你们公子呢?”桑落抓住风静问。
“入宫去了。”
“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过了午时。”
居然过了这么久!
入宫就入宫,为何要将自己迷晕?颜如玉话语和动作都透着古怪。
“他何时入宫的?”
风静不知:“公子天未亮便将属下叫来守着了。”
颜如玉一定要做什么事,而自己不会同意,才会这样。
有个不好的念头浮上心头,桑落随即摇头,不会的。太妃这次轻敌,险些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在颜如玉力挽狂澜,才不至于一败涂地。太妃应该更依仗他才对。
她迅速换上衣裳,带着风静出了地牢。
余承候在外面,一直在等着她出来:“桑医正,颜大人说,请您看看那些少女的尸首。”
李小川和夏景程早就到了,显然也是得了颜如玉的消息。
三人正要推门而入,余承却好心提醒道:“桑大夫,场面惨烈,您还是做个准备......”
“无妨。”桑落以白布遮面,戴上手衣率先推门而入。
门一推开,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李小川跟在桑落身后,霎时之间脸色惨白如纸,即使早有准备,胃里也瞬间翻江倒海。他猛地捂住嘴,转身冲到角落,干呕起来。
夏景程跑过来替李小川拍背顺气:“要不,你就在外面候着,我跟桑大夫进去。”
李小川扶着门框,胸膛剧烈起伏,呕得脸颊涨红,缓了好一阵才摆摆手:“我嗅觉灵敏,这味道实在太多,才让我如此难受。”
他撑着站直身体,从药箱里翻出两团用草药汁浸泡过的棉球,死死塞进自己鼻孔。他用白布覆面,张开嘴,深吸几口带着草药清苦的空气,眼神重新聚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你看,这样就没事了。”
夏景程被他这闷声闷气的声音逗得笑着摇头:“你确定没事?”
李小川拍拍胸脯:“我是谁?”
他可是替知树大侠刷地敛尸的人。
两人再回到验尸房内。
眼前景象,足以让最老练的仵作也胆寒。
没有完整的尸身。只有“块”,惨白的被切割过的“块”。
头颅、躯干、四肢……被粗暴地肢解,如同屠宰场里待处理的牲畜。切口大多平整,显然是极锋利的刀具快速切割所致,但边缘处又带着挣扎撕裂的痕迹,昭示着受害者生前承受的极致恐惧与痛苦。皮肤因大量失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没有生气的蜡白,肌肉纹理清晰可见。
桑落站在屋内,听着仵作跟她说道:“都是同一时间下的手,手法极其利落。看这新鲜程度,加上冬日严寒,推算都是前日被害。”
前日,那就是鹤喙楼约定刺杀钟离政的前一日。看样子他们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绝非一时兴起。
“都先放了血,心口都有利器取血的痕迹。”仵作指着那些混乱堆叠的尸块:“放血之后,内脏都被掏出来混在一处了,着实难以区分谁是谁的。”
说着,仵作摇摇头。做了这么多年仵作,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凶残的案子。
听说都是些少女。
实在太惨了。
桑落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掏空腹腔的躯干断面,扫过散落在角落、颜色发暗、纠缠成一团的内脏。
她迈出了一步。
再迈出一步。
最后,在一堆发灰的器官前蹲了下来,柔软的,黏腻的,器官中翻找。最后翻找出一个鸡蛋大小的肉来,桑落打开药箱,取出一把刀子将那肉切开,看到其中带着零星的血块。
她的眉头不由紧紧拧起来,声音也沉了几分:“夏景程,你来测量,小川,你做记录。”
很快,桑落将十八个女子的胞宫都翻找出来,逐一切开,无不是带着初潮痕迹。
果然,与自己推测的一样。
凶手要取的根本不是心头血,而是天癸。之所以取心头血,很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甚至将人剁碎,也是不想让人察觉。
七年前很可能将少男掳走取其元精,今年取天癸。为什么?
是一种仪式,还是要像三夫人那样入药?
三夫人当时给阿水吃的“补药”,为的也是活血,促来天癸,从而可以做成红铅入药。
这一次肯定不是为了做
媚药。
桑落不由想起闵阳临死前说的“鬼”字。莫非他说的不是“鬼”,而是“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