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了指不定还能被算个业绩,再加几千金什么的,可不又是一个不错的进项?
良久,沈青思才沉着脸冷声道,“那真是要多谢王妃了——”
话毕便拂袖而去。
这是,请了个什么神仙回来?我扶额。
折腾这半晌,竟也不觉得饿,再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也好,省一顿吧。
我想着就要回房去,却听到院子里又有脚步声,我只当是下面丫头在扫院子。
走到廊下,却见是子枫站在雪地里,正对着书房发呆。
察觉到我,她飞速的看了过来,立下转过了身,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眶红了一圈。
这又咋了?
“子枫?”我踩着化了一半,但仍然咯吱做响的一地白雪走到她的身后,试图了解内幕。
“方才走出馨苑的人…是他们口中的女将?”子枫背对着我问道。
“是——”
这是又有压力了还是咋?也是,刚倒下一个如烟,又站起来一个战斗力满级的人。
“她的脖子里挂的…是王爷出征前,我绣了好几晚的平安福——”子枫啜泣的并不明显,像是染了风寒后的腔调。
看清这个渣男的面目了吗?该回头是岸了,子枫。
“他凭什么送给别人!?”子枫又怒着脸向天质问。
凭什么?就凭你给人家了啊,人家方便顺手送人啊!
但我还是安慰道,“听说青思姑娘…给王爷抗了一剑才致伤……嗯……算是为了王爷才命悬一线,王爷许是觉得你这平安福管用才暂借给她的!嗯……其实也极有可能,是你绣的平安福太有诚意,感动了天爷,才有人替王爷防刀呢!”
看,还是你功劳最大!
“你不必再安慰我了,”虽然她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情绪却明显好了很多,她终于转过了身,对着我说道,“王爷是不是…也要纳她进府?贵妾?侧妃?”
我想,你可能不太清楚人家的地位……如果,万一,有可能,人家要进府,大约就是我这个糟糠妻下台的时候,人家堂堂镇南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去给人做妾?做侧妃?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也…也未定,只是就要到了年下,她的父亲远在边疆,来府里一同过个年罢了,你不要想太多——”
不对,到底谁是王妃?该上吊抹脖子的是我才对吧。
“王爷准许的?”
别问了,那必然是的啊。
我只好点点头。
“是了,王爷的秉性,谁能左右他的想法?”
子枫自言自语着,又回到了方才愣神的样子。见此,我也只好不再多言,轻手轻脚的回了房。
屋子里热气袭来,小九正摆着碗筷,见我进来,招呼起来,“王妃,请!”
再往她身旁望去,桌案上是蛋羹跟几味小菜。看来减肥大计又要重新规划了。
“我原是要直接进午膳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走过去提起汤勺,往嘴巴里送起了热汤。
“王妃不是说了,一日三餐,餐餐不能少?”
我看她一眼,作无语状:随口胡诌罢了,也要信?不然我这一身肉从哪里来的?
第35章 缝合伤口
周凌清回来的时候,我已然吃饱喝足同小九剪起了花纸,他携着寒气进了屋。
“醒过神了?”
他问候着我,披风也没下身,就往里头闯。
我瞥了他一眼,手里的活却并未停下,“不比王爷,身残志坚,带伤参朝——”
一定得先发制人,我昨日丢了那么大的人,谁知这厮嘴巴里稍后会吐出什么样的狗牙。
“年前最后半日了,请假岂不是矫情了?”周凌清并不理会我的口不择言,反而柔着语气,在一旁暖言暖语起来,“明知是一杯倒,为何还要跟自己过不去?”
“王妃知道您身负重伤,自然要为您着想,此遭就是书上说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小九接话接惯了,立在一侧卖弄着才华。
“是么?”周凌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我,竟勾起一丝笑。
“明日是大年三十,三十晚上从来都有寄愿给水神的习俗,王妃若闲来无事,便往西头的护城河一起来吧!”周凌清走到炉子旁侧烤起了火,手几乎要贴到炉边。
这是邀请我一起参与封建迷信活动了
“我从前从不……”
我话还在嘴边,小九就抢了话头,“这是小九来长安的第一个年节,真想给远方的父亲母亲祈个愿……”她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仿佛要在祈愿之前先祈求我应了此邀。
“那…除了花灯要还要准备什么?”我抬眼望向周凌清问道。
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大约只五岁左右时,曾依稀记得放过一次花灯,那时我向水神祈的愿是,希望第二天早上能多吃一个豆花糕!可真是邪门,不仅没有第二个,第一个也没有了,因为看顾我的奶妈的远方表侄来了,因此唯一留给我的那一个豆花糕也被她卷走了。
那时我就发誓,再信鬼神之说我就是狗。
“千纸鹤、投铜币、或者叠个小船把所愿写上,都可行!”小九细细数着,一一道来。
咱俩到底谁是本地人?
“说的一点没错——”周凌清心情愉悦的赞同着小九的说法。
但你哆嗦什么?嘴唇还发了白?
小九也看出了事端,放下了手里的活,她走近周凌清,关切的问道,“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来杯热茶?”
“只是觉得冷…从里往外的冷——”他说着话一个蹒跚靠在了小九的身上,这病也来得太快了些吧?我见状,也赶紧三两步冲了过去,跟小九俩人齐心协力的把周凌清挪到了一旁的躺椅上。
紧接着我又使唤小九去搬了一床棉被捂在他的身上,这才伸手摸上了他的脉门——很平稳啊,并没有什么异常……
此时他突然捂住了胸口,表情痛苦不堪。
我这才想起了他的“重伤”!
“王爷多久没换药了?”我说着把棉被褪到他大腿的部位,上手扒开了他的外衫。
“你…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他强忍疼痛建议着我。
都什么时候了,我再矜持一点,你就要因感染玩完了。
“还是那句话,医者父母心,王爷做这扭捏样子给谁看?”
说话间,连着纱布也已经解开了。眼前仍是熟悉的血肉模糊——只见胸前歪歪扭扭的缝合着两块分裂的肉,线头左边飞一下,右侧缠一下,一整个惨不忍睹。
“有这样的伤口,为何回来不说!?”我冲着他低吼道,又立刻转头吩咐小九去拿了药箱。
“小伤而已,况且已缝合起来了…”他疼的龇牙咧嘴,话却说的轻描淡写。
我不再理他,专心起自己的“新差事”——先是上了麻沸散,后又把他的上衫里衣都褪了去,约有一刻钟等生了药效,我才上手拆下了龙飞凤舞的线头,等拆除工作完毕,又做了清洗消毒,一系列流程下来,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我只觉汗流浃背。
略歇了歇,我左手持针,右手持了镊子,开始重新缝合。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才将长七公分的口子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周凌清在麻沸散的作用下,睡的香甜,我不放心的探了探他的鼻息,规整而平稳,这时,我才敢累倒在一旁,进了一口茶水。
又半个时辰后,周凌清终于醒了过来,不曾想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扒开纱布的一角,欣赏起了自己胸前的“蜈蚣线”,嘴巴嘟囔着,“还是王妃缝得漂亮些——”
这厮的行为很迷。
“那下次,请王爷身上再有窟窿的时候,记得让我这个神医王妃来查漏补缺!”
我在一旁白着眼回嘴。
小九一边给周凌清用热毛巾擦着脸颊,一边替人家说话,“还不是王妃这些日子没能休息好,脸色憔悴发黑,王爷心疼,想让夫人多多休息,才瞒着不说的!”
周凌清只听着,也不继续辩解,不一会儿在麻沸散的作用下,又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是夜色,这期间,集齐了子枫,沈青思,两位狂热粉丝的热情看顾,她们双方对彼此没有好脸色,却都盼着周凌清睁眼。
“青思小姐如今都住出主家的气势了,”子枫手端汤药,看着一旁紧紧抓握着周凌清手的沈青思,冷嘲热讽道,“别忘了,我们王妃还在这屋里!”
这会儿倒认了我这个王妃了。
沈青思也不甘示弱,“我竟都不知,长安城如今兴下人对贵客指手画脚了。王府里都是这么调教下人?”
一口一个下人,气得子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王爷要静休,两位…还是安静一些——”
我才说一句,四束尖锐的眼光齐刷刷的向我扫射过来。
还好周凌及时清醒了觉,遗憾的是,他并未感知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只当众人在闲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