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翠红整个人愣住,现在她离杜月梅很近,杜月梅脸瘦,这么多年操劳,一看就是个凶悍的小老太太,她觉得杜月梅仿佛下一刻就想弄死她。
“这,这怎么可能呢?婆婆,你是不是搞错了?公公怎么可能抱回来一个孩子给你?多麻烦啊,而且你自己生一个两个还不知道吗?”
“老娘确实不知道,其中的过程我不用跟你解释,但你只需要知道老娘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等那对父子回来了,我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到时候你们都要从这里滚出去。”
孙翠红往后退了一步,她立刻冲跑进了自己房间里关上门。
她钻进自己被子里,热得满头大汗也不敢出来。
沈傲天不是婆婆的儿子,是公公抱回来的外面那个女人的儿子,还让她养了那么多年,杜月梅心里肯定恨死了吧。
也就是说她不仅不是杜月梅的儿媳妇,还是她仇敌的儿媳妇,这房子是杜月梅盖的,肯定要还回去,肯定还要把他们赶走。
那她可怎么办岂不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怪不得杜月梅前后的变化这么大,先前怎么着都不愿意让她进门,还抽了沈傲天好几次,她说怎么突然答应了?原来她是故意的。
“不,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孙翠红不敢想象要是这件事情暴露了,到时候村里会怎么看他们?他们又能去哪儿?
她声音发抖,“婆婆是想错了吧?”
孙翠红的最近发生的事,杜月梅以前很疼爱沈傲天这个小儿子,最近这几个月,不仅对他没有好脸色,还把他们六房分出去了。
种种迹象来看,杜月梅是真的不把沈傲天当儿子了。
所以无论是她生孩子或是其他的事情杜月梅都不可能再管,那她该怎么办?
孙翠红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她就不明白了连李秀丽那样的嫁了人都会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怎么偏偏她结婚了之后到处受苦?
李秀丽这边将风干的结婚证好好收了起来,干了之后才将叠起来的身份证扯开,有的粘在一起还让她撕裂了,现在很多是钢笔写的字还晕染开,连名字都有些看不清了。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只能收了起来,曾明远这张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他有点想晕。
“明远,别看了,没事的,肯定还有用,村里有的连结婚证都没领,这么晚了,睡觉吧。”李秀丽提到这个就羞涩起来,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天,也算是洞房。
她将外衣脱下来,突然听到了旁边呻吟。
曾明远捂着自己的脚踝,“疼,太疼了……”
“……”李秀丽看到他伤的地方也有点无语,村医说了曾明远扭到筋了,需要养两天,“刚才不是还不疼吗?”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疼了,可能是刚才扯住了吧。”曾明远额头上出了汗。
“你先别捏它,是不是你捏得太重了。”
“……”
曾明远此刻手指正放在自己有些肿胀的脚踝上,手指按进肿胀里,能明显的看到坑。
“你把手拿出来肯定就没那么疼了。”李秀丽开口。
曾明远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村医说了得揉揉,我是因为疼才说要揉揉的。”
“先别管了,睡觉吧。”李秀丽好不容易才嫁给了一个长得俊的男人,这个她是真喜欢,要知道,当初姜南溪想嫁给他都没嫁成功。
曾明远身上的汗更多了,“你先睡吧,我的脚太疼了,我再按按。”
李秀丽:“……”
李秀丽坐到了床上,她也不睡,就等着他。
两个人熬了两个小时,最后曾明远受不了了,爬床上就睡。
李秀丽:???
她害羞地推了推曾明远,“明远,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工,我都受伤了你还想着这些,人家好女人根本就不要。”
“……”李秀丽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她想了想,确实家里外面都不太愿意说这种事情,她只犹豫了几秒,旁边传来了曾明远的呼噜声。
算了,等他脚好了再说吧。
不过她还是生气的睡不着。
第二天,姜南溪起床发现孙翠红疲惫不堪,无精打采,脸上的肉都耷拉下来,尤其是看到她亲妈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
门已经开好了,就差一米左右的墙就彻底隔开了,孙翠红自己从新开的那个门离开了。
她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啊,这个房子她肯定也住不了多久,而且她现在还怀着孕,很快就要显怀了。
孙翠红去找了孙壮。
姜南溪带着谢娟去县城开会,杜月梅本来想去的,但是姜南溪觉得谢娟也得参与进来,总不能光让她在妇联织毛衣吧。
她进了县妇联,谢娟靠在姜南溪旁边,紧张地不敢抬头,她声音发抖,“一会儿开会不会让我们说什么吧?”
“有时不会。”姜南溪带着谢娟进了办公室,县里的条件比他们村里天差地别,新盖了长楼房,里面的桌子还是红漆刷的,十分光滑。
领导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列宁装,将稿子翻了一页,“都到齐了吧?”
大家两只手都放在桌面,本子放在桌上,手上拿着笔。
“这次的开会很重要,大家也知道近些年生孩子太多了,尤其是在我们这些地区的农村,孩子是一个接着一个生,这很不利于国家的发展,上面有指示,希望各个大队的妇联能开展卫生运动……”
姜南溪听明白了,这是要让他们发放计生用品。
“由于我们妇联大部分都是女同志,上面也考虑到我们的安全,我们的会议是针对村里女性,每家发放一定量,不留存。”
第257章 多难为情
“主要还是宣传知识,如果不够让他们到县医院免费领。”
姜南溪做了会议笔记,谢娟听着这些话头都快缩到脖子里了,她想到在妇联工作还会管这种事情,多丢人啊。
“别记了……”她小声提醒姜南溪,这些有什么可记的,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她们妇联是干什么的呢?
她坐立难安,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领导还是注意到了她,“这位同志,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娟此刻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她连忙摆手,整张脸通红,“没有,没有。”
“这位同志是第一次来开会吧?看着很面生,我们女同志刚开始面对这么多人确实会有些局促,尤其是年纪稍长一些更难克服,但我们既然做了这个工作,那就要尽快投入战斗中,为国家建设而奋斗。”领导语气铿锵有力,“这位同志,以后你就多来开会吧,赶快把自己的勇气给锻炼出来。”
“是,好……”谢娟揪着自己的衣服,感觉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她有些缺氧,但却不敢大口呼吸。
她想着在妇联工作每天过去坐坐就行了,没想到还得过来县城开会,而且这些东西她也听不懂,这可怎么办?
谢娟坐在自行车后面也说了这个问题,“我连字都不会写。”
姜南溪抿了抿嫣红的唇瓣,小脸十分认真,“婶子,我们既然干了这个工作,还每个月拿着工资,那就得尽快熟悉自己的工作岗位,不认识字就要学,不会写字就慢慢练,你如果努力的话,半年内就熟悉的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妇联什么都不用干呢。”谢娟嘴唇难受的动了动。
“婶子,我们也是享受到时代的福利了,要是按照正规招,肯定要招初中以上识字的,还要考试,可能几百个人里面才挑一个,你要是还不努力,这个工作你保不住的。”姜南溪想着现在考编制,不就是很多人抢一个位置吗?不管怎么说,基本条件都得达标。
“愁死我了,那我也学学吧。”谢娟说完又想到了包里的烫手山芋,她脸又红又烫,还觉得有些羞耻,“上面怎么让我们发这个啊?还让我们跟她们讲生孩子的事,这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姜南溪知道她们这个年代的思想,能说出这种话在意料之中,她没觉得烦,而是耐心解释,“婶子,很多人怀孩子不一定是想怀的,这个可以避免大多意外,而且更卫生,对女人是有好处的,要不然会一直生孩子也很伤身体。”
谢娟嘟囔,“我有点抹不开脸,都这么大年纪了,跟她们说这个。”
“领导也说了你脸皮太薄了,这次主要任务就交给你了,正好锻炼你一下,婶子,你必须尽快投入到工作中,要不然你没有任何能力领导很有可能不会让你干了。”
“……”
“还有,你带我一会儿吧。”姜南溪自行车蹬的很累,而且那么远,她现在感觉两条腿都软了下来,谢娟坐在车后面,她都蹬不动了。
现在出了一身的汗,姜南溪感觉自己又累又困。
“啊,南溪,我不会骑自行车。”谢娟红着一张脸。
姜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