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仿佛专心沉浸在文件里,和平日沟通并无多少差别。
霍占庭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嘱咐他上班晚饭要记得准点吃,随后退出了书房。
季明把老太爷和王伯送走,关了门,在门口站定了几分钟,听外面脚步动静完全消失,才转身迈入内室。
“大少爷,老太爷走了。”
霍郁成椅背转回来,随手合了文件和电脑。
他起身要出门,季叔追在后面,笑问:“少爷,您不是还有会要开吗?”
霍郁成瞥了他一眼:“你这么积极上进,你替我开吧。”
话毕开门出去了。
季叔追了几步:“您去哪?”
“回房睡觉。”霍郁成头也不回。
见他往左走,季叔想提醒他,少爷,您的房间在右边。
但最后也没有说话,他被落在门内,抿嘴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
浅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套房客厅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个男人。
她有些吃惊,他是怎么进来的?
但她立即想起来,霍郁成是能开自己房间指纹锁的。
男人躺在那张真皮沙发上浅眠,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条长腿屈起,耷拉在地面上。
浅喜轻着脚步走过去,他大概是累了,刚才还一丝不苟的头发有几缕垂在额前。
浓郁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浅喜蹲在沙发旁,饶有兴趣地观察他。
霍郁成比她年长七岁,皮肤不像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孩那么细皮嫩肉,透着成熟男人独有的细微粗糙质感,跟香云纱有异曲同工之妙。
浅喜这么想着,饶有趣色地伸出一根手指触了触他的脸颊。
皮肤是温热的,韧韧的。
唇周有刚冒头的极细胡茬,撩在指腹上,带着点痒痒的刺感,却不扎人。
男人英挺鼻梁如一座被精心打磨的玉山,山根处的线条如山脉般流畅。
她又凑近几分,几乎贴在他脸上,就着灯光观察他脸颊上细微的绒毛。
目光向下流连,他紧抿的薄唇弧度依旧凌厉。
唇瓣上的肌理却柔软,冰凉。
她拿开手指,屏住呼吸,凑过去贴着他唇吻了一下。
她心跳飞速,又吻了一下,这次忍不住伸了舌尖,轻轻碰了碰,立即缩回。
沙发上的人睫毛阖动,随后睁开略有疲倦的黑眸,眼底含笑,凝盯着她。
“你不是去开会了吗?”浅喜害羞地歪了脑袋,趴在他旁边。
“这么快会就开完了?”
霍郁成坐起身,靠在椅背上,拽着她手臂,把人轻松拉到自己身上。
“小事情,季叔参加就好。”他眸中泛着困顿,动作却似乎精力充沛。
浅喜调整了坐姿,跨坐在他腿上。
她穿了件很短的丝绸睡裙,鸭子坐的时候,白皙的双腿和膝盖就裸露在外面。
霍郁成两只手盖在她滑腻的腿上,把人往自己腰侧拉了拉。
浅喜两只手捧着他脸,阻止了男人扑上来的吻,笑道:“霍郁成,你说话不算数。”
“什么话?”霍郁成亲了下她左手腕心,浅喜左手如触电般立即缩起来。
右手伸出一根指腹,轻轻点了点他的鼻梁,笑道:“你开了个会就不记得了?你刚刚在书房答应我的,今晚你睡你房间,我睡我房间。”
霍郁成嗓音带着慵懒散漫:“你也没说,我不能来你房间,你不能去我房间。”
“狡辩。”浅喜笑着把人推入沙发,男人顺势捞着她腰,也一同抱着躺在沙发上。
浅喜酥软地枕在他怀里,感受他鼻尖熟稔好闻的气息,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不多时,未合紧的窗外传来几个说话声,浅喜蓦地抬起头,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声音。
霍郁成眸含趣色地瞧着她。
直到窗外说话声远离了,浅喜才重新躺回他怀里。
隔了一阵,门口又传来细微动静,她再次像只受惊的兔子,直挺起腰专注地听声响,屁股往自己腿下撤,准备随时要下去。
霍郁成干脆把人抱着站起来。
浅喜惊讶:“霍郁成,你要干什么?”
“陪我洗澡。”
第155章 殷婶刚刚又发病了
霍郁成轻轻笑了声,抱着人进了浴室。
两人在浴室里待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最后浅喜浑身湿透被抱了出来。
裹在一条白色的浴巾里,奄奄一息地挂在他身上。
两人又在沙发上折腾了一两个小时,中途,她躺在霍郁成身上短暂休息。
室内弥散着一股清甜暧昧的气息。
浅喜浑身软绵无力,睡意朦胧间,脑子里的几根神经却保持着高度紧绷。
半阖眼睛之间,她警惕地注意到二人倒映在墙上交叠黑影。
软趴趴撑着他胸膛要起来,腿从他身上滑下来,赤脚刚接触到地毯,霍郁成手掌捞着她一条腿把人拉回来,按着她腰坐下。
浅喜脸色顿时大变,敏锐地咬了唇,以免自己声音传出来。
“去哪里?”霍郁成声音轻喘,带着性感的沙哑。
“窗帘……我……我去把窗帘拉上。”浅喜声音跟随身体哆嗦,一句话分两句说。
“可我想看月亮。”霍郁成不让她下去。
“看月光照在你身上,铺在你每寸肌肤上。”他嗓音低低的,却激得人头皮发麻。
浅喜脸颊和脖颈肌肤被刺激得粉红一片:“可……有影子,外面能看得见。”
霍郁成一个翻身把人按在沙发上,动作间,伸手关了室内唯一一盏台灯。
墙上的影子和黑夜交融,清凉的月光变得更为明亮,披在两人身上,将交缠的影子洒在地上。
浅喜这才安心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动静终于歇了。
二人大汗淋漓,霍郁成把她抱进浴室重新洗了澡,自己穿戴整齐,扯了条干净的薄毛毯把她不着寸缕的身体裹住,抱回沙发上休息。
浅喜脸埋在他怀里,手攥着他衬衫领口,没几分钟便睡着了。
月光从夜空东边朝西游移,停留在屋顶正上方,流水般洒在大片玻璃窗上。
门外传来几道轻微的敲门声。
霍郁成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放下,捏了捏轻薄毛毯拉上,遮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门打开,季叔站在外面,身后是一个西厢的家政保姆。
“怎么了?”霍郁成神色重新布上了日常的严肃冷淡。
季叔看了眼那保姆,示意她说话,提醒她不用害怕,如实说。
那保姆低着头:“大少爷,殷婶刚刚又发病了,在屋子里摔瓶子砸桌子,拿了把小刀说要找二爷算账。”
季叔补充了句:“她手里拿着刀,还划伤了一个保姆的手背。”
霍郁成眸色森暗:“控制住了么?”
“没有,人爬到树上去了,就不下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担心她摔下来,所以才不得已打扰您……”
那保姆敛着眸,眼神规矩,半分没有往他身后关好的房间乱瞟。
霍郁成淡道:“今晚是什么原因?”
那保姆犹豫不言,季叔替她说了:“大概率是今晚没让她出西苑上香,她脾气一上来,就发病了。”
霍郁成黑眸的暗芒转了几下,望了眼身后房间,里面的人已经沉沉睡下了。
他思忖几秒,随后道:“现在可以让她出西苑。”
“好的。”
霍郁成补充了一句:“打电话给付医生,让他明早过来一趟,看看她具体情况。”
“知道了。”保姆立即应声。
季叔也对她和缓道:“那个手受伤的保姆,给她放两天带薪假,抓紧去医院看看,医疗费霍宅出。”
“谢谢季叔。”
“没事,这几年,西苑那边辛苦你们照顾。”
那保姆给两人汇报完,匆匆回了西苑。
*
翌日清晨,浅喜翻了个身,霍郁成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睡衣,应该是他昨晚给自己穿上的。
浅喜想起昨晚两人在浴室的疯狂……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了个脸,消了消身上的热意。
随后她站在镜子前,和往常一样,检查身上有没有留明显的痕迹。
她洗漱完,进屋收拾东西,准备白天回落风县。
手机里,霍郁成一大早给她发了消息。
「浅喜,我起床了,上午先去公司开会。」
她看了眼他发消息的时间,早上五点半,起的可真早啊。
比他每天在落风县起的还早。怪不得季叔以前说,霍爷爷对他管教得非常严厉。
「你吃完午饭,让霍宅的司机送你下山。下午两点整,我在九麓山下接你,送你去落风县。」
浅喜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越看越甜蜜,盯着两句话瞧了半天,最后回了几个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