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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藏霍心_一条大鱼头【完结+番外】(3)

  左小洛无奈地瞟了他一眼,只能作罢:“好吧,随你。”

  他没来得及多看浅喜一眼,拿了门口衣架上自己外套,自然而然披在左小洛身上,护在她旁边出门。

  *

  门合上,室内安静下来。

  席婶过来给浅喜添茶水。借着倒茶的间隙瞄她,犹犹豫豫。

  “席婶,怎么了?”

  “庄小姐,边柜上您和霍先生的......那副订婚合照摔裂了。”

  她顿了顿,含糊其辞:“小洛小姐......不小心碰到的。霍先生说没事,放着就好,我想着还是得跟您说一声。”

  她从背后拿出一副5寸的相框。

  木质边框裂了几道口子,玻璃渣滓还残留在上面,在光线下刺眼又锋利。

  那是自己和霍知岸这么多年来仅有的一张照片。

  订婚宴迎客厅前,她小心翼翼地贴在霍知岸旁边站着。

  脸上是掩不住的羞赧。

  而霍知岸凝着眉,抿着嘴,神情疏离,眼神淡漠。

  “庄小姐,这照片......我买个新的相框装起来吧。”席婶的话把她拉回神。

  浅喜放下茶杯,淡道:“丢了吧。”

  啊?席婶没听明白。

  “既然裂了,就都丢了吧。”浅喜道。

  第2章 死的怎么不是你?

  烟锦市地处东南沿海,长江以南,开春季节,梅雨不断。

  浅喜盯着落地窗前不断划落的雨水,雨打绿叶,细细密密的声音传进耳畔。

  三年前冬日,浅喜偶然在河里救下霍知岸八岁的奄奄一息的亲生妹妹,从此和霍家有了瓜葛。

  霍知岸拿着两份订婚协议展在她面前,漆黑的眸子凝视她,说了八个字:“互相尊重、互不干涉。”

  他礼貌地说,家里长辈催婚,爷爷选中了你。

  而自己想专注事业,并无谈感情的心思,只能出此下策。

  条例你可以细细看,条件可以商量开。

  她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如果她不同意,他尊重,绝不纠缠。

  如果同意,可以签字。

  那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还算随和,有耐心。

  浅喜一言不发,在乙方那一栏签了字。

  她一开始确实抱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毕竟,他也曾救过自己......

  庄浅喜抬眸凝视窗外雨景出神,记忆回到多年前那个晚上。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缄默地坐在二楼阳台椅子上,目光隔着黑夜穿透下来,和她交汇。

  浅淡地提醒她:“水深,不要再往前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霍知岸。

  那天夜里的他,那份神态和声音,她再也没有见过。

  他们之间,她曾拼命地努力过。

  但既然命运从一开始就没有眷顾她,那就算了。

  浅喜抽出钢笔,在合同甲方那一列,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

  *

  晚上,雨逐渐停了。

  门口传来开门声,浅喜坐在沙发上,从电脑屏幕抬起眸。

  霍知岸换好鞋,走进客厅,步伐虚浮。

  浅喜见他神情痛苦,眼眸浮了几分醉意。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霍知岸看见浅喜,解领带的手顿住,放下。

  “怎么还没睡?”语气不耐烦。

  他眼底划过一道冷嗤。

  是看见小洛回来,她心中起了危机感么?

  “这么晚了,你不用等我。”他心情不好,疲于应付面前这位被长辈强硬安排的未婚妻。

  小洛回国,对自己兄友妹恭。

  她表面虽然看起来笑嘻嘻,可他知道,这么多年异国他乡,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吞噬着那份痛苦,久而久之锻炼出这份强大的心性,甚至能微笑对着其他女人叫出“嫂子”。

  她是真的想通了?决定放弃自己了?

  想到此,他心痛地一抽,厌恶地瞥了眼庄浅喜。

  浅喜还没开口,被他打断:“如果你想说我和小洛的事,那就不用了。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互不干涉。”

  浅喜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你不是有事跟我说么?”

  霍知岸才想起白天给她发的一则消息。

  他让她早点回来,因为她经常加班,自己没时间等她到那么晚。

  霍知岸道:“明天上午,你跟我去取一下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好的。”

  “早上八点。”

  “可以。”

  霍知岸看了眼浅喜,坐下沙发。

  她向来都这么“听话”,凡是自己交待的事情,应承得很爽快,从不扭捏。

  准确的说,这几年来,他从没见过她有任何伤心、生气或一丝的情绪波动。

  她矫揉造作地养兰花,故作姿态地品茶,乖巧听话地迎合自己。

  她身上的一切都无趣而虚荣。

  浅喜没动,似乎在犹豫什么。

  霍知岸本想继续解领带,见她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十分不方便。

  他再次放下手,冷声:“还有事么?”

  “......没有。”

  浅喜抱着电脑上楼,转身前随口道:“厨房还有饭和菜,席婶留给你的。不过已经冷了,你要吃的话可以自己热。”

  霍知岸晚上顾着喝酒,确实没吃饭。

  不过......她越关心他越烦躁。

  饭和菜自然是她嘱咐阿姨留的,假模假样地装作对自己不在意的样子,是想换取自己的愧疚么?

  她一切的心思和小把戏,在自己面前只会原形毕露。

  他沉沉叹息,压抑着心中情绪。

  *

  浅喜盯着手边的合同,在卧室静坐了一个多小时。

  外面毫无动静。

  她推门出来,楼下客厅,台灯还开着。

  浅喜轻步下楼,霍知岸依旧靠在沙发上。

  她进厨房倒茶,经过沙发,霍知岸一动不动。

  手边茶几上放着一瓶刚开还未喝完的酒。

  浅喜出厨房,借着喝水的动作瞥了眼霍知岸。

  男人双腿横陈,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睡得很沉。

  她悄悄坐下沙发,安静地、仔细地端详他。

  他眸子阖着,嘴角自然下撇,睡容也带着凝重。

  大一那年,哥哥因救跳河自残的女子意外身亡。奶奶知道后大病一场,险些成植物人。

  母亲扇她脑袋,指着她鼻子怒目大骂:“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哥沉下水里?!你怎么好意思的?怎么好意思还站在岸上的?!”

  “怎么不是你去死?!怎么不是你替他去死!!”

  父亲则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一眼不愿意看她。

  家里急缺钱,浅喜最忙的时候,每日翘课打三份工。

  酷暑夜里,她穿着一身厚重的外卖服,戴着头盔给人送外卖。

  那是烟锦北郊区一片豪华的富人区。

  浅喜送完一单外卖出来,身后的别墅里在开酒会。

  缤纷的彩灯照在她身上,耳畔传来悠扬的钢琴曲调。

  她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头顶被云层遮住的月亮。

  前方小道通往观景湖,不多时,乌云移开,亮白的月色照在不远处湖面上。

  浅喜突然听到有谁在叫她。

  她竖起耳朵,盯着湖面波光,确信那是哥哥的声音。

  哥哥那片湖,就在这片区域。

  她一时有些头晕目眩。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最爱她,那一定是哥哥。

  哥哥救人时,她在现场。她不懂水性,被旁人拦着。

  自残的女子挣扎不上岸,被哥哥推上去后赌气把耗尽力气的他踹回河里。

  哥哥以前说要教她游泳,她懒得学。她说哪一天自己落水要死了,哥哥肯定会救我的。

  他就摸摸她头,笑骂她不许说胡话。她永远不会落水。

  她明明......应该早早学游泳!

  奶奶还躺在医院病床上醒不来,父亲一句话不和她多说,母亲说死的怎么不是她?

  是啊,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留恋她。她应该跟着哥哥一起跳进水里。

  浅喜抬起深色的眼眸。四周寂静无声,毫无人影。

  从这里到前方观景湖,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迈起脚,一步步向观景湖踱过去。

  凝望着湖面天上,那里孤寂地悬着一颗遥远却黯淡的星星。

  那是哥哥,他看着自己。

  她很想他。没有人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脚踩进湖边杂草里,无数草根利爪般缠在鞋上。

  万籁俱寂,只有不知藏在草地哪个方位的夏虫,在一阵阵有气无力地嘶鸣。

  她向更深处踩去。

  冰凉的水漫上脚踝。

  没入小腿肚。

  到腿弯的时候,身后忽地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水深,不要往前走了。”

  浅喜被吓了一跳,蓦地回神。

  她转身,开宴会的别墅二楼阳台上坐了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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