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你讲的太差。”
谢扶摇，冷着脸敲了敲尤月的桌子，轻描淡写地说：“跟我走。”
她不想投资这孩子，可也不想把这孩子交到这种老师手上。
谢扶摇牵着尤月往外走，迎面撞上了行踪不定的掌门。
两人被掌门拦下，谢扶摇满脸困惑地望向掌门及他身后的师姐。
“侄女啊，听说你嫌弃云修教得不行？”
“是。”
谢扶摇淡淡说。
掌门也没生气，反倒是笑眯眯地说：“那你看我怎么样？”。
谢扶摇看了一眼长门，语气依旧冷冷的：“掌门也不行。”
掌门声音里也没有生气，夹杂着几分好奇：“那谁行？”
谢扶摇扫视周围一圈，突然看到了一个佝偻着青色背影。
她记得那件青衣道袍。
他是宗门里的扫地僧，据说因为天资平平始终没办法突破筑基，便在宗门做起了洒扫弟子。
这一扫便是几十年。这种心性的修士，不会看不起尤月。
她小时候经常看到那青年在后山扫地的身影。长大之后，就不怎么见过他了。
原来那位青衣青年已经成了垂垂老矣的老者了吗？
掌门还在身前喋喋不休，谢扶摇葱手一指，看着那扫地僧说：“他行。”
第4章 第一个投资对象 当场飞升
谢扶摇指的正是那位日复一日在宗门扫地的老头。
系统：“你为什么放着厉害的掌门不用，反而是聘请这个平平凡凡的老人？”
谢扶摇一本正经地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那青衣老人的脸上。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旁人的视线，只平静地扫着地，端着一副世间一切与他无关的姿态。
系统好奇道：“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谢扶摇愣了一下。
呃…她选他的主要原因是这扫地僧看起来很能唬人，起码能唬住这个新手系统。
谢扶摇冷着脸忽悠它：
“你不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超然于世的气质吗？一般来说，像这种最普通的人，反倒是宗门里最厉害的人。玄幻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系统被谢扶摇那冷淡正经的姿态骗了，一直以为她是个正经人，根本想不到她会骗人。
它发出了滋滋的电流音，很快语带惊喜地说：“宿主说的果然没错！”
谢扶摇蹙了蹙眉，平静的脸上第一次裂出了疑惑的表情。
系统这么激动，难道是这个扫地僧真的有两把刷子？
系统：“我翻遍了小说界所有小说…小说里真的是这样写的！”
谢扶摇沉默了片刻，悬着的心悄然落下。
这新手系统果然好骗！
它还不明白小说里写的都是假的呀！
...
见谢扶摇一直没说话，掌门倏地开口问：
“扶摇啊，你是不是觉得掌门和你师姐的修为太低呀？”
掌门的话里藏着三分，生气六分不满和一分委屈。
谢扶摇扭头看向掌门，眼皮子懒懒散散地抬了一下，遮不住她眼中的复杂之色。
和掌门想的恰恰相反，谢扶摇其实是嫌弃掌门修为太高，也不满师姐不尊重尤月的讲课方式。
可她偏偏不能说这个原因。
“没有。”
谢扶摇淡淡地说，还补充一句：“我只是觉得扫地的那位老伯更适合尤月。”
掌门还没有反应，师姐不满了。
“掌门可是元婴后期修士，是整个大陆里最年轻的高阶修士，半步化神大能，怎么就不配做这女娃娃的师傅了？”
谢扶摇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默默回应了师姐一句：
“正是因为你说的这几点，就更不能让掌门做尤月的师傅了。”
万一真把尤月教成了筑基、元婴修士，那她岂不是会突破元婴、化神？
她还想留在娘身边，不想这么早就被带飞！
一旁的师姐情绪激动想要指责谢扶摇不敬掌门，却被掌门一手拦了下来。
师姐扭头一看，竟在掌门的脸上看到了近乎恭顺和畏惧的表情。
谁都不知道，掌门心里已然掀起一阵狂风巨浪，这群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位扫地僧是什么人物，寂空真人！
在他小的时候，寂空真人就已经经常在后山洒扫了。
他问过师父，师父却说寂空真人的修为在宗门所有人之上。
因为道不同，师父外出历练吸收灵气提升修为，炼气期的寂空真人在宗门里扫地。
师父吞食丹药筑基，炼气期的寂空真人在后山洒扫。
师父终于修到了化神期，寂空真人还是在扫地。
可是，师父已然看不穿寂空真人的修为了…
师父圆寂那一日，躺在床上拉着他和谢安的手，仍旧执着于寂空真人的修为。
“他到底…修的是什么道？为何看不穿他…”
自师父圆寂以后，寂空真人一夜之间从风华正茂的青年模样变成了一个矮小驼背的老头子。
掌门却更不敢小看他了，全把他当作宗门的护法大能来供着，任他自由在宗门内行走。
可现在，谢扶摇居然指名道姓要让寂空真人教导她的徒弟…
莫非她也知道了寂空真人的真实身份？
是谢安唆使的还是谢扶摇这丫头慧眼识珠？
掌门面露疑色，思绪蔓延。
只是寂空真人从刚才起就没说过一句话，怕是不会答应她的。
.
谢扶摇也在等寂空的回答。
系统突然问她：“若是这人也对尤月不好呢？”
“那就再换下一个。”
她想的很简单，手里有灵石，什么样听话懂事不折腾的师父找不到？
系统：“没错，反正投资对象可以拥有很多个师父，如果系统检测到附近有适合拜师的对象就会提醒你。”
谢扶摇等着寂空出声，可寂空就像是看不见他们似的，仍旧固执地捏着扫帚扫地。
可偏偏地上一片叶子都没有。
就在这时，尤月突然像头小牛犊似地冲了出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父！”
她斩钉截铁地喊了声师父，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脑门上沾上了泥印子。
寂空被这声音一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掠过尤月脏兮兮灰猫一样的脸，视线在触及尤月那双布满渴望之色的眼睛，倏然凝住了。
这孩子有一双特别的眼睛。
“师父，请您教我！”
寂空默不作声，谢扶摇却拧紧眉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想拜扫地僧为师？
既然是她的意愿，那就更好了。
“系统，给我一百块灵石。”
谢扶摇的储物袋里赫然出现了一百块上品灵石。
她快步走到扫地僧面前，将储物袋递给扫地僧。
“老伯，你能做这孩子的师父吗？只需要你教授她引气入体。”
引气入体？
寂空并没有收徒的打算，可是冥冥之中有一股感应让他看向了谢扶摇那只纤细修长的手。
准确来说是看向了他手上的储物袋。
寂空动了动唇瓣，说出了这一百年来的第一句话。
“这是…什么？”
沙哑的嗓音，生涩的语调都暴露出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那储物袋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很玄妙。
听到他这句话，谢扶摇脸色平静，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这是我给她准备的束脩，就是人间的拜师礼。一百块上品灵石。”
人间的拜师礼？
一百块上品灵石足以帮助这个炼气九层的女修突破筑基期了，可她却用来给眼前这位资质奇差的女孩找师傅？
仅仅是教到引气入体？
这绿衣女修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
寂空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位对他磕头的女孩，忽地瞪大了眼。
仔细一看，这女孩虽然是劣等灵根，可她是劣等五灵根！
这种人最适合做他寂空的徒弟！
女孩的五个灵根以水灵根最佳，其余四个灵根被水灵根桎梏，怕是测灵都没测出来。
废五灵根，一颗坚韧的玲珑心…
这种人若是由其他元婴、化神修士教导，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引气入体。
可若换成由他来教呢？
寂空的思绪飘到了很多年很多年前。
他的师父，同样是废五灵根修士，从恶人手中救走了他，带着他这个同为废五灵根的凡童踏入仙途。
师父曾说，要做一个为他人撑伞的修士。
寂空扫了一百年的地，仍旧没有弄懂这句话。直到现在他好似懂了…
传承。
看到这女娃，他想到了师父。
或许真到了该收徒的时候了。
寂空这样想着，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旁人。
五灵根，最劣等的品质，不肯屈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