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咱爹在这条街上口碑极好,说不定还有赠品呢。”
徐秀才看俩闺女出去盏茶功夫不到就回来,程曜也没跟着回来,脸上也带了两分失望。
徐绵绵不忍徐秀才为这俩白眼狼难心,就把话题岔到他老本行上。
“爹,你去书斋买纸多少钱一刀?”
“问这个作甚,你要买就去买,掌柜的看着你长大,不会多收钱的。”
徐绵绵:……
她这是被迁怒了?
“阿槿的字写的太难看了,得买些纸给她多练练。”
“对!爹爹,我攒了八辈子的好运,才遇上您这样好的爹,可不能因为字太丑丢您的人。”
徐槿的马屁每天不重样拍,徐秀才性格再稳也遭不住这些糖衣炮弹,直接拍板,“那就多买些,昭昭也要开始练起来了。”
坐在一边乖巧扎绢花的程昭一听自己也要练字,脸上稍微 有些抗拒,“祖父,我……我学女工就行,不用念书的。哥哥是男娃,他读书有用。”
徐秀才听了这话,第一时间瞪了徐绵绵一眼。
徐绵绵也是第一次知道乖巧的程昭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这老程家真是害人不浅!
“我们徐家,男娃女娃都得读书认字。”徐秀才见程昭一副讷讷不敢言的样子,干脆站起身,“我陪你们一起去,再给你们挑几本合适的字帖。”
一家人收拾好,刚走出大门,程曜回来了。
“外祖父,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徐秀才看到他拿的千字文,稍微一想,就把程瑞的心思摸的八九不离十。他这是不想带程曜走,又怕程曜心里怨他,买本书安抚?
程曜见徐秀才不说话,自作聪明地解释,“外祖父,我只是想送送父亲,劳动您去寻……是孙儿的不是。”
这幅假模假样的嘴脸,简直是程瑞的翻版,徐绵绵真想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徐秀才开口道, “不是寻你,是去书斋给昭昭选字帖。”
程曜毕竟年纪小,徐秀才一句话就破了他的防。
程昭竟然抢了他的东西?
程曜濡慕的表情都险些控制不住了。
徐绵绵都想给徐秀才鼓掌了。
活该,让你乱崩我的计划!
既然这样,小兔崽子,就再接我一刀吧!
“既然他不要你了,你和昭昭改姓徐吧。以后咱们一家一个姓。”
程昭很听徐绵绵的话,徐绵绵这样说,她就点头,“好呀,我跟娘一个姓。”
程曜低着头,不吭声,熟练地用冷暴力对抗。
徐绵绵可不惯着他,大声又提醒了他一遍,“程曜,你爹不要你了,你要跟我就得改姓徐。”
程曜抬头,红着眼瘪着嘴,一脸委屈地回道:“任凭……娘亲做主。”
说完眼泪连串流下。
跟死了爹一样!
徐绵绵紧抓自己胸口,真想跟老天吐一槽。
这真是个八岁小孩吗?
第11章 养不熟的叉烧崽(11)
徐槿的肥皂生意投入市场后反响挺大,姐妹俩赶货忙的连轴转,连话本子都没工夫写了。
徐绵绵还多一项任务,晚上睡觉还得在小黑屋里急训。筋骨她基本扒拉熟练了,现在正练习接骨加缝合。
小黑屋里面的大体老师都是虚拟的,只有筋骨肉,没有血。干干净净的,对徐绵绵这样的初学者来说视觉冲击小一些。
饶是这样,她这几天还是吃饭都没啥胃口。
徐绵绵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病,程曜先病了。
那病来的气势汹汹,直接给他烧红了脸。徐绵绵给他摸了脉,从自己丰富的医学知识库里扒拉出来两张药方,照着程曜的病症对比了许久,才定下一张。
她刚把药方写好,徐秀才请的大夫就到了。
大夫进来就发现了徐绵绵写的方子,还没给程曜瞧,就先把药方看了一遍,看完上手一摸,脸色古怪地看着徐绵绵。
徐秀才见他那样子,也凑过去看。
“你教她的?”殷大夫问徐秀才。
“小时候不是跟你学了几天,估计嫁人后日子不好过,又拿出来琢磨了吧。”
殷大夫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有追问。毕竟七八年没见了,人变化大一些也正常。
“这方子不错,就照着这个抓药就行。我得回去了,今天瞧病的人特别多,都挤一堆了。等忙过这两天,请你去脍楼吃酒。”
这会儿谁也没把这病当回事儿。一家人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程曜的药才喝下去没多久,昭昭也开始发热了。
徐绵绵这才觉得不太对劲。一个人这样算正常,两个人都这样可就不得不重视了。
“爹,刚才殷先生是不是说今天好多人生病?”
“嗯,药堂人也多,我去那一会儿,两个药童都没闲着。”
徐绵绵一听,越发慌了。“爹,你看……会不会是疫症?”
“瘟疫?”徐秀才皱眉,“没听说哪里有灾……”
古代位面通信不发达,等能确认,估计损失就大了。
徐绵绵赶紧把脑子里关于瘟疫的方子都拣出来。一个一个对比,从里面找出跟程曜症状最像的那两个,赶紧写下来去药房。
徐秀才直接拦住她,“还是我去,你跟阿槿在家不要出去,也不要去俩孩子屋里。”
“不行,我年轻身体好。我去!”徐绵绵好歹也是有系统的人,她觉得就算真被感染了,系统肯定能给她治好。
“我去过一趟了,若真是……我躲不过去的。”
“这可说不准!”徐秀才腿不好,徐绵绵把他按到椅子上,拔腿就往外跑。
趁着现在药房里面药还算充足,一口气各抓了二十副。
家里四口人,一人五副,共二十副,没毛病。
熬药的水也换成了空间泉水,虽然不是灵泉,也有些强身健体功效。
药熬好,家里四个人一个不拉,都被灌了一碗。第五碗徐绵绵喝不下去,干脆兑了水洒在屋子里当消毒水用了。
三个人轮流盯着俩小孩,一夜忐忑等天明。
徐绵绵狗屎运不错,熬的第一锅竟然就对症了,程昭估计是刚发病,一觉起来几乎没有啥症状了。程曜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些。
徐秀才见这状况,找徐绵绵要药方,“这方子有效,咱拿去给殷大夫救人可好?”
“当然,爹,你记得提醒殷大夫这是疫症方!他们药房的人一定要注意防护。还要尽快调一些药来,最好跟县太爷联系,让他出面,一定要快。”
“好!我亲自去县衙,你们在家里不要出去,门我锁上了。”
徐秀才叮嘱完,喝下一碗药,戴上徐槿做的简易口罩就出门了。
姐妹俩看着大门关上,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担忧。
好在安平县的县尊虽然年轻,是个知轻重的人。他直接在药房门口支锅熬药,有症状和没症状的人都可以去免费饮一碗。
更夫全天在街上敲锣提醒。
城门口也各安置一个分药点,喝药免费,带走一两银子。
徐绵绵的医术过了明路,也去药堂帮忙,并趁机把水缸里的水都换成空间泉水。
五天后,城里重症转轻,城外搭的简易棚里面也没几个人了。
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县令带着一个人年轻人来感谢徐秀才。
一上来就是郑重的大礼,徐秀才赶紧还礼。
“这次真的多亏了先生,要不是先生你提醒及时,咱们安平县估计也要步廿丰县的后尘。”
“廿丰县……如何了?”
“唉!十室九空。县令家眷逃往府城,连累府城也染了不少……这是京里派来赈灾的周公子,刚康复,还要去府城,他有些事要与你商量。”
周公子先对徐秀才行了礼,才问道:“邯西地龙翻身,我本是去邯西赈灾,怎料未到邯西就染此役,多亏先生拿出药方才得以痊愈,先生大义某回京后会禀官家请赏。”
“公子谬赞,实不相瞒,方子为小女所出。老夫也只过了过手。”
听出徐秀才的想法,周公子也很干脆,直接应了。“先生过谦,两位娘子和善、纯厚,与先生一样心有大义,是安平之福,也是我大夏之福。”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头微笑。
正在医馆忙碌的徐绵绵姐妹俩忙的飞起,丝毫不知道有个天大的功劳要落在自己头上。
“听说了吗,咱们这病是有人带进来的。”
“你也听说了?我听XX说,是那个抛妻弃子的举人老爷干的。”
“肯定是他,打着看望恩师的旗号,把咱们这道街逛了个遍。连累咱们来喝这苦汤子。”
“你说徐秀才多好的人,人和善,束脩收的少,周围这几个县,哪个县里有我们县里认字的人多!咋个瞧上这样个女婿?”
“我听说,徐秀才其实是不愿意的,那人是坏了大娘子的名声才把人娶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