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求，可那眼神和语气，半点不见弱势。
他的脸其实是极具攻击性的漂亮，男生女相，但轮廓硬朗，眉间英气。
林姝荑晃了晃手中把玩着的小盒子：“那要看你的诚意了，如果只是这个，恐怕不够。”
谢攻玉对上她的视线，他的内心在刚刚短暂的一分钟里经历了一场海啸，此刻，任何投掷都不能再掀起波澜，他声音沙哑：“什么诚意？”
林姝荑站起来：“去换衣服，我们出门。”
太神秘了，林姝荑没和他透半点口风。
谢攻玉刚刚没能一鼓作气说完的话，在换衣服时逐渐被咽回肚子里。
他白天喝了酒，下午回来时是文立群送他回来的，他暂时没办法开车。
正准备打电话给赵叔时，林姝荑拿走了他的手机，她从包里摸出驾照，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的新驾照早就换好了。”
之前林姝荑的驾照是国际驾照，在谢攻玉出差那段时间，她去重新考了试。
但平时有赵叔，林姝荑也没什么开车的机会，距离上次摸车也过了好几个月。
刚起步时，林姝荑方向盘打得有些猛，险些撞上路牙子，好在很快她就熟悉了，车辆平稳向前。
她开车技术比谢攻玉想象中更好。
所以谢攻玉很快心思就不在路上了，他开始好奇她要带他去哪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我们去哪？”
“看你的诚意。”林姝荑目视前方，随口道，“亲自去挑。”
谢攻玉拽紧安全带：“……挑什么？”
路边灯光越来越暗。
“唔……”林姝荑低笑一声，轻飘飘地扔下一道雷，“挑今晚你用的。”
局势转换。
一开始是谢攻玉纠结万分，又故作淡定地抛出那个小方盒。
说他勇敢吧，他一句话在脑海里排练上万次都开不了口；说他懦弱吧，他又敢直奔全垒打冲。
林姝荑先是一句“看诚意”硬控了他，后一句“出门”又消磨了他的气势。
主动权在林姝荑开始问第一句话时就已经开始偏移。
现在，谢攻玉被困在副驾驶上，动弹不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个……”海啸退去，但又有席卷重来的趋势，牙齿碰撞，礁石破碎，“这个不够吗？”
他买的时候，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只看型号随便拿了一个。
小小一方盒，里面是六个。
一晚上，再激烈，六个也不至于到不够的程度。
林姝荑满脸理所当然：“不够啊。”
谢攻玉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红着耳朵给她科普：“一夜七次是小说里乱写的，不必要追求那种低质量的次数，没什么快乐的……”
林姝荑眉尾轻挑，听着他为他的不行作铺垫。
她根本不认为他能够用上那个小方盒，所以只靠那个用不上的东西，当然不够。
既然要迈出一步，那她肯定要精心挑选能够用在他身上的东西。
他爽不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感觉要到位。
这才是她反复强调“诚意”二字的原因。
“怎么？这是谢先生的经验之谈？”林姝荑笑意不达眼底。
“不是！”谢攻玉嘴巴比脑子快，“我没有过。”
林姝荑紧握方向盘的手微松，那看来是天生有问题，干净就行。
残缺的东西总能更惹人怜惜些，林姝荑语气软了些：“没经验没事，我会挑一个最适合你用的东西。”
可能一个不够，但出发前准备每种都来点的想法已经没了。
路灯彻底消失，除了前面车灯的微弱光亮，周围都陷入了黑暗。
谢攻玉在黑暗中盯着她的侧脸，莫名较真了起来：“什么叫没经验没事的？”
她在同情他？或是在可怜他？还是……不相信他？
林姝荑理解他，如果是先天不足，意味着谢攻玉应该无数次尝试过、挣扎过、努力过。
其实这种有缺陷的人更容易有心理疾病，他们敏感多疑，甚至想迫害他人。
但谢攻玉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很正常，只是对她的安慰有些不满而已，这种程度，她完全可以接受。
车子拐弯，重新走到一条有光亮的道路上。
林姝荑假装和他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没有经验，我们俩可以一起学习进步。”
她比他强的地方，只有健康的身体和丰富的理论知识而已。
谢攻玉不说话了。
算了，她也没经验，对他产生错误的评估也是很正常的，他不和她计较。
那天乔钰和她聊完，她和乔钰说她也怀疑谢攻玉不行后，乔钰就开始为林姝荑这个好姐妹搜罗其他玩法和好东西。
他们俩现在去的这家店就是乔钰推荐的宝藏小店。
据乔钰所说，这家店卖的东西丰富多样且质优价美，进门后店员还会根据客人需求进行搭配推荐，如果害羞也可以不要这项服务，但她建议林姝荑要。
唯一的缺点就是地址太偏。
车停下，终于到了目的地。
谢攻玉什么也没看见。
外面连个灯光都没有，店名更是看不见一点，谢攻玉都怀疑林姝荑走错了地方。
“这里看上去没有卖东西的地方。”
“在里面。”
林姝荑从容不迫地按照乔钰的话往前走，直到看见做成船舵的门。
她推开门。
“欢迎光临心跳乐园～”机械的电子音听起来并不欢快。
谢攻玉呆呆地站在门口。
海啸再来，岸边彻底被冲平，他踏上摇晃的船，紧抓着他唯一能够到的手，故作镇定地和她确认：“你要在这里买东西？”
第23章
谢攻玉本以为自己上的是幼儿园的车， 现在才发现是超速起飞的车！
他后退半步，脑海中下意识就是林姝荑戴着小猫耳的样子。
他刚刚匆匆一瞥，只看到了猫女郎套装。
他闭着眼睛，站在门口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 林姝荑回头喊他：“对啊， 你进来挑。”
谢攻玉背过身去，面前是一片黑暗， 后面是火热的商店。
他在努力平复心情。
说实话， 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这些。
他光是想象林姝荑穿上的样子， 就已经觉得火气上涌，该起来的、不该起来的统统站起来了。
但他还是太青涩，没办法坦然直面那些东西， 此刻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龌龊，不该在心里想着她穿的模样。
“我就不进去了， 你看着挑就行。”谢攻玉薄唇轻抿， 耳朵已经红成一片。
林姝荑拿起购物框，对着宛若门神的谢攻玉无奈开口：“你确定不自己来选？如果不喜欢怎么办？”到时候不配合怎么办？
谢攻玉声如洪钟：“你挑的我都喜欢。”
走到林姝荑身边的导购小姐姐“噗呲”笑出声：“你男朋友真实在。”
林姝荑本来也是故作镇定，她从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幸亏店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客人， 不然她大概会拉着门神谢攻玉离开。
林姝荑不管他了， 她小声把谢攻玉不太行的事和小姐姐说了，又表明他俩是第一次玩， 让小姐姐帮忙搭配。
导购小姐姐一边拿东西， 一边视线往门口飘， 她挑了几样后， 蹙眉和林姝荑低声确认：“他真的不行吗？你们尝试过？”
不怪导购小姐姐质疑，虽然门口的男人推门后很快就背过身去，但她见过的顾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
确实很多男人虚有其表，只有大块头和绣花针，但她总觉得面前这个不像。
林姝荑摇头：“没有尝试过，但是，他确实不行。”
小姐姐嘀嘀咕咕：“感觉不像啊。”
林姝荑笑了笑：“那你就凭你的感觉再拿几样。”
就当哄谢攻玉了。
小姐姐边拿边和林姝荑聊天，问她的喜好，还问了谢攻玉的喜好，把林姝荑聊得面红耳赤。
终于拿完，回到收银台，扫好一件，林姝荑就哐地扔一件。
噼里啪啦一阵响，长达三分钟，最后导购小姐姐报出一个数字。
林姝荑拿出谢攻玉之前给她的卡轻轻一划。
谁用的谁买。
“叮咚”一声响，谢攻玉看着短信报的数字，陷入了沉默。
是他买的五十倍。
林姝荑从后面挽上他的胳膊，黑色封口的布袋子递给他。
谢攻玉只能感受到重量。
感受到林姝荑一蹦一跳的好心情，谢攻玉最后还是开口：“……今晚全部要用？”
压力太大，他觉得自己没必要为难自己了。
果然混账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林姝荑：……不是错觉，他真的还挺自信的。
她笑出了声，慢悠悠地补了一刀：“不是你先提的吗？怎么？不想和我一起学习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