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让保安把猫丢出去吗?
一分钟后,两个保安互相搀扶,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入。
他们被一只猫揍了。
无法想象。
始作俑者四条腿齐齐发力,跑到了走廊末。
蔚秀住进了这间房,她已经关上了门。
猫进不去,它在门外踱步,时而夹着嗓子撒娇,尾巴焦急摇晃,或是蹭蹭门,希望蔚秀放它进去。
蔚秀在检查房间里的配置,她的手指搭在衣柜上,对门口喊道:“珠珠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怎么把它关在外面了。”蔚秀嘀嘀咕咕,用力打开衣柜,脸上的表情化为惊惧。
衣柜里还有一个人。他的身体贴在最里侧,面容在阴影中瞧得不真切。
很熟悉的人。
即使看不清脸,蔚秀仍然记得她在鬼门关的经历,和枪口抵在下颌的冰凉触感。
“你,你怎么能进我的房间?”
她的手脚开始发冷。千种万种惊讶、疑惑交织在一起,最先冲出嗓子的是蔚秀对小镇规则的质问。
来人双指间夹着一张带血的房卡。他抬手,语调轻松,对蔚秀打了个招呼。
“这里的客人刚走,这个留下来了。”
原来……是生理意义上的刚走。
“又见面了。”今天的他脱下了警服,换成了墨蓝色便衣。
“我倒想问问蔚小姐,怎么进了我订下的房间?”
-----------------------
作者有话说:心态调节好啦[撒花]
第21章 我是小三
屋外,猫叫声不断,前台踩着高跟鞋,朝房间走过来。
屋内,银色的枪口对准伏应的眉心。
他掀起眼皮,望着蔚秀。两三天不见,那个濒临死亡时身不由己地掉眼泪的人类,已然学会了用枪。
她掏出武器,对准敌人。
伏应手一松,他举起双手,带血的房卡掉在地面。
他站在没有灯光的位置,向下压着长睫,银灰色碎发遮住上半张脸,只能看见优越的下颌线。
蔚秀:“你先出来,站好。”
伏应走到灯光下,神情平和无波动,任由蔚秀打量他全身上下。
“你在这里躲警察?”
他不语,颔首。
蔚秀还准备问什么,门外的喵喵喵叫声音渐小,敲门声不断。
慌忙赶来的前台敲了三下门。
“蔚小姐,请问这是你的猫吗?如果是话请不要让它到处乱跑,我们的酒店有规定,住客禁止携带猛兽入内。就在刚才,它差点打死了两个保安。这里的费用你看……”
“蔚小姐?”
敲了好多下没人回答,前台拧上门把手,即将推门而入。
听见高昂的赔偿费,蔚秀一晃神,伏应侧身握住蔚秀手腕,迅速绕到她身后。
等她反应过来、调转枪口的时候,伏应亲昵地揽住了蔚秀的肩膀,对她悄声耳语。
“做个交易。”伏应贴近她耳边,他的声音只有蔚秀能听见。
“你告诉她我们是一起来的,我把抢到的火车票给你。”
前台推门进屋,看见蔚秀身边站了个俊美的男人。
对方揽着蔚秀的肩膀,贴着她耳边说话,看起来亲密无间。
前台捂住嘴,满脸不可思议。
“蔚小姐,你不是说你来捉奸的吗?”
怎么会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蔚秀低下眼睫,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里夹着几张火车票。
珠珠绕开前台的腿,它见着伏应,警铃大响。
软软的触手缠着蔚秀腿部往上爬,爬到她肩上,着急地掰开伏应搭在蔚秀肩头的手臂。
“去……&■%去…#×…走开点。”
难以置信,珠珠能说完整的三个字了。
它来了,蔚秀倒没这么怕伏应。
他给出的条件倒挺让她心动的。
要是不答应……假使她捅破伏应的身份,前台报警。蔚秀不能保证她们能在警察到来之前制服伏应。
考虑好了,蔚秀突然伸手揽上伏应的腰。她撩撩头发,对前台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他啊,他是我出轨对象。”
前台眼睛瞪得更大,她双脸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蔚秀的外貌欺骗性太大。任谁见了,都觉得她是个老实人。
珠珠的触手软下,无力地搭在蔚秀肩膀上。
猫猫头靠在她颈窝,它的眼睛里隐隐含着泪珠。
它脆弱的心灵无法忍受突如其来的暴击,猫猫头埋进蔚秀颈窝,小声抽泣。
作为另一个当事人,伏应偏头看向蔚秀,眼底的镇静变成了震惊。
“宝宝,这没有什么羞耻的。不是你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爱我的吗?”
蔚秀表情不变,不安分的手在他腰上摸了两把。
硬硬的,手感一般。
她对准前台叹气。
“我老公在外面找女人,我就在外面找男人,这不是很好吗?”
“这,原来是这样吗……”前台看向伏应。
她打量的眼光带着些微鄙夷。
这样说,更像是伏应趁蔚秀和老公闹矛盾,趁机而入呢。
伏应迟缓地点点头,他咬紧后槽牙,憋出几个字:“对啊。我就是小三。”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们酒店不欢迎小三吗?”
“我们小三也是有人.权的,难道小三就不能住酒店?做三不违法,你不知道么?我要投诉你们。”
“可以可以。不好意思。”
前台听见‘投诉’两个字,慌得连连道歉。
“我这就给你们开情侣房间。”
她单手在墙壁摸索,摁下一个开关,房间亮白色的灯光熄灭,两束浅红色灯光倾泻而下,笼罩在蔚秀和伏应头顶。
蔚秀的黑发不受灯光影响。
她抬头看,伏应银色的头发被灯光染色,在灯光照耀下变成了嫩嫩的粉色。
“可爱,我就喜欢你这股猛男劲儿。”
蔚秀恶心了一把伏应。
她扯过对方手里的火车票,共有三张。
伏应如同鹰一样的双眼平视前方,面无表情地看见酒店工作人员在前台指挥下往酒店搬玫瑰花。
蔚秀正对着他的发色和火车票,捂嘴笑。
被他掀眼皮盯了一眼,她转过头,笑得肩膀抽动。
工作人员的红酒放在床对面,他们依次离开,关门。
酒店房间里只剩粉毛和蔚秀。
还有一只肝肠寸断的猫咪。
蔚秀的枪口重新抵上伏应腰间,她握紧三张火车票。“怎么这么多?”
“镇长一张,我有一张,还有一张是住进来的倒霉鬼的。”
“你杀镇长是为了票?”
“算是。”
他的声音在给出下一个答案之间有过停顿。
蔚秀将信将疑:“那你费尽心思、被警察全城追捕才得到的火车票,就这么给我,岂不是连成本都赔进去了?”
“杀他,还有个原因是我早就不满镇长定下的规则了,算是有点私人恩怨,票是另一个原因。”
他举起双手,身体后靠,眼睛从斜上方看蔚秀。
“列车一共十二个名额,你那边应该还没有满人吧。加我一个算多吗?”
“什么规则?”蔚秀没有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
“雪淞镇的工资制度。我拼死拼活当上了高级警官,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出头。而且我们每天都必须接这些破烂死人的电话,在一个连往地上丢垃圾都犯法的小镇,你知道警察局有多忙吗?”
怪物们一味地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但没有经过教化的它们永远不懂人类定下法律的本意。
值得一提的是,镇长没有把出轨写入法律。
因为它也养小三。
“这有什么的。”
蔚秀认为伏应的性格有点偏激。
她干的活比这累得多,别说工资才两千出头。
痛苦的回忆再次重伤蔚秀。
打工人感受到了愤怒。
她表示不理解伏应的选择,公务员可是铁饭碗。
“雪淞镇白天多长时间?雪淞镇一共才多大?你一天能干几个小时啊,通勤几分钟?这都受不了闹着要杀人,你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马上报警,把你送进监狱吃牢饭。”
她拿出手机,切换联系人页面。
伏应冷笑。
“那是冬天。你知道夏天的时候,雪淞镇白昼最长多少个小时吗?”
“二十一个小时。”他冷冷地说。“为这个杀人,有什么不对吗?”
纵使是牛马蔚秀,她也沉默了。
“是该杀。”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关闭手机页面。
“恭喜你摆脱牛马身份,重获新生。”
相似的经历让她看伏应的眼神带了些惺惺相惜。
在公司的无数个日夜,蔚秀都想抗一把机关枪,把整栋楼里的人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