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攒足的怒火顷刻散了。
蔚秀趁热打铁,把衣服捡起来,拉着他往回走。
“真的没什么。我想找个人为你分担家务,你平时太累了,累坏了我心疼。”
“……真的?”缪尔凝视蔚秀的表情,观察她是否是在撒谎。
“真的。不信你去问伏应,小三那些话是骗前台的,他是个通缉犯,”
蔚秀压低声音,“通缉犯才便宜。我一分钱没花,嘿嘿,就把免费劳动力带回家了。而且他不算人,机械体的话……可能就喝汽油吧,真好,吃也吃不了多少。”
缪尔被她的话逗得嘴角上扬。
他知道蔚秀是个坏女人。
不过她是对别人坏。
她对他不一样,她对他挺好的。
须臾,他压下了唇角,正色说:“你别在外面乱捡怪物,不安全。”
“好好好,我就是想帮你分担家务。”
“嗯,”缪尔抱着行李上楼,他嗓音压不住都笑意。“这些小事,我一个人也能做好,不用担心我。”
“你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终于把恶魔哄好了。蔚秀张开双臂:“你帮我洗。”
缪尔放衣服的动作停下。
折叠好的衣服散乱在被子上,他抱起蔚秀,走向浴室。
蔚秀踢掉鞋子,她脱了外套,仅仅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那件里衣被缪尔往上捞起。
蔚秀绷直脊背,她抓着缪尔的长发,教训他。
“别像个狗一样又舔又咬。”
恶犬屡教不改,他以下犯上,将主人推倒在了浴缸。
水漫到蔚秀腰窝。她掀起眼皮,看见缪尔脱去上衣,赤脚踏入拥挤的浴缸。
他们近乎苛刻地要求一个浴缸,要求它装下两个人。蔚秀被挤到角落,缪尔的手扣住了她的腿弯。
分.开。
“可以吗?”
缪尔的身体和她的身体紧贴,他暗声询问蔚秀。
蔚秀的手指划过他的蝴蝶骨,沿着他的脊椎骨滑下。
她有一会儿的分神。
伏应的这条脊椎会是钢铁打造的吗?
好涩。
误以为蔚秀不同意,恶魔用尾巴缠着她,他分出一只手,尽全力讨好她。
希望主人被伺候舒服后,她会对他慷慨一些。
他不想要糖果,他想要蛋糕。
蛋糕将成为确认她爱他的凭据。
蔚秀抱着缪尔双肩的手臂用力。
她往下看,看进透明的水波里。
黑色翻开粉红色。
恶魔的手指和人类的不一样,她抱紧他。
嗯……机械的应该也不一样。
察觉到她分神,缪尔不满地咬了她的唇瓣一下。
“可以吗?”
他再次问。
缪尔的眼睛蒙着水汽,伏应的出现让他略带不安。
蔚秀没有回答。
缪尔垂下眼眸,挡住眼中的失落。
蔚秀摸摸他的头发。“你表现得好。”
“所以可以。”她说。
给了他一巴掌,蔚秀再给了他一颗枣。
先吃到了疼痛,因此,这颗枣才更加珍贵。
蔚秀抓着他的发尾。
恶魔会爱上枣的甜味。
***
伏应不需要吃饭。他选择的房间在蔚秀隔壁,配置不错。
但到晚上,他开始后悔选择了这间房。
房间的隔音尤其差。
而他的听力尤其好。
糟糕就糟糕在,透过墙壁传来的声音并不清晰,它们时大时小,难以听清。仔细听,能听见几个字。
伏应大抵能猜到他们在做什么。
正因为如此,更引人遐想。
那点儿声音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大多数时候都是蔚秀在说话,她时而会软下声音哄缪尔,甚至还会和缪尔说他的坏话。
他应该提醒他们隔音不好。
伏应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听见蔚秀的声音再从隔壁传来。
有些模糊,听不清。
鬼使神差地,他坐起身体,耳朵贴在墙上。
她的声音包含笑意,对另一个人说着三个字。
‘小狗狗。’
他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神态,应当是揉着狗的头发,两只脚在床边轻晃,或者踩在狗的身体上。
她和那个恶魔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伏应翻身睡下,他用被子捂住双耳。
不听,不听。
越想逃避,蔚秀的声音越阴魂不散,仿佛萦绕在他的耳边。
伏应再也无法忍受,他需要睡个好觉。
伏应翻身下床,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是缪尔。
缪尔下半身穿得好好的,上半身披了件外套。
他看伏应的眼神带着打量。
新来的男人不露胸不露腰,蔚秀不会喜欢这种的。
不对,蔚秀也不是沾花惹草的渣女。她都和他这样那样了,怎么会找其他人。
伏应不喜欢缪尔的眼神,他抿唇,视线穿过缪尔,看见坐在床头的蔚秀。
她衣装整齐,蓝色睡衣像是轻盈的云朵。
两人都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原来是他多想了。
“怎么了?”蔚秀手指绕着头发尖,她脸上带着笑容,好像是知道了他是为什么而来,又好像在装傻。
她在看他笑话,偏了偏头,眼神里有一对钩子,似乎在询问他要不要加入。
……错觉。
伏应难堪地转过身,顺手关上门。
“抱歉,听错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闭紧眼,强迫入睡。
困意袭来,伏应坚强的意志走向沉沦,陷入梦乡。
他看见蔚秀的面容由模糊到清晰,她坐在高位,垂眸看着跪在床边的人。
……那是谁?
很眼熟。
伏应情不自禁地走近他,他弯下腰,去瞧跪着的人。
对方毫无尊严地跪着,蔚秀的双脚踩在他胸膛,为非作歹。
她好放肆。
和前几次见面时带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还以为她是个老实人。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他不如被警察追捕,继续做个亡命之徒。
伏应的眉眼流露出几分后悔,跪着的那人正好抬起头。
伏应心跳一顿。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周围景象扭曲,伏应下颌不自主抬起。
他的目光自蔚秀白色的脚背上抽离,然后是她的小腿,流畅线条引申入睡裙深处。
她的大腿白又腻,像是蛋糕上的奶油。
伏应惊慌地避开视线,反而迎上了蔚秀低垂的面孔。
她爱说谎的嘴被啃得发红,唇瓣泛着水光。蔚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睛像是清泉。
他被这双眼睛欺骗了。
她的表情带着戏弄。
和她在缪尔身后的表情如出一辙。
缪尔挪动脚步,挡住了伏应的视角。
伏应梦醒。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丧失了人类感知的机械体崩溃,弄脏了床单。
久违的羞耻感侵袭他的大脑。
门口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始作俑者嗓音清甜,催他下楼吃饭。
伏应拉过被子盖住下半身。
他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伏应无法直面欲.望,更无法直面蔚秀。
半分钟后,他用双手覆住了脸。
好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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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早写完早发,晚了可能没有了[化了]一般情况下,一个男主的上本垒只写一次()第二次就腻了[可怜]除非花样很多[闭嘴]
第23章 她人不坏
蔚秀手都敲酸了。
“你饿不饿啊?”
半晌,里面人声音发闷:“我不吃饭。”
“不吃算了。”蔚秀嘀咕。
缪尔简直是个做饭天才,手艺大有进益。
饭桌上就只有她一个,她独享盛宴,美滋滋地低头刨饭,二楼的伏应下来了。
他抱着被套和脏衣服,两眼直视前方,径直路过蔚秀。
“这么爱干净啊?”蔚秀嚼嚼嚼,“顺便帮我把衣服也洗了。”
缪尔侧身让伏应走进卫生间,他发现了什么,眯眯眼睛,莫名笑了下,继续给蔚秀热牛奶。
伏应走进卫生间,他常年一个人住,收拾东西很快,几下洗干净衣服晾好。
蔚秀的衣服堆在旁边的盆里,他犹豫了一会儿,认命给她挨个挑出来。
伏应摸到一根红色的带子,他提起来,看见bra的那一刻面色爆红,撒手丢了它,快步冲出卫生间。
客厅里,蔚秀吃饱喝足,正借着缪尔的手喝牛奶。
伏应面色红转白,他再次进入卫生间,手指避开那件不可言说的衣服。
只是碰了下,他感觉自己的指腹已经擦过了她柔软滚烫的肌肤,烙下一个红印。
脸颊滚烫,他想用双手再次捂住脸,转而想到这双手碰过什么东西,便不敢再用它们捂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