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尔睡到了床的边缘,已经快被她挤下床了。
他没好气地一睁眼,蔚秀刚好翻过去,直接滚进他的怀里。
糟糕,这边是空的,身下是地板。
她吓得大叫,双手双脚往缪尔身上缠。
恶魔尾巴迅速把卷住蔚秀,缪尔紧紧搂住她,好歹没让人直接滚下床。
“不生气了。”蔚秀亲亲缪尔的下颌。“你要是还生气,就把我推下去吧。”
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圈得极紧,明显怕得要死。
“推你下去,你好去找伏应是吗?”
缪尔手掌滑入蔚秀睡衣,抚摸她光滑的脊背。
怀里的人安静了。
他打开灯,蔚秀把腰间被掀起来的睡衣往下扯,腰上有伏应的牙印。
机械体太过鲁莽,有的地方都被他撞出了红印子。
尾巴挑起睡衣,缪尔掀眼,见着了蔚秀腰上的指印,不深,在雪白皮肤上尤其明显。
“你们怎么做的?”
缪尔屈腿靠在墙侧,长长的头发垂在他脸侧,眼眸半垂,失神落魄地看着她腰上的指印。
蔚秀撑着要散架的骨头,她爬到缪尔身边,撑着手臂坐上了他的腰。
下午她还能支棱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晚上,蔚秀腰都要断了。她趴在缪尔心口,仰头亲他分明的喉结。
“继续。”缪尔不为所动。
他的声音略有沙哑,火气较之前更旺。
怎么越努力地安慰他,恶魔火气越大了呢。
她不行了。
蔚秀窝囊地软下手臂,生无可恋地趴着。
“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女人,你嫁给我受委屈了。”
她看着缪尔紧致立体的下颌,蔚秀抱住性感的丈夫,有心无力。
“我太窝囊了,我没办法满足你。”
“哎哟。”
睡衣被掀起,缪尔拍了一下蔚秀的屁股。
缪尔掐住她的腰:“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不懂,先草一顿再说。
蔚秀天旋地转,脸对着床头。
大事不妙,她往前爬,被扣着腿弯拖了回去。
“缪尔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主人唔唔——”
他一只手扣着蔚秀的腰,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他们之前也试过这样。
蔚秀第二天走路都扶墙。
非人类天生具备优势,她受不了,强烈要求缪尔废除不合理的方案。
缪尔还有闲心俯下身,咬着她耳垂吐气,“你想让伏应听见吗?”
蔚秀:“呜呜……”
“在你眼里,和我做也是偷.情吗?”
他松开手,让她回答。
“不是,”她声音断断续续的,老实回答他的问题。“你是正夫。”
“哦,所以你和他理所应当地背着我偷.情?”
蔚秀乖乖地不说话了。
她想好了敷衍缪尔的措辞,可他显然不愿意听。
他移开了捂住蔚秀嘴的手,她咬着下唇,想到隔壁有伏应,咽下声音,尽其所能地保持安静。
偏偏又惹到缪尔了。
她在意伏应,在意得不得了。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缪尔把她翻来覆去地烙饼,两个小时后,恶魔抱人去洗了澡。
他捏着蔚秀指尖,放在唇边亲亲啃啃。
蔚秀动动疲倦的手指,有心无力地指着他。
“你这个毒夫。”
“我要去解开契约,把你撵出我们家。”
缪尔哼了一声:“现在才解开契约,晚了。”
他把她每根指头都舔得湿漉漉的。
“想抛弃我,和其他人过好日子?做梦去吧。”
缪尔为她捻好被子,搂着昏昏欲睡的人类,“你集齐票,就要离开吗?”
“你会带我走吗?”
蔚秀瞌睡都吓醒了。
她张口结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缪尔眼底有一点失望,蔚秀多半不会带走他。
他若去了镇外人类的社会,一时半会适应不了,只会给她添麻烦。
“没多大事。”他释怀。“我没有见过谁成功离开过小镇。”
蔚秀收集票的过程中没遇见多少波折。
她心有不安,总觉得离开小镇不止需要十二张票这么简单。
蔚秀睡在缪尔胸膛,他中止了上述提问,两人心有灵犀地不提扫兴的事情,沉浸在暂时的温存中。
“在我和你签订契约之前,你吃什么?你认识我堂叔吗?”
蔚秀问,她好奇蔚陈怎么把一窝怪物都收集起来的。
“不认识,我没有和他签订契约,不是他的私人所有物。”
对上蔚秀震惊的眼神,他耸肩,“你又没问。”
“我要是主动告诉你了,你吓跑了怎么办。”
蔚秀掐人中。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萨满和律师的话半真半假,房子和大部分财产都是蔚陈留下来的。”
缪尔为自己的话打补丁。
他犯不着骗蔚秀。
缪尔醒在蔚陈死的那天。
睁眼,他眼前多出一张用本地文字写有他名字的羊皮卷。除了他,还有其他怪物的名字。
它们被聚集到了这个老房子。
起因是一场失败的仪式。
***
蔚陈想要离开雪淞镇,次次失败。他的坚强意志被磨灭,郁郁不可终日。
他大半生都在海上渡过,来到雪淞镇后整日担惊受怕,身体日趋衰老。
蔚陈向昔日好友度玉京求救。
没人晓得度玉京和神做了什么交易,度玉京变得似人非鬼,长生不死。
昔日好友的容颜十年如一日,他却百病缠身,这让蔚陈痛不欲生。
为了活下去,他低下头,恳求度玉京告诉他长生之法。
从度宅回来后,蔚陈开始收集各种动物骨头,布下阵法。
他需要献祭一样东西,和超自然生物做交易,以换取更长久的寿命。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在阵中写下多个怪物的名字,它们都成为了交易对象,这样能增加成功的概率。
但是若一不小心惹怒了它们……
度玉京认为自己没有义务告诉蔚陈后半句话。
蔚陈按照他的说法,启动了阵法。
但是吸血鬼厌恶他衰老的血液,恶魔拒绝了他腐朽的躯壳……神明没有回应。
蔚陈咬紧牙关,献祭了长命锁。
他讨厌蔚家的亲戚,讨厌蔚秀,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长命锁,他就不会踏上航海的路程,万劫不复。
脚下阵法转动,蔚陈欣喜若狂,他不知道阵中的谁看上了长命锁,或是看中了长命锁关联的蔚家命脉,或是向长命锁的主人蔚秀瞥来一眼。
不重要。
反正,阵法启动了。
同意交易的怪物们涌入阵中,涌进刻下阵法的老房子里。
它们在阵中挤压、斗争,一心二意的凡人惹怒了它们。
怪物们被骗了。
本以为能够独享祭品,未曾想人类给长命锁找了很多主人。
它们不得不互相厮杀,两败俱伤。
蔚陈破败的躯壳承载不住它们的愤怒。
所以他死了,契约的力量转移到了长命锁的主人身上。
因此,只有蔚秀能压制住满屋子的怪物。
萨满和律师绞尽脑汁把人骗进来,签下契约,美美跑路。
留下了自以为捡了大便宜的蔚秀。
蔚秀脑袋转得冒烟,她琢磨着把蔚陈挖出来鞭尸的可能性。
“真的?你是不是又骗我?”
蔚秀呼吸不过来。
天上没有馅饼。她拿了蔚陈的好处,就必须承担他的罪过。
“我只知道这些。我被封印了好多年,每天就是睡觉。”
看见有阵法召唤,缪尔就去应聘了。
蔚陈给的薪资实在不讨喜,挑不起恶魔的胃口。
缪尔翻个身打算继续睡,然后蔚陈就在阵中放上长命锁。
缪尔在锁中看见了蔚秀。
她年纪轻,不精明,看起来很好骗。
缪尔觉得和她缔结契约是个不差的主意。
他进入了阵法。
缪尔看上了长命锁里的人,而不是精明的老头子。
他闪烁其词,还瞒着蔚秀什么事。
蔚秀拿过抽屉的鞭子,甩在他身上。“你是不是还瞒着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缪尔清清嗓子:“阵法里,是我趁乱捅的你堂叔,你放心,只有一刀。”
蔚秀:“?”
少见地,缪尔心虚:“两刀。”
蔚秀直愣愣地盯着他。
“好吧是三刀。”
“……四刀?”缪尔比了个数字。
“我坦白,其实是五刀。”
蔚秀哈一声,她不说话。
“哈哈,大概七八刀吧,我也记不清了。我怎么会想要一个糟老头子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