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他才是在社交场上不善言辞的那位。
景致同意了这样的安排,一个多小时后,杨军来到景致家里,把她接走。
“到酒店了吗?”温以泽问。
“嗯,”景致从卫生间换好睡衣套装出来,“军哥就睡我隔壁的房间,你放心吧。”
电话里传来流水声,景致问:“你也到家了?”
从家里到酒店,他们的电话一直保持着接通状态,景致听着那头的背景音变换了许多:匆忙的脚步声,汽车引擎的声音,还有唐晓杰的说话声......
“准备洗漱睡觉了。”
“哦,那我把电话挂了,你也早点睡。”景致真的有点困了。
“别......”温以泽断然拒绝。
但他说完就意识到这似乎不合时宜,两人沉默不语,呼吸声忽然变得缠绵,温以泽的脸上还挂着水珠,他喉咙发紧,“今天特殊情况,就别挂断了,这样我也好安心一些。”
“我...我得保证我们团队里女性的安全,”温以泽清了一下嗓子,“如果是叶柠......我也会这么......”
“嗯。”景致忽然答应。
她的声音很轻,但温以泽还是听到见了,手机里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久才听到温以泽柔声说:“那就好。”
松软的被子盖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压人,酒店的床干燥柔软,手机被景致放在枕头边,听着背景声音,似乎能想象得到温以泽每一步在做什么。
他们如此遥远,又如此靠近。
台灯的光暖黄。
景致的眼睛酸疲,她盯着着天花板。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一直保持电话畅通,也不清楚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正确。
但景致觉得既然她选择另外一条路,那多认识接触一些优秀的男性也不是什么错。
耳边是绵长的呼吸声,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景致的脑袋昏沉,简单分辨那些声音都来自于温以泽。天花板在她眼前一霎一霎,眼皮子开始打架,很快,景致渐渐沉入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已经快保持十个小时。
昨晚凌晨的时候,她似乎醒来过一次,忘记手机还没关这件事,闹出很大的动静,直到温以泽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她才记起。
“景致ʝʂց,景致,你怎么了?”温以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意。
“怎么还没睡?”景致迷糊地说,“我起来喝水,你也快睡吧。”
“嗯,马上,我守着你。”
景致心头一暖。
第四十章
光亮干净的燃气灶倒映着修长的食指, 指尖在阀门上悠然打着圈,灶眼中幽蓝的火焰像朵菊花盛放。
“我们吃什么好呢?”与飘雪的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少女的烦恼。
窗外雪晴,白雪映照阳光, 使得木屋内亮堂堂, 景致穿着吊带藏在被窝里, 双手捧着脸, 娇艳的脸上落下几点明亮的光斑。
她颇为苦恼地看向程寄, 最后得意地挑着眉说:“不过, 只要是你做的, 我都爱吃。”
她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仿佛冲散了积压在程寄心头许久的阴霾,一下子轻松不少。
景致居然笑得和以往一样甜。
程寄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摸了摸她的脸。
一切都那么真实得让他欣喜。
“你做了什么啊?这么香,你不是不会做饭吗?”景致从被子里爬出来点,双手搂住程寄的脖子, 声音轻柔软甜。
空气中弥漫着鸡汤的香气,嘟嘟冒着泡。
是啊,他确实不会做饭。
程寄奇怪地顿住, 但来不及深究又迷失在她的爱意中。
床单杂乱,能看得出两人曾在这张床上厮混许久。
景致歪着脑袋, 幽青的长发顺着光滑的脊背垂在身侧,散发着混合着程寄的冷衫香气。
那双杏仁眼中含着娇俏的笑:“怎么了?你明明不会做饭,为什么还要煮鸡汤,为什么呀?告诉我。”
这个问题似乎十分困扰他, 程寄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景致依旧是笑的:“想好了吗?可是我要走了,就像雪一样。”
雪。
在阳光下, 很快就融化透明,不见了踪影。
程寄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程先生?”姚助理轻叩门扉。
程寄从沙发上坐起,脑袋有些迷糊,胸口中传来的是难以忽视的怅然所失,手掌撑着额角揉了揉。
他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声没事。
声音沙哑得让姚助理有些担心:“程先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或者休息几天,我看先生这几天气色不太好,很疲惫。”
程寄很清楚原因,梦魇缠身,没有充足的睡眠,醒来就是这样疲惫的感觉。他说不清对这种感觉是厌恶还是病态上瘾,像不断挤压伤口一般给他带来快感。
“几点了?”他又问。
“快12点了。”姚助理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原来从早上到现在只是睡了两个多小时,程寄接过,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有什么事吗?”
姚助理汇报说:“已经把月饼给几位重要客户送过去,Kelliana说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