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娃开心地手舞足蹈, 似乎想跳舞, 她蹬着小肉腿站起，结果没站稳，向前扑倒在林柏楠细瘦的大腿上，扬起小脑袋, 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写着“发生了什么”？
“……”
“……”
和爸爸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她忽地傻笑起来。
情不自禁的，林柏楠也唇角挂笑, 看着自家闺女兴奋地扒拉着自己的上衣, 仿佛抓住了绳梯的攀岩者, 开始手脚并用地往自己的上半身爬来……
处事不惊的林天才有点吃不消了。
他需要孩子她妈来救他。
*
过了好一会儿，袁晴遥和保姆才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有热腾腾的菠萝青椒海鲜烤串，有海岛风格的花衬衫和花裙子，还有一些精巧的伴手礼。
下周就回国了，带些礼物给朋友们。
“买了这么多？”林柏楠一边看着崽崽们，一边问袁晴遥。
“还有很多很多想买的东西，但是手不够用了，拿不了了。”袁晴遥把吃的放在藤条桌上，其他的交给保姆，道了声谢后，她紧贴着林柏楠坐下，蹭了蹭他的手臂，问道，“怎么？你嫌我慢了？还是嫌我花钱花多了？”
他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抬手，屈指，他满眼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赶紧放下手来继续保护东倒西歪的儿子，目视着她许诺：“想买的，走之前我陪你都买了。”
她眼珠骨碌碌地转，应道：“可是那么多拿不了。”
“我不是你的全自动人工购物车吗？不够用？”他丝毫不觉得陪她逛街购物麻烦，理所当然地提议，“一趟不够就好几趟呗，反正我随时随地为你效劳。”
噗嗤一声，她笑得比蜜甜。
*
拿出刚买的小玩具，袁晴遥逗崽崽们玩。
小男娃娃骨子里高冷，不怎么搭理她。
小女娃娃非常捧场，小手在空中挥动，偶尔还笑呵呵地鼓个掌。
玩了一阵子，崽崽们打起瞌睡。管林柏楠要了车钥匙，保姆带他俩和购物“战果”去车里了。
难得的二人时间。
得闲下来，袁晴遥才顾得上吃美味的烧烤。从纸袋里掏出一串，菠萝金黄黄的，一看就很甜，龙虾的肉质Q弹饱满，她等不及要尝上一口。
而吃的时候才发现签子太长了，吃不到头。
一声浅笑飘入耳畔，而后，林柏楠骨节分明的大手截过了她手中的长签子，再喂到她嘴边：“这样吃吧。”
如此方式，许多年前林柏楠就做过。
彼时彼刻，他说了和当时同样的话：“笨蛋。”
*
饱餐一顿后，袁晴遥也在躺椅上躺下。
远处有活力四射的学生们在打沙滩排球，还有三两个新手在一旁练习颠球。
遥想高中时期的体育课也学过排球，袁晴遥扭头看林柏楠，心血来潮提问：“阿楠。”
“怎么？”
“你从小学开始就没上过体育课了，会遗憾吗？”
没立马回答，稍作思忖，林柏楠轻轻摇了摇头：“春游秋游，联欢会，体育课，运动会……虽然我没亲自参与过，但一次不拉地听你分享了。啰啰嗦嗦的，生动形象的，哪怕一个很小的细节也要讲给我听……”
回忆起从前，他小鹿眼中的柔情愈是深了几分：“你替我做了许多我不能做的事，遥遥……”
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他在她耳边细语：“谢谢你。”
她是彩笔，将他坠入黑白的世界涂上了缤纷色彩。
既然林柏楠本人觉得上不上体育课无关痛痒，那袁晴遥也没什么好惋惜的了。
她捏着他修长的手指玩，倏然，好奇心萌发，便问：“阿楠，以前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你除了写作业就不干点别的事吗？一直写作业多无聊呀！”
原以为他会“林氏反问”一句：“写作业有什么无聊的？”
没成想，他竟颔首表示认同：“写作业是挺无聊的，所以，体育课我一般不写作业，或者一半时间写作业，一半时间用来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你猜。”
“搞发明？”
“不是。”
“学编程？”
“也不是。”
“快点告诉我！”按捺不住好奇，袁晴遥攀上林柏楠的肩膀，撒娇似的摇晃他，“不许卖关子！”
“我在充电。”林柏楠清浅的笑容中夹杂着得逞之意，他用手掌裹住袁晴遥的小手，随后，想起了几段不那么愉快的经历，他又挤了挤嘴角，“哦，也有几次疯狂掉电。”
“你在说什么啊？”
“看来生小孩会变笨有点科学依据。”他托下颌悠悠地细看她，嘴唇翕动，语气淡淡的，却溢出甜蜜，“袁晴遥，学校里能引起我兴趣的除了你还有谁？十一年体育课，我……”
他捏她的小圆脸，喷出气音：“在看你。”
她的面貌比起学生时代成熟了不少，但仍是那个由内而外干净纯粹的女孩。
不够尽兴，他再次轻轻地捏她脸上的肉肉，沉声说：“我一直在看你，笨蛋。”
“早说嘛……”袁晴遥眉眼弯弯，“你早点告诉我你在看我，我时不时还能给你招招手呢！”
林柏楠无言以对：“……”
“或者，我偷偷跑回教室去陪你。”她扬起脸庞，伸长脖子，温热的呼吸扑上他的脸，“林柏楠，别偷偷看我。光明正大地看，明目张胆地看，近距离看，就像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