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淡温和,“你不必因为这个,对我心怀愧疚。妯妯。”
姜妯听着裴忱似的话,眉梢微微扬了一下,她没再说些什么了。
人家自己都说了,都已经把错揽到自己身上了,她又干嘛还在那里坚持呢。
只是……
“不是说了,不要再喊我妯妯了吗?”姜妯睨了他一眼。
刚刚见在课堂内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姜妯,姜妯还以为他真的改了呢。
裴忱似闻言,抿着唇瓣不说话。
好像对于此事,他无话可说一样。
姜妯见他不说话,边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靠在了墙上,双手环抱着胸,反正也没看到,随她怎么站。
倒是裴忱似站在那里,身如玉树,笔直又挺拔,端正守礼。一袭雪色带烟青的长衫,在太初学院内朴实无华,穿在他的身上却是衣决飘飘,仙气凌然。
垂着长睫,神情有些安静。
清晨的柔光穿刺过白云,模糊了他的侧脸,将他的眉眼雕琢刻画得更加的清隽如画,远远看去,那眉眼和身形,以及身后的所有一切,都仿佛置身于大师名画中的水墨山水画一般。
他们两人分别站在课堂外的墙壁前,听着课堂内传来孜孜不倦的读书以及殷博斓那满嘴的之乎者也的催眠话,姜妯站在那里都开始犯困了。
“你与秋孟,关系很好吗?”忽然传来雪衣美人的温和声音。
姜妯犯困耷拉下来的眼皮子微微一抬,语气懒散:“嗯?”
裴忱似:“他又为何可以唤你阿妯,我却不行?”
姜妯倦怠的懒懒轻笑了一声,“不是不行。裴世子,你听听的阿妯和妯妯之间的区别。你说说,哪个男人会让人自己这样喊?听着让人误以为裴世子你喊的不是男人,是个女人。”
闻言,裴忱似蹙了一下眉,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过。
裴忱似垂着眼睫,藏住心底的心思,他道:“那我喊你阿妯,就可以了是吗?”
姜妯含糊的嗯了一声,“随你。”
“阿妯。”他嗓音低低的,将这两个字缱绻的说了出来。
姜妯的表情有些怔松了下。
分明听秋孟还有爹娘他们不止一次这样喊她,但是完全和裴忱似喊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这两个字从裴忱似的口中说出,让她莫名的觉得这两个字带着灼人的滚烫,烧的人有些不自在。
姜妯总觉得有些奇怪,她微微眯着眸子,视线从裴忱似的脸上滑过。
他一直都侧眸看着她,于是,两个人的视线便正好撞在了一起。
第1597章 从此不敢看观音(75)
美人的眸子温和而又莹润,他见姜妯看着他,便轻轻弯着嫣红柔软的唇瓣,朝姜妯勾唇一笑。
那笑令人神魂颠倒,惊艳又勾魂。
这让姜妯想起了两个人的以前。
对比起以前的疏离和冷淡,他现在的确是在某下方面若有似无的在粘着自己,也温和乖巧了不少。
这让姜妯忍不住的会有种他应该什么都听她的话的一种错觉。
“裴忱似。”她说。
少年温和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薄笑,“怎么了?”
姜妯看着他,然后缓缓的摇头,道:“没什么。”
她收回视线,垂着长睫,遮住眼底闪过一丝暗色,然后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有些事情她已经明白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的,裴忱似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
他侧头,看见少年闭着眼睛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呼吸平稳,似乎是又睡着了。
见此,裴忱似的眼中终于有些无奈了。
坐在里面的时候睡着就算了,没想到站在外面,站着也会睡着。
少年双臂环抱着胸,姿态懒散,修长的身子微倾,靠在了他的肩膀。他们面朝着阳光,背后的白墙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清晨的雾已经散去了,阳光也逐渐的越来越刺眼,同时阳光也带上了一丝暖意,不比清晨醒来时,那隐隐约约的凉薄感。
裴忱似低垂着长睫,他安静的看着她,见她眉间微微一蹙,眸子微侧,看了眼迎面直来的刺眼眼光。
于是,他便抬着手,替她遮挡住了阳光。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约莫再次过后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课堂终于结束了。
殷博斓是第一个从课堂内走出来的。
他出来便看见姜妯已经靠在裴忱似的肩上睡着了,而裴忱似还在抬着手给睡着了的姜妯挡太阳。
看到这副场景,殷博斓的脸都黑了。
殷博斓走来,直接问裴忱似:“你这是在干什么!”
裴忱似放下了已经酸涩到没有知觉的手,他另一边肩膀正被姜妯靠着,于是他只能垂着那一只酸涩的手臂,面无表情的冷淡回答殷博斓。
“学生正在罚站。”
“那她呢!”殷博斓气愤道。
裴忱似眼睫微垂,看着她,然后回答殷博斓:“她也一样。”
殷博斓气笑了,“你这是在跟我睁眼说瞎话?她明明在这睡觉,又哪来的罚站?!”
“老师,她并未站着吗?”裴忱似问。
殷博斓:“的确是站着的,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