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名字,秦瑶意外的一挑眉,也终于找到躲在茶棚背后树林里,不小心发出声响,满眼惊骇的林二宝。
他见了她,浑身一颤,扭头就跑。
秦瑶只是轻笑一声,毫不犹豫拿下背上弓箭,瞄准林二宝后背,不好意思了,他认得她,只能死。
死亡的气息那么浓烈,林二宝像是有所感应,奔跑途中突然往前一倒,趴了下来,嘶吼一声:“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别杀我!”
话喊完,惊讶发现自己居然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林二宝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回头。
脚步声从他身旁走过,利箭插在金蟾蜍肥壮的大腿上,他疼得冷汗直流,却强忍着爬起朝马车上爬。
“错了、姑奶奶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只要你放了我,以后当铺的股我直接给你一成......”见她神色一点没变,忙又加到两成,“不,五成!你就是当铺二掌柜,成不成?”
秦瑶头上的斗笠左右摇了摇,直接扔出麻布袋,套住了金蟾蜍。
金蟾蜍只觉眼前一黑,一股浓烈古怪的味道将他包围,很快,他就在惊恐中失去了意识,烂泥一样倒在马车车轮下。
秦瑶抓起这只大麻袋,拖进茶棚,扔在了四方桌上,细细的桌脚有点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晃动了几下,堪堪稳住。
秦瑶环视一圈,捡起金蟾蜍掉在地上的碎骨棍。
蠢人果然是很蠢,拿着这么好的武器,居然都没用它来对抗她,哪怕挥动半下,她也觉得他算个狠人。
茶棚外,刘季看着秦瑶举起碎骨棍一棍子打到麻布袋上,本就摇摇欲裂的桌子不堪重负,瞬间坍塌,麻布袋重重落到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袋子里传来一道闷哼声,紧接着麻布袋肉眼可见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刘季弱弱询问:“你要把他怎样?”
“你还不回家?”茶棚里的人突然抬头看过来,目光森冷如冰,给刘季惊得一激灵,再也不敢多问。
“我这就走!”知道她嫌弃自己碍事,刘季立马跳上牛车,一甩鞭子,走得毫不留恋。
拜金蟾蜍所赐,这一条道上短时间内都不会出现任何闲杂人等。
秦瑶满意的挑了挑眉,扔掉碎骨棍,取出匕首,打开麻布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是爱断人手脚吗,那就让他也尝尝!
“秦娘子......”
林二宝战战兢兢来到茶棚里,“可、可否饶我东家一命?”
秦瑶诧异问:“他是救过你的命吗?”
林二宝:“......”
第359章 从天而降的手
秦瑶冷声道:“拿东西来换。”
林二宝立马跪下给她磕了两个头,“谢夫人不杀之恩!”
秦瑶提起装着金蟾蜍的麻布袋径直朝他的马车走去,淡淡吩咐:
“烧了茶棚。”
林二宝不敢有二言,立马把棚里可燃烧的木料铺在灶边,又用打手们的棍子把棚子拆了。
她没说要连那些打手一块儿烧,所以他自己做主把那十名早已经不省人事的打手拖到茶棚外的草丛里,用枯草遮掩。
点火,茅草和木头搭的茶棚一触即燃,不到半刻钟,火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所有痕迹都在火焰燃烧中化作灰烬。
秦瑶已经坐在马车里,林二宝强忍着害怕,拍拍衣裳整理好形象,坐上车辕,驾着马车缓缓朝县城方向驶去。
冬日天黑得早,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处在暗色中大开的开阳县城城门,看在林二宝眼中,就像是一头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而他别无选择,明知那口入不得,却不得不入。
天光破晓。
打更人打完今夜最后一道更,打着哈欠,收工往家中走去。
行至当铺门口,脚步忽然一顿。
他缓缓抬头,举起手中灯笼照去,困顿的眼睛瞬间睁大。
一个无面、无右手的人形物被吊在当铺用来撑起布幡的高杆上......
“鬼啊!!!”
更夫凄厉的惊吓声传遍整座开阳县县城,惊醒了全城百姓。
开阳县三恶中的金蟾蜍被人剐了半脸皮,断了一只手,吊在自家当铺门口示众。
谁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除去金蟾蜍他的家人,全城百姓都有种报应终于来到的隐秘兴奋。
见过撕破脸的,但真撕破脸的还是头一次见。
官府的人忙活了好久,才把杆子上的金蟾蜍放下来,人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那人躺在地上,忽然幽幽睁开了眼,像是没感觉到痛似的,极清醒的开口问:
“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
原本要来给他盖裹尸布的官差吓得半死,周边百姓都倒吸一口凉气。
金蟾蜍这才感觉到情况不妙,为什么大家都用那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
在官差的指引下,金蟾蜍低下头,惊恐发出一声惨叫:“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仅剩的左手再一摸脸,摸到一片软烂濡湿,拿到眼前摊开手掌一看,全是血,瞬间吓得晕倒过去。
迟迟才赶到的典狱弯下腰一看,才发现金蟾蜍这般异状是因为被人下了大量麻醉剂所致。
换做常人,早就疼死过去了。
围观百姓们看着官差和赶来的金家人将金蟾蜍抬走,眼中都是遗憾,他怎就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