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子妃昔日所写的诗词,见不得人了,只可以偷偷藏在书斋裱起来,既是如此,那又何必教导我的泽哥儿呢?”
梁婉知气恼地说了一通。
话里字间却阴阳怪气暗讽南山先生把谢锦云的诗收藏在房中,不能见人。
文人们听到梁婉知的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家都纷纷看向南山先生及谢锦云。
宋谦听到梁婉知的辩词,暗暗松了一口气。
西平王妃却心头一沉,满目失望。
这时,顾姜蓉却从酒席坐椅站起身:“二姐姐,你这样说话可就太让人寒心了,太子妃教导他读书写字,那是太子妃宽厚待人,他拿太子妃的诗误导众人误以为是他所作,是孩子的过失。”
“而你非但不帮孩子纠正得失对错,反而说出刚才那样一番话,岂非在告诉众人,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你这样往后想再给孩子找一门得意恩师,可就难了,谁还敢教导这样的学生?”
“你……”梁婉知快被顾姜蓉的话气死了。
顾姜羽伸手拉顾姜蓉,让她坐下来。
顾姜蓉坐下,又说:“你莫要拿你和孩子分离了半年,没有那空心思指使他干做那些事,你们不论有没有指使他,都脱不了干系,孩子的言行举止都授之于父母。”
“顾姜蓉!”梁婉知攥紧拳头,恨恨的瞪看顾姜蓉。
顾姜蓉却面不改色:“子不教,父之过,二姐姐书读得少,只这一句话不会听不明白吧。”
“你……”
“够了,婉儿。”宋谦出声打断梁婉知。
皇上和皇后看着,百官与文人才子皆在。
她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
若再争执下去,还不知那顾三小姐要说出什么训人的话。
“三妹说的无错。”宋谦说出这样一句话时,梁婉知像见鬼一般瞪着宋谦。
“谦哥哥。”
宋谦伸手拉梁婉知的手,眼神暗示她:不要再闹下去了。
梁婉知争执的那一口气,一瞬间泄去。
可心中依然不甘、愤怒。
她快速扫过西平王夫妇,顾姜羽与顾姜蓉二人。
恼怒暗道:原来我一直是外人,顾姜羽和顾姜蓉才是他们最看重的女儿。
梁婉知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顾姜蓉后,便拉着宋广泽的手走到顾长宁和谢锦云那一桌酒席。
“泽哥儿,快向太子妃道歉。”
宋广泽走近谢锦云,红着眼眶看她:“嫡……嫡……”
顾长宁手中酒杯重重落在桌上,打断宋广泽那一句“嫡母”的称呼。
宋广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梁婉知惊呼:“泽哥儿,你怎么跪下了,快起来。”
“娘,儿子想拜太子妃为先生。”
“你说什么!”梁婉知声音尖锐了几分:“你是不是疯了。”
她抓住宋广泽的胳膊,狠狠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宋广泽突然痛苦大叫:“啊……娘,我胳膊……”
第405章 杀嫡母
“婉知,你快放开孩子的手。”西平王妃倏地起身喝道。
梁婉知在宋广泽大叫时,松开了宋广泽的胳膊。
宋广泽站起身,往谢锦云的酒席桌前退去,嘴里“呜呜”地哭泣。
西平王妃起身走到宋广泽的身旁。
她抬头看了看已几近癫狂的梁婉知。
以前不知道梁婉知还有这等心性,当着皇上、皇后娘娘的面,便不管不顾,大肆喧哗。
她到底是不识礼数了些。
西平王妃念在众目睽睽,没有多加斥责梁婉知的不是。
她低头安抚宋广泽:“泽哥儿,你哪里痛?让外祖母看看。”
景仁帝皱眉,心中不喜梁婉知所为:“传太医来。”
“他只是脱臼。”顾长宁道:“过来。”
宋广泽眼巴巴的朝顾长宁走去。
梁婉知意欲阻拦,却被西平王妃一记威厉的目光止住脚步。
宋广泽走到顾长宁身旁,顾长宁摸了摸他的肩膀,往后一推。
宋广泽闷哼了一声。
顾长宁道:“瞧瞧,能动了吗?”
宋广泽抬起手。
西平王妃很是震惊,不过并未拿顾长宁医术之事多说什么,她走到宋广泽身旁,拉着宋广泽的手道:“泽哥儿,快向太子殿下谢恩,也向太子妃赔个不是。”
梁婉知心中不愿,面上不喜。
顾姜羽看她实在是无药可救,不想自己的母亲太过为难,便好言劝解:“二妹妹,你不喜读书写字不懂得世道严苛,太子妃教导泽哥儿写字作诗,那是在后宅之内,可若跑到外头,女子一言一行,一字一画,却是不能太过张扬,更何况是太子妃写,如何能拿出来大肆宣扬,看众若是有德之人,许会大赞敬仰,如若是心胸狭隘,容不得女子才情比他更好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顾姜羽一席话,西平王妃和顾姜蓉皆是红了眼眶。
顾姜羽的过往,便是最好的例子啊。
宋广泽不再看梁婉知,他走到谢锦云面前:“太子妃,是广泽的不是,广泽很是仰慕太子妃的才华,今夜一时兴起,便写了您的诗词,广泽以后再也不将太子妃的诗词拿出去大肆宣扬,容你再给广泽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他眼中含泪,心中有几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