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炸鸡店这么快就撑不住。”许若麟喃喃自语。
波叔没听见,一把将白毛巾搭在肩上,嗤之以鼻:“将得力员工赶走,用偷来的配方和手艺开店,已经够下作;现在好了,用低价肉做炸鸡,出品和口味严重下降,还传出食品安全问题,引来本地媒体争相报道,这回肯定红火到冲出岐川,走向世界!”
郭颂楠抻着衣摆,停在后门一侧不住往外探头。许若麟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吞吞吐吐:“麟姐……那个……会不会是我炸鸡的配方出问题了?”
“与你的配方无关,”许若麟出言安慰,“心术不正的老板,无法在饮食行业立足,迟早摔跟头。”
郭颂楠闻言,脸色缓和不少。“炸鸡用的鸡肉不新鲜,就会有怪味和出水……我走之前都嘱咐过的呀……”
许若麟冷眼旁观,不用猜都知道隔壁“富哥炸鸡”的下场。这一波插曲,似乎让故事快进到“吉祥街饮食商会”分崩离析的那一天。她深知自己也要加快速度,抢占先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姜葱爆炒脆肉鲩
许若麟把最新收到的快递包裹拆开,里面是冰鲜的脆肉鲩鱼片。之前合作厂商寄鲮鱼糜到许记,快递箱子里就有脆肉鲩。许若麟抽空试做了几道新菜,相当满意,当场加码。
脆肉鲩是岐川一带的特色渔业产品,自鱼苗起养在水质极佳的水库,科学投喂精制鱼粮,其中包含大量蚕豆。
长期食用这种科学搭配过的鱼粮,鲩鱼体内蛋白质与矿物元素逐步提升,鱼肉变得紧致结实,就像鱼类“蚕豆病”一样。因为脆肉鲩与一般鱼类相比,肉质与细腻嫩滑完全相反,一开始受众寥寥;近年来脆肉鲩的菜式越来越多,人们对脆肉鲩的接受程度才逐渐增加。
由“五朵金花”介绍的那群渔民,自家的渔获加工厂不仅向许记等食肆提供生晒蠔豉、虾干和虾酱,还有脆肉鲩的独家进货渠道,隔三差五将脆肉鲩加工成去骨鱼片。然而,加工厂规模太小,脆肉鲩吞吐量一直不上不下,一直只够供应给岐川下属县城的火锅店。直到许若麟提出加大脆肉鲩鱼片的订货量,加工厂后知后觉,决定增大产能,利用不同的做法再度尝试打开脆肉鲩的市场。
许若麟拿起一包冒着寒气的脆肉鲩鱼片,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好点子。这一箱脆肉鲩鱼片,足够她与吉祥街的其他三位老板娘分享。
邹羿的粥底火锅店自然不拒脆肉鲩,粥底烫熟的鱼片,在辣椒圈豉油里滚一圈,鲜味浓郁,将原材料的优势最大化。
陈柳丹的冒菜店,若能收下这些脆肉鲩鱼片,对食客来说是一个新奇的选择。脆肉鲩无论从口感上还是味道上,非常适合放进冒菜的菜单里。
至于何妈的“何妈煲仔饭”,就更不用说——鱼片煲仔饭向来是经典款,铺上姜丝,浇上煲仔饭豉油,简单而极致的美味,不同凡响。
至于许记大牌档,爆炒和啫啫是对脆肉鲩最大的尊重。许若麟旋即吩咐芳姨更新本地特色推荐菜的菜单。
“脆肉鲩即将加入今天晚市的战场。今天气温下降,脆肉鲩相关菜式一定很受欢迎。”
波叔点头称是:“要么姜葱炆脆肉鲩?”
“这个想法不错,我原先打算做,主打快狠准。芳姨,麻烦您写一下菜单。”
郭颂楠提着一箱蔬菜立在后门边,神情恍惚。许若麟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把她拉回现实。“颂楠,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啊,麟姐,我、我没什么……”
“担心富哥?”许若麟一针见血。
“嗯……有一点吧。毕竟是他把我从乡下带出来的。麟姐,富哥在口头上贬低我,歧视我,我都习惯了。总之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对此,我还是心存感恩的。”
“你不是习惯,而是逆来顺受。不要被这种歪理洗脑,好不好?颂楠,你若关心富哥,我没意见。你大可以直接过去他的炸鸡店,当面问个清楚。”
“我、我……算了,麟姐……我还是算了吧。那、那个,我先把菜筐里的菜洗了。”
郭颂楠提起菜筐,转头忙碌,脸上忧色不减半分。待忙完手里的杂活,她没有告知任何人,大步往“富哥炸鸡”走去。
郭颂楠经后门踏入炸鸡店,富哥正窝在炸炉边,举着手机不知道在搜索什么。她正要开口与富哥打招呼,富哥抬头,一脸诧异。
“你来干什么?”
“富哥,那个……今天是不是有记者来采访炸鸡店?是出了什么事吗?”
“出事?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就不能生意红火到电视台来采访我,向我讨教财富密码?真是的!”
“对、对不起,富哥……我嘴笨,不会说话……”
“啧,老是这样,一言不合就道歉,没意思!”富哥翻了个白眼,“你来得正好,过来把炸鸡手法调整一下,我升级了配方,但口味不行,调试了好多次也无济于事。”
“可、可是,富哥……我不是炸鸡店的员工呀……”
“念在曾经主顾一场,当你帮我的行不行?快点,别啰嗦了,我着急。来,这是腌好的鸡翅,别丢我脸,赶紧的。”
郭颂楠讷讷地接过不锈钢大碗里的鸡翅,正要裹粉,一股刺鼻的腥腐味钻入鼻腔。她眉心拧作一团,下意识把大碗往外推。
“富哥,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