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迟云飞又觉得自己怂得有些没面子,慌忙重新转过头来,强装镇定地同苏不语点了点头。
“哎呦喂,大当家都回来了,大家赶紧回家准备午饭吧。”一个年纪大的女人叫了一声,女人们也跟着散了。
那些女人临走的时候,以暧昧的眼神看了迟云飞一眼,叫他如芒刺在背。
他又见苏不语扛着一筐衣服要往屋子里去,皱了皱眉头,抢过苏不语手里的筐,硬声问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林婶子说,寨子不养闲人。我针线活还算过得去,就帮着大家缝补一下衣服。”苏不语浅浅笑着,“只是我不会煮饭……”
迟云飞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那纤纤玉手看着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是干活的人,“干不了活就别干。”
他顿了一下,给自己找补地说道:“你就是老子的肉票,干什么活?给老子回房好好呆着去。”
迟云飞把苏不语送回房,又到林婶子那拿午饭,自打前任大当家他爹与他娘一同去世以后,迟家只剩他一人,他便在林婶子这里搭伙。
林婶子看到他,笑眯眯地问道:“如今你屋子里多了一个女人,也该在自家开火了。不过苏小姐看着不像是会干活的,你把她送过来,跟着我学学。”
迟云飞脸红了一瞬,所幸他一把胡子遮着,看不出来。
“什么女人,她就是一个肉票。”迟云飞嘴硬地说道,“这饭菜还得靠林婶子你。”
林婶子瞥了他一眼,笑出了声:“大当家就放心一个肉票在寨子里四处走动?”
“她这么弱,在寨子里自由走动又不会出事。”迟云飞哼道。
“大当家若真只是拿她当肉票,可得当心寨子里的有些汉子。”林婶子停了一下,板着脸说,“虽然寨子里立了规矩,但是苏小姐这么漂亮,总有些贱骨头看到漂亮姑娘就犯贱。”
迟云飞一下子想到了昨夜里鬼鬼祟祟的四当家,脸也冷了下来,心不在焉地提着饭盒往回走。
他进屋时,苏不语正在缝补寨子里的衣衫,银针在她的指尖穿梭,那破旧的衣服到了她手中也似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苏不语抬眸,见他来了,眼眸里有了喜悦,叫他跟着心中一暖。
她献宝一般地将衣服拿给迟云飞看,“迟当家看看,是不是看不出缝补的地方?我的手艺不错吧。”
迟云飞看了一眼衣服,果然看不出缝补的痕迹,只是他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她的脸上,从眉到唇,每一处都熠熠生辉,他的喉结微动。
他迅速移开视线,粗声粗气地说道:“吃饭了。”
苏不语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坐下,对上他的剑眉星眸,笑着解释:“床板有些硬,我昨晚上没睡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饭菜,颦了一下眉头,只就着青菜吃了一点饭。
迟云飞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你要是瘦了,老子岂不是要不到钱了?”
苏不语小声地说:“我不吃肥肉的。”
她为难地看着碗里的肥肉,又可怜巴巴地看向迟云飞。
“矫情。”迟云飞骂了一句,又从她的碗里把肉夹了回来。
等到了晚上,苏不语便见到迟云飞一手提着食盒,一手领着一条棉被回来。
他将食盒递给苏不语,面无表情地将棉被铺在了床单底下,回头对苏不语说:“看什么看,还不吃饭?”
苏不语将饭菜摆到桌子上,就发现晚上的肉全换成了瘦肉。
她看向迟云飞,那看不清脸的青年哼道:“老子爱吃瘦肉,不行啊?”
苏不语忍不住捂嘴轻笑了一声,在迟云飞恼羞成怒之前,对着他娇娇地说道:“迟当家的衣服后面破了一个洞,等会脱下来给我,我帮你补上。”
迟云飞红了一下脸,过了一会儿,才恶狠狠地说道:“老子身上就这一件衣服怎么能脱?”
脱了岂不是让她看到他的身体了?
苏不语也终于想到了这一层,微微红了脸,“那你站着别动,我直接给你补。”
迟云飞站在那一动不动,由着苏不语拿着针线在他背后,女子的手时不时地碰到他的背,明明隔着一层布料,却叫他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
“好了。”苏不语说了一声,那拉着衣衫的手也跟着离去。
迟云飞松了一口气,又怅然若失,近乎同手同脚地往外走,“老子走了。”
“迟当家,”苏不语却叫住了他,在他僵硬回头时,眉眼弯弯,“迟当家今夜还会为我守门吗?”
“你拿老子当什么人了?把门关好。”迟云飞梗着脖子说道,一副要走远的模样。
只是苏不语关上门,便在门缝里看到高大的青年从边上走出来,持着枪像门神一般坐在了她的门口。
她轻轻笑了一下,迟云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可以窥得一二,只是没有想到他比她想象得还要纯情一些,就是嘴硬得厉害。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不语来石盘寨也已经大半个月了,与寨子里的人愈发熟稔起来。
在迟云飞眼里,她依旧柔弱又矫情,只是他在不声不响中满足了她各种要求——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仅此而已。
瘦猴问了他几次苏不语的来历,他都敷衍地挥挥手,只说没问清楚,直到下山大半个月的二当家回来。
二当家原是跟着前大当家的老人,迟云飞都要尊称他一声“林叔”,也就是林婶子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