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真正的该死,口口声声说爱你,又因为自己阴暗的揣测做了这样不能见人的卑鄙事,我该怎么办,”薛烨眼睛一酸,悔恨万千地低下头啜泣,“我该怎么样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阿烨,既然你我都有隐瞒,现在也都已经坦白,就算扯平了,我们就当它们过去了,好吗?”明昭将他扶正,泪光闪烁地看着他。
“好,好,都过去了,”薛烨抱住她,“谢谢你原谅我,娜娜,谢谢你爱这样卑鄙的我,我无以为报,我只能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回报你的恩情。”
俩人抱着哭了一通,又手牵手一起洗了个澡,最后躺在一张床上。
薛烨和她五指紧扣,“江玥看上去对你并不死心,我怕他会干扰到你的生活,我明天聘两个保镖守着你。”
明昭靠在他的肩上,“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无论他究竟死心还是留有余情,都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我爱的是你,我是你的妻子。”
薛烨重重吻了吻她的头顶,“那要不要把逢玉接过来?逢玉是你的女儿,自然就是我的女儿,小孩还是得在父母双全的环境里才能健康成长。她跟着江玥,我不放心,你的孩子,不应该留在外人身边。无非是多双筷子的事,她到咱们家,我会让她像个公主一样长大,要什么有什么。”
明昭依偎在他怀里,“我害怕,毕竟她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在她身边过,我怕她接受不了。”
薛烨揽着她的肩,“这确实是个问题,急不得,既然躲也躲不了,不如就走一步看一步,从长计议。”
明昭熟睡后,薛烨上前亲了亲她的脸颊。
明昭目前没考虑那么多,不代表他不会考虑。
他最知道自己妻子心善的本性,从前和江玥那段恋情,恐怕也是那个男人对她死缠烂打,她无奈委身于他,生下孩子才侥幸逃脱对方的魔爪。薛烨想到这里,心就一抽一抽地疼,彻彻底底打消了明昭会对那人产生情愫的想法。
被猛虎宠爱过的女人,又怎么会看得上野狗?
当务之急还是得尽早想对策把逢玉从江玥那边接过来,虽然明昭说担心逢玉接受不了,但这并不算是大问题,时间会治愈一切,明昭和她骨肉相连,是至亲,没有什么能隔断亲情。他倒是担心逢玉在江玥身边呆久了,会沾染上市侩气。
他暗中调查过江玥的身份,这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有过两次被领养的经历。第一次被领养是在小学,养父养母都是精英阶层,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把他遗弃了,打听到是男的自杀,女的出国,夫妻间的感情恶劣,俩人的精神状态也很堪忧。江玥又被送了回去。
第二次领养是他现在这个家庭,养父养母都是平民阶级,没受过高等教育,过着很一般的生活,算不上富裕也没有很贫穷。
这种糟糕的成长环境,薛烨不相信江玥会是个心理健康的成年人。他越想越感到不安,既替明昭曾经和她谈过恋爱而心疼,又为在这个环境下成长的逢玉揪心。
即便他现在有钱了,也不代表有能力将孩子抚养好。
感情可以培养,气质一旦形成,是后天难以改变的。
他不希望逢玉耳濡目染那些小市民作风。
这个孩子,他要定了。
早上,逢玉打开房门,江玥紧张地守在门口,露出夸张的笑容:“逢玉小朋友,明媚的一天又开始了,请往这边走,刷完牙洗完脸后赶紧享受美味早餐吧!”
“演技这么差就不要强颜欢笑了。”逢玉看他一眼,转身去洗漱。
江玥站在门口,“需要爸爸帮你刷牙吗?”
逢玉站在凳子上,满嘴泡沫地说:“我都快七岁了!又不是小孩。”
江玥紧张的心情放缓,勾起嘴角,“比洗手台高不了多少,说话还怪老成的。”
逢玉坐上桌,拿着叉子插起一颗肉丸,说得头头是道:“你没必要这么担心我,我可不是小班那群脆弱的小屁孩,绑匪我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吓到我?该知道我都知道了。我不管你们为什么骗我,又是因为什么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我只想知道,之后要怎么办?”
她把肉丸放进嘴里咀嚼,看向江玥:“娜娜姐姐就是成明昭,她就是我的妈妈,可是她已经结婚了。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吗?”
江玥咽了口唾沫,被她的领导气质折服,“什么......什么打算?”
“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一点策略都没有,”逢玉把丸子咽下去,“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能结婚也能离婚,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成明昭了?”
“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话糙理不糙,”逢玉跳下凳子,“送我上学。”
江玥因为脚伤,开不了车,于是决定伤好之前都打的士送逢玉上学,等送她进入学校后,他再在逢玉对面的咖啡馆远程办公。经过这么一遭,逢玉理他超过两米他都觉得心慌,必须分寸不离才能安心。
俩人走出大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着一辆豪车。两个高大的黑衣保镖一左一右地站着。
车门已经被打开,其中一个保镖开口:“逢玉小姐,请上车,我们将全程护送你到校。”
往后一看,豪车屁股后面还跟着两辆护送车。
第17章 求佛
一个月后,绑架逢玉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警察赶到现场时,男人满嘴鲜血,疑似想咬舌自尽,人被紧急送往了医院医治。医生一检查,发现他的舌头只剩下三分之一,其余的部分不翼而飞。
缺了大半条舌头,他的味觉功能基本丧失,仅存一点语言功能。
伤好的差不多后,男人回到看守所,精神状态始终很萎靡。
警察问起他为什么要绑架江逢玉,他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不一会儿又低头抽泣,等情绪缓和下来后,碍于他现在说话受到影响,一旁的警员递上来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告诫他问什么就老实写什么,争取从宽处理。
男人举起带着手铐的手,擦了擦眼泪,尔后拿起板子上那支笔。
那天,成明昭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面无表情地划开了自己的左臂,鲜血立马涨破伤口,直淋淋地往下淌。男人被震慑住,不解其意。
她依旧牢牢钳着他的下颚,逼近他,用很轻的语调说:“你很了解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有多了解你?”
男人满头冷汗,不能动弹,只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嘴巴。
“一个五保户家庭,”成明昭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残疾的爹,重病的娘,老年痴呆的奶奶。今天你这么照顾我的人,明天我是不是也该好好照顾照顾你的家人。”
她重新盯上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而睁圆的眼,“你说呢?”
男人疯狂摇头,成明昭把刀插进他的嘴里,关上他因为痛苦而打开的下颚,把撕心裂肺的惨叫都压回了口腔。她像在搅和包饺子要用到的肉馅,游刃有余地扭转刀柄,让整把刀在他合并的嘴里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