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使不自觉察觉到一丝寒意,那分明是野兽才会有的神情!
只那一瞬,轻羽站起身,依旧是桀骜不驯的少年人,却给予人无从而至的恐惧,他看准时机,侧过匕首,利剑上的血似乎触及了他的心思,他的打法已变了式,不管不顾,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说时迟,那时快,轻羽的脚跟踢中土使腰肋的同时,土使的利剑也刺入他的大腿,轻羽忍痛能力极佳,左手捏住剑身一寸一寸拔出,而后他右手的匕首猛地刺向土使执剑的手背。
本能驱使下,土使松了手,却不料轻羽立即变招,挺身向前,土使指尖点了他胸口,却也被绝艳刺入肩头,血流如注。
轻羽微微一笑,匕首随即深深刺入自己肩膀,瞬间解开桎梏后,一掌劈向土使头顶。
约莫没想到轻羽会选择自残的方式解开钳制,靠着精妙手法治人的土使霎时失了动力。
轻羽的出手向来狠辣,再加上清辞插入胸口的匕首,土使终是在轻羽的注视下断了气。
早该想到的,轻羽对自己,也是极狠的。
待一切结束,轻羽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浴血奋战数年,他一直是佼佼者,伤口不断流着血。他慢慢抵到清辞身边,伸出手似是要探她的鼻息,却在碰到她脸颊时收回手,他的眼眶有点红,“都快忘了,你是师姐……”
绝艳横在脖颈,轻羽用力一抹,喷薄而出的血如决堤的流水,轻羽望了眼身边的清辞,“师姐……我何尝不疼?”
夕阳西下,人影交错。
残阳似血,血似残阳。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清辞轻羽相关打戏出自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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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幕后闲聊】
小花:还有谁记得我姐姐吗?之前说过会在你们以为导演忘了的时候出场的,可惜,出场就是要死了。
导演:让我们数数这一章死了多少人。以及,轻羽你真不愧是个恋爱脑,殉情是我没想到的。
第186章 剑指血玉32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随着夕阳西沉,方才金光四射的斜阳,终于收敛了万丈金光,沉到了火山岩壁的后方。这处在火山口之中的禁地,褪去了晚霞的金辉,透出了几分冷清。
失去了阳光的直射,火山口中反而阴冷了起来。这是一座死火山,火山内已经没有了持续燃烧的岩浆。而禁地中洒满的梦昙花种子,散发着清冷的灵力,将这片禁地染上如霜的银色。
幽昙的一袭蓝衣,即使经历了宫殿里的那场血战,依旧没有染上明显的血色。她从来不喜欢沾上别人的任何气息,这或许也是天下所有灵术师的“怪癖”,似乎他人之物是对灵力的玷污一般。若是顺着这个思路去想,那些能够走进她心中的人,便真的是极其难得了。
此刻,禁地中的疾风卷起蓝色轻纱的裙摆,幽昙过腰的长发也随风扬起。踏在洒满梦昙花种子的草地上,背后是完全闭合的石门,眼前是热烈如火的一袭红衣,却又冷酷如冰的男人。
这禁地中,似乎只有澹台羽弘的那一身火红,与这银色的环境不相融合。
却又似乎只有这位血玉教主,才是与这禁地最为般配的人,只有他才能将这如此热情的鲜红,穿出万年冰川的寒意。
澹台羽弘的红衣,红得晃眼,红得阴冷。
背对着幽昙,澹台羽弘兀自走到了池水边,弯腰拾起了池边平台上放置的酒壶,往杯中满上一杯,转身举杯看向幽昙:“距离月出还有些时候,不如先共饮一杯?”嘴角始终微微扬起,那是一种目中无人的笑,傲视苍生,视一切为随意蹂躏的蝼蚁,将一切当做肆意亵玩的玩物。
幽昙只留在原地,没有上前。
澹台羽弘随意地冷冷一笑,自己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似是嘲讽一般,还故意将空了的杯子侧过来,将这一滴不留的杯内展示给幽昙看。
幽昙只是轻轻咬唇,心中计算着应当如何进攻。手中的昙灵,环绕着的银光随着幽昙的心思忽明忽暗。
澹台羽弘似乎是知道幽昙在想什么,此时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两个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无情的目光从酒杯上方越过,看向石门前的幽昙。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想动手就来吧,何必犹豫?”
这个男人,深黑色的眼瞳中透出的威压绊住了幽昙的动作,而他轻佻狂妄的言语则如毒针一般刺入幽昙心中。
有如绵羊遇到豺狼,此时的幽昙也深知自己毫无胜算。
神女对尊艾,若是大招相碰,可能是她的圣辉月华略胜尊艾的暗夜天幕,但是澹台羽弘的身手却明显高于她,这意味着,即使她能够压掉暗夜天幕,她也不可能轻易杀了澹台羽弘。而且,圣辉月华对她的消耗太大,以她如今的实力,一旦用了,其实是必败无疑了。
眼下,已经到了不得不靠剑法背水一战之时!
想通了这一点,一束银光跃起,昙灵再次刺向了澹台羽弘。
那血玉教主只是悠然地饮下这一杯,随后将空酒杯往剑刃一侧一挡。
灵剑用力擦过青铜制的酒杯,发出刺耳的声响。幽昙也借着这格挡的力回剑,剑尖在澹台羽弘身前划过一个银色的小弧,再次向着他的胸口而去。
澹台羽弘只是轻轻一声冷笑,掷出酒杯。金属相击的一声,令人不悦。
昙灵击碎了酒杯,而酒杯也涣散了昙灵聚气的银光。
幽昙却是没有停下动作,只瞬息之间,银光再次汇聚,刺向了澹台羽弘心口。
怎料,红衣轻轻一抖,澹台羽弘脚下微微用力,便向后跃开了。这红衣邪魅的男人,就这样悬停在水面上。
天际的一片云正缓缓飘过,阳光已经完全淹没在西边的地平线,这十五的满月想必是正在这片云彩的背后。水面倒映这缓缓飘过的云儿。
幽昙已经在池边轻轻一踏,跃向了凭借术式站在水面上的澹台羽弘。
一直只看着水面倒影的澹台羽弘,丝毫不为昙灵近在咫尺的银光所动。
满月从云后隐隐露出了一个边缘,澹台羽弘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随意地抬手,两指夹住了昙灵,随手将幽昙甩回岸上。
流云渐渐退开,月光洒落禁地,竟是将草地上的银光染上了绯红。
幽昙惊讶地抬头,本该是金色的满月,此刻竟是暗红。今夜竟是血月之夜!
澹台羽弘稳稳地悬停在水面上方,已经离开了水面,却竟然能够停在空中。
血色满月将无星的夜空也染上了红光,许是月光的原因,澹台羽弘看向幽昙的眼瞳中竟也泛起了红光。带着几分邪气地微微一笑,张开双臂,缓缓开口。
“来吧,昙族神女。这持续数百年的恩怨,就在今夜给它一个结局吧。”
幽昙握着昙灵的右手微微一颤,终是轻轻咬了咬唇儿,下定了决心一般,举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臂。
鲜红的血,滴落在草地上,只一瞬间,幽昙所站的这一片草地便开满了米白的梦昙花。这刚刚开放的梦昙花上,还散发着点点银色的灵光。
幽昙用力挥去在剑上流淌的血珠,禁地的草地各处都奇迹般地绽放了这米白的小花。昙灵再次指向澹台羽弘,幽昙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