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什么感觉？”离未生抬头看向罗，他有些好奇。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罗看向远处的星空，“但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哪怕要付出自己的一切，也想要去保护的人。那应该就是喜欢了。”
“嗯……”离未生眨了眨眼睛，他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罗抬手将茶盏轻轻敲在离未生头上，“想不出就别想了，这个问题，过个十年八年再想也不迟。”
春节过后，随着好事者给江湖杀手们排的名次，凌光的名气在江湖上如惊雷般炸响。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短短一个月，完成了九个高难度的任务，顺手做掉的小任务更是不计其数。人们猜测，他的真实实力，恐怕不在天昊之下。
正月十五，上元节。难得回一次幽州的凌光，立刻就接到了天昊给的下一个任务：处理渝州山神。
渝州山神，指的是渝州一处“吃人”的山，进山的人，没有活着回来的。
为了搞清楚这座山里的秘密，无枉和夜莺都曾牺牲过很多人，但所有人都有去无回。
天昊此举，目的很明显，他就是要除掉凌光。
从天昊的书房出来，凌光在走廊上遇到了张师叔。
张师叔无声打了个手势，示意凌光跟他走。
这一路，就跟到了聚鲜楼的雅间里。此时，雅间里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张师叔的朋友。
“小兄弟，厉害啊！”雅间门关上的瞬间，便有人开口夸赞，雅间里众人纷纷应和。
“老张和我们吹嘘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吹牛呢。”
“没想到，百花谷竟然能培养出这么天才的弟子？”
“哈哈，这才一个月吧，就进了杀手排名前十。痛快，痛快啊！”
“有小兄弟这样的人才，何愁杀不了萧清寒？”
“谁说不是呢，兄弟们，咱们去干票大的，让今年开门红啊。”
“但教主总拦着，这总归不是个事啊。到时候，不管咱们成不成功，教主给我们按个擅自行动的罪名，把我们除名了咋办？”
“教主本事是很厉害，对我们这些下属的待遇也是没话说。但自从萧清寒做了夜莺首领，教主是越来越刚愎自用，也越来越容不下强者了。”
“可不是，凌光小兄弟这一出名，教主就动了杀心了。”
雅间里的话题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
有一人率先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凌光兄弟，渝州山神一事有死无生，教主摆明了是要杀你。你要是不去，他也会给你安个罪名来杀你。前后都没有退路，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把教主绑了？”
“师叔，”凌光气定神闲地勾起一抹微笑，“你早就料到今天了吧。那天，引我加入无枉，就是为了今天吧。”
张师叔轻声一笑，“我想也是，你这孩子那么聪明，我们这点心思，你肯定早就猜到了。虽然猜到了，却还是这么做了，说明我们利益一致。”
“我帮你们，只到推翻天昊为止。至于萧清寒，你们若安奈不住，可以自己去。但若惜命，听我指挥，不要瞎闹腾，可以先一点点把地盘从夜莺手里抢回来，不要着急一口气取萧清寒的命。”凌光并不恼，反而坦白了自己的决定和条件。
雅间中的人们交流片刻，达成共识，“成交。听凌光兄弟的。只要能让天昊吃瘪，之后的事，咱们自己去闯闯就好。”
“师叔，你可知道，除了你们之外，教中还有一些不服天昊的人。是不是可以联手？”凌光看向张师叔。
“你是说罗和绯他们吧。”张师叔随口回答。
雅间里的人们原来都是知道那些人的，但是却并没有合作意向，“他们那些人太弱。说什么要替冰魄报仇，太可笑了吧。无枉从来都是强者为尊，手下败将不想着提升自己，倒是学了那些书生的酸劲，满口仁义道德公平正义，也不看看咱们这行干的都是什么事？”
凌光没有再提与罗他们合作的事，只是环视雅间中的众人一圈，“最后一个问题。天昊给大家的好处，比以往的教主们都多。但我们都知道，这里有一部分是黄河水寨的‘上贡’。朝廷要灭那个水寨的决心未变，天昊下台后，水寨也不会继续与我们合作。你们真的不会后悔？”
“谁稀罕那点好处啊！”雅间里的人们又热闹起来。
“当年天昊能用这些‘上贡’收买人心，是因为冰魄太弱，她手上的无枉太穷了。现如今，谁还差这点好处？更别说，天昊一个人就把‘上贡’几乎全吞了吧。”
“就是，要是为这一口汤折腰，咱们等于是故步自封。虽然现在看不出，但天昊继续做教主的话，无枉早晚有一天要亡。不是被夜莺抢生意饿死，就是因为阴奉阳违被朝廷灭掉。”
“所以，凌光兄弟，放心大胆地干吧。我们‘老张派’的兄弟们，都是你的战力！”
或许这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强者不差那点钱，弱者被利益吃死；强者敢于十个人去翻天，弱者集结三十多人仍然没有自信。
但是凌光却知道，强者有强者的做法，弱者却也有弱者的做法。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动手，你们敢吗？”凌光笑得有些狡猾。
雅间内众人寂静一瞬，立刻爆发出豪情万丈，“敢！兄弟们，拼了！”
在老张这一伙人潜上山去找阿浪和狂刀麻烦的时候，凌光飞鸽传书给红枫楼。
小绯看过凌光发来的密信，冲着正坐在桌对面的罗勾起一抹笑，“你还真是捡了个宝贝回来，凌光成功让老张那边先动手了，就在今晚，此刻没准已经对上了。”
“那我们？”罗有些征求意见的意思。
“呵。”一声轻笑，小绯将信纸在蜡烛上烧毁，“自然要帮忙。立刻通知所有人，今夜我们必要‘斩天’！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好好看看‘弱者’的实力。”
今夜的山林，非常喧嚣。
老张带着六个兄弟出现在阿浪和狂刀面前时，那两人还在河滩边切磋。
毒烟起手，阿浪和狂刀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双双后撤，捂住口鼻。
“老张，你这是什么意思！”狂刀质问。
“没什么意思。”老张随意摊摊手，“你们两每天打来打去，给你们换换口味。”
话音未落，老张身后跟着的兄弟们就已经出手，围攻了上去。
老张的毒烟从中作梗，已经将阿浪和狂刀两人分隔开来，让他们没法联手，这就削弱了两人一大截。再加上兄弟们三对一，多打少，而且大家实力都不俗，勉强占了上峰。
无名殿那边，凌光带着两人潜入了天昊的房间，意外发现房里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
热血飞溅，染红了视野。
一人洒尽了鲜血，摔向地面。从他的身后，天昊拔回了刀，利刃已经探上了第二个人的颈动脉。
“铮！”袖中刀出鞘，用力截住了天昊的刀锋。
“哼。”天昊只回了一个冷笑，刀尖下压，绕开了凌光的阻挡。再次上挑的刀锋，无视了躲开的那人，径直捅向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