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承认,她见的世面太少。
“你有这种本事,还扫什么院子啊……”清辞有种想丢扫帚的冲动,想来帮忙的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
“因为只是把垃圾搬个地方,并不能消除它们。院子里的空间太大,搬来搬去也没什么区别。”幽昙把落到一起的这堆垃圾扫进了麻袋。
清辞去宅院各处转了转,终于决定丢扫帚。其实其他小院落也都早已被打扫干净,就独留了水榭外这一片荷塘还没清理。
“你的功力究竟有多深?竟然用来做这种事。”清辞回到荷塘边,看着幽昙把最后的落叶倒入麻袋。
“这是灵术,和内力不一样的。”幽昙扎紧了麻袋的口。
“所以……”清辞脑中闪过江宁那夜的记忆,她接住了从楼上故意扑向她的幽昙,曾经探过幽昙的脉象,“你用的是灵力,不是内力。”
“嗯,灵术用的当然是灵力。”幽昙满意地在装满垃圾的这几个麻袋上拍了拍,然后回头看向清辞,“怎么了?你想学灵术?”
“没有,”清辞并不好奇这些南疆的术法,“只是,难怪探不到你的内力。”
江宁城里那一夜,清辞探过幽昙的脉门,这点幽昙也是知道的,不过当时她见清辞没有恶意,也就没反抗了。
此时,清辞提起这一茬,幽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噗嗤”笑出了声,马上自己恢复平常,“我不是只会术法哦。”
诶?清辞有些惊讶,还以为她终于得知了答案,难道是猜错了吗?
眼前的蓝衣少女略带调皮地一笑,大方伸手:“你猜。”
清辞抓过幽昙的手腕,认真感受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一点儿她有内力的证据。
看着清辞不甘心的样子,幽昙轻轻抽回手,“不是你看得不准。”
这话虽然是在安慰清辞,却无端透出一股“因为我厉害,我藏得深”的自夸感。
清辞叹气,突然想起来昨晚那个女鬼说的话,她确实是不如幽昙,她完全看不透她。
“幽昙。”这是清辞第一次认真喊出这个名字,叫住正要离开的人。
脚步顿住,蓝衣少女转身,“怎么了?”
清辞自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枚银钏,“既然说了要合作,就当交换信物,你的话本我收下了,这个给你。”
“真的是给我的吗?”幽昙有些意外的将目光聚集在宁清辞手中的银钏上,这枚银质手钏颇有南疆的韵味,不知清辞是从何而来。
清辞点头,含笑出声,“交由你保管,想必再合适不过。”说话间,拉过幽昙的左手,将银钏戴上她的手腕,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有几分闪烁。
幽昙看着这枚手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在昙灵教的时候,她也说了无需信任,她与清辞虽是合作,但也是互相利用。她从未想过,清辞需要送她什么,更何况是这般精致美好的东西。
“你方才是要去哪?”清辞提醒了一声。
这一声将幽昙的思绪唤回,“难得有这么大的宅子,去置办些东西吧。不过,手中这点银两,也不知能买什么?我们可能需要去赚点钱了。”
“钱财,我这边还有一些,是家中留下的。”清辞的语气又变回了那种冷淡疏离,似乎在接近一瞬后,又自觉与人保持距离。
幽昙随清辞离开了宅邸,踏入洛阳的一片吆喝声中。
洛阳城虽不比京城,在世人眼中,却已是极致的繁华,往来客者络绎不绝。
本以为清辞是个官家小姐,花钱会大手大脚。不过看着她精挑细选,竟然意外地懂门道。
仔细想想,今日花的钱都是清辞的,自己也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这么想着,幽昙留下一句:“我去别处转转。”便率先跑开了,手腕上的银钏因为忽然的加速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路过一处茶馆时,偶然听见了里边说书人的话语,仅只字片语,幽昙就察觉到,那讲的是清辞的故事。
“说那威名一时的左相府,一夕之间尽遭屠戮,嫡长女因外出逃过一劫。想那日,楚楚可怜的嫡长女为求公道长跪不起。众人只道,温室里的花儿哪处理得了这么大的事?可谁知,这相府嫡女也不简单,竟是师从祥云派,立誓为家人报仇,闭关三年,哗……杀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清辞提起师兄的几段话,出自副导演之手】
【“洛阳城虽不比京城,在世人眼中,却已是极致的繁华,往来客者络绎不绝。”这句也出自副导演之手】
【最后关于茶馆的一段也是副导演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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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昙:还是能看出比较明显的风格不统一。
导演:我已经尽量改了……但我发现我真的很难用自己的话重塑副导演的文字。
幽昙:说明她文笔比你好。
导演:我知道……
第33章 清幽战记3
台上的说书人将清辞女侠的故事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
台下的人们却在窃窃私语,“这左相大人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惹上了江湖人士。”
也有人猜测,“宁大人居丞相之位数年,怎么会轻易得罪人?我看本就是那位长女惹上了江湖里的麻烦,让老爹给料理,结果……”话未说完,身后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说话的人顿时不寒而栗。
“论信口胡诌,你们倒是很擅长。”角落里,传来还带着讥诮的声音,一位16岁的玄衣少年,端的是绮风玉貌、风流无双,此时不咸不淡的出声,目光灼灼恰如深潭秋水,见不到底,举手投足,尽是漫不经心。
纵然那只是一个少年郎,却没有人敢反驳他一句。
不过,僵持的气氛只持续了片刻,茶馆再一次恢复了喧闹嘈杂,只是这些小声交谈的内容,转向了这个出现在洛阳城的俊俏少年。
少年郎偶然侧目看向门外的瞬间,恰好见了正转身离开茶馆门口的幽昙。准确的说,他看到的是她腕上的那枚手钏。
离开茶馆门口后,幽昙绕过了人声鼎沸的街道,到了僻静之处,脚步明显放慢了不少,“在洛阳城跟踪一个小姑娘是什么新奇的癖好吗?”向后瞥去的目光,带着威胁的意味。
躲在暗处的少年郎闻言,也不觉意外,倘若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也不值得让他留意。
“你是谁?”玄衣少年直截了当出声,目光却放在了幽昙手腕的银钏上。
幽昙伴着一声冷笑,转过身来,“问别人身份之前,不应该自报家门吗?”不同于江宁那夜,她与清辞确实是明知故问,今日,她是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然而,话音未落,那少年右手有匕首一转,朝着幽昙便刺了过来。
幽昙脚下迅速移动两步,侧身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下一瞬,昙灵出鞘,银辉绽放。
那少年很是擅长猫捉老鼠般的打法,每一下都在出人意料的位置,却都不尽全力。
灵剑与匕首每一次碰撞,都让幽昙明显感觉到有力无处使。那如游鱼般的匕首,总是轻巧地迎上昙灵的攻击,然后借力转换招式,反守为攻。
只是,幽昙也察觉到了,这个少年从始至终,注意着的都是那枚手钏。隐约猜到了几分原因,不愿恋战,便点地跃起,试图撤离对方的攻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