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娜闭了闭眼, 深吸一口气, 终于下定决心。
她站起身, 披上外衣,推开房门, 走向莱昂的房间。
门轻轻敲响, 房内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请进。”
玛丽娜推门而入,莱昂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封信,看到她进来,眼神一瞬间柔和了几分。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他放下信,起身走近,眼里透着担忧。
玛丽娜看着他,目光坚定:“我决定试试。”
莱昂沉默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他没有劝阻,反而轻声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无奈:“你就不能劝劝我,让我再考虑一下?”
莱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轻缓却坚定:“你早就决定了,不是吗?”
玛丽娜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仪式需要特定的地点,还需要一些材料。我要请假,离开凡尔赛一段时间。”
莱昂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国王会同意吗?”
玛丽娜低头看着手稿,轻声道:“他应该会。至少,他不会拒绝。”
第二天,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玛丽娜站在宫殿长廊里,等待着觐见国王的时刻。
宫廷内一如往常,贵族们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丝绸与宝石在阳光下闪烁微光。玛丽娜迈步走向大厅,目光沉静,心中已有定数。
大殿内,路易十五坐在王座上,神情懒散,却依旧不失威严。见玛丽娜走来,他轻轻抬眸,目光中透着几分兴趣:“这么早找我,有何要事?”
玛丽娜行礼,抬头直视着国王,语气平静:“陛下,我需要一段时间离开凡尔赛。”
四周顿时安静了一瞬,几名大臣停下交谈,将目光投向她。
路易十五微微挑眉,语气慵懒却透着一丝好奇:“离开?去哪里?”
玛丽娜早已想好理由,她缓缓说道:“我一直关注各地的改革情况,有些地方需要亲自走访,以确保施行无误。”
国王的眼神微微变化,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他食指轻敲着王座扶手,声音漫不经心:“你从不轻易离开凡尔赛,这一次,为什么?”
玛丽娜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因为这次很重要。”
路易十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笑了,眼神意味深长:“你越来越大胆了。”
玛丽娜不卑不亢,沉稳回答:“陛下教会了我,只有足够大胆,才能真正推动变革。”
国王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懒散的无奈:“罢了,你既然已经决定,我便不拦你。但你要记住,凡尔赛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玛丽娜微微躬身:“谢谢陛下。”
她知道,国王心中或许对她的真正意图有所猜测,但他没有深究,也许是出于信任,也许是出于试探。
离开王宫后,玛丽娜与莱昂开始着手准备仪式的材料。
她手中握着一张羊皮纸,上面详细列出了所需物品,其中许多都极为罕见,包括某些象征时间与空间交错的古物。玛丽娜皱眉看着清单,思索着如何在短时间内搜集齐全。
莱昂站在一旁,双手抱臂,看着她沉思的模样,语气淡淡:“看起来,这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玛丽娜点头,语气略显沉重:“有些材料,甚至连王宫的藏品库里都没有。”
莱昂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说道:“我认识一个人,也许能帮我们找到。”
玛丽娜抬头看着他,眉头微挑:“谁?”
莱昂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布鲁诺·德·阿兰特,一位收藏家,热衷于研究古老仪式。他手上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玛丽娜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问:“他可靠吗?”
莱昂轻笑了一声,眼神透着些许玩味:“不算可靠,但他喜欢交易,只要给他足够的理由,他愿意提供帮助。”
玛丽娜深吸一口气,最终点头:“那就去找他。”
两天后,夜晚,巴黎一处隐秘宅邸。
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古董书籍和各种珍稀物品摆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布鲁诺·德·阿兰特坐在一张雕花长椅上,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红酒,微笑看着面前的两人:“莱昂阁下,难得你会亲自来找我。我很好奇,你这次带来的交易是什么?”
玛丽娜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口:“我需要一批特殊的材料。”
布鲁诺眯起眼睛,语气懒散:“特殊到什么程度?”
玛丽娜拿出羊皮纸,递到他面前。
布鲁诺接过,目光扫过清单,挑眉笑道:“你要的东西,都是研究时间与空间交错的道具。你想做什么?”
玛丽娜不动声色,语气平稳:“这与你无关,我只需要这些。”
布鲁诺轻轻嗤笑一声,缓缓放下羊皮纸,眼神带着几分探究:“那么,我该如何相信,你能支付足够的筹码?”
玛丽娜看向莱昂。
莱昂神色从容,语气淡然:“布鲁诺,你不是一直想要在宫廷内部得到一些真正的消息吗?”
布鲁诺眼神微亮,饶有兴趣地看着莱昂,轻笑道:“你倒是了解我。”
莱昂淡淡一笑:“那么,交易成立吗?”
布鲁诺低头思索了一瞬,随后勾起唇角,缓缓道:“成交。”
烛火摇曳,映照着玛丽娜低头整理羊皮纸的脸庞。书桌上摆满了仪式所需的物品,每一件都经过仔细挑选。玛丽娜目光专注,指尖沿着手稿上的符号缓缓滑动,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她知道,这个仪式成败未定,但她必须尝试。
莱昂靠在窗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复杂难言。他知道她的执着,也清楚她的挣扎。她想回去,可这里的一切,早已将她束缚。无论是她推动的改革,还是与他之间的情感,都是无法轻易割舍的羁绊。
“如果真的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办?”莱昂的声音低沉,却掩不住其中的不安。
玛丽娜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沉默片刻,才轻声道:“回去,或者……至少知道我是否真的可以回去。”
莱昂的手握紧了窗台,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掩饰的无奈:“那如果失败呢?”
玛丽娜转过头,正对上他的视线。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神明亮,却透着深深的迷茫。她缓缓说道:“那就继续活下去。”
莱昂注视着她,唇角微微抿起,像是在思考什么。他迈步走到桌前,伸手翻动了一下仪式的材料,语气平静:“既然你要试,那我就陪着你。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玛丽娜看着他,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以为他会质疑,会劝阻,甚至会愤怒,可他只是陪着她,一如既往地站在她身边。她低下头,唇角微微颤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你。”
莱昂看着她,突然低声笑了笑:“谢什么?你难道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
玛丽娜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不能动摇,现在不是时候。
仪式的准备持续了三天,玛丽娜按照手稿的指引,收集了所有必须的材料。她与莱昂前往巴黎城外的一座废弃修道院,那里是手稿中提到的最佳地点。
夜晚,修道院内,石墙布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玛丽娜在中央摆放好仪式阵法,按照手稿的描述,在地面上刻下复杂的符号。莱昂站在一旁,看着她一笔一划地完成,眼神沉静。
当一切就绪,玛丽娜站在阵法中央,深吸了一口气,手掌轻轻贴上仪式用的古物。她闭上眼,低声念出手稿上的咒语。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沉重,一种无法言喻的波动在空间中扩散。
莱昂站在边缘,手握着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不知道这个仪式会引发什么,但他必须确保玛丽娜的安全。
阵法的符号开始微微发光,地面上的纹路似乎在缓缓移动。玛丽娜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包围了自己,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试图触及她的意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一道无形的风掠过修道院,卷起地上的尘埃。玛丽娜的心跳猛然加快,她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拉扯力,从身体深处涌现。
莱昂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他快步上前,低声喊道:“玛丽娜!”
玛丽娜睁开眼,目光中带着惊讶,她的身影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就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拉入某个看不见的世界。
莱昂没有犹豫,直接冲进阵法中央,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玛丽娜惊愕地抬头:“莱昂!你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如其来的力量骤然消失,一切归于平静。阵法的光芒缓缓暗淡,修道院内重新回归黑暗,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