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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_年可【完结+番外】(54)

  但是她如今使不上力,奈何不了他,他该是动手才是。

  难道是因为地点不对?

  严之瑶不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却也没有害怕到完全忘了理智。

  马车还在摇晃,速度不快也不慢,不像是为了奔逃。

  是荼兀那太自信,还是他实在大胆?

  她如今在宫宴之中消失,虽是不知道现在的时辰,但她晕倒的时候宫宴还没结束,荼兀那也很可能是中途出来,在大桓的京城绑架了侯府义女,他就不怕圣上追究么?!

  “你这是在觉得奇怪?”荼兀那仍是保持着蹲姿,抬头看着她像个虔诚的信徒,说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你不见了,按着侯府对你的重视,不会广而告之。否则,岂非毁了你的名声?那你除了嫁我,还待如何?”

  “……”

  “不过最先发现你消失的是不是侯府的人,我就不确定了。”

  “你……为什……么?”

  “这不能怪我啊,我只是想娶你。”

  袒露爱意,原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最起码,也是情之所至,喜不自禁。

  最起码,不会是这般境地里的,让她以这般无助的情态面对。

  严之瑶只希望那药效快些过去,她得逃出去。

  荼兀那说得很对,如果发现她不见的人不是侯府的人,如果再迟一些时候,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么……

  到那时她就再也说不清了。

  “你……带我……去哪?”

  “有你在,自然是不能回去东宫了。”这人却是好整以暇看她,“阿瑶,你说去哪里?”

  “你!”阿瑶是父兄唤她的小名,他凭什么!

  接收到严之瑶的怒目,荼兀那不以为意:“怎么了?我以为,你会很怀念这个称呼。”

  是怀念,却不必从你的嘴里听见。

  严之瑶干脆别过眼。

  “有人!”外边,突然传来拔刀声以及一声疾呼。

  “别停!”荼兀那兀得转头,外头人应是。

  严之瑶只听外头的风声渐紧,是马车加快了速度,还有刀剑交汇的铮铮声。

  她这才想起,南戎王入京,可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后可是跟着亲卫,那些亲卫很是健硕,皆不是等闲之辈。

  阿萨蛮就是例子。

  “严之瑶!”

  忽得,外头响起一道厉喝。

  是少爷!

  严之瑶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挣扎,肩头却被摁住。

  “是裴家的?”荼兀那一手捏在她肩头,显然已经响起这声音是谁的,语气淡淡,“他倒是积极。”

  “放……开!”

  “阿瑶,我不会伤害你,你怎么不信?”

  “放!手!”

  “阿瑶,你不信我,却相信他么?”荼兀那凑近了些,手指微微用力,“阿瑶,他可是当街骂你小哑巴的人,众人面前,他可分毫也没给过你好脸色。就在刚刚,大殿之上,他还想阻挠你我的婚事。”

  “你……监视……我?”

  “这不叫监视,阿瑶,”他似是叫这个名字上了瘾,“只是碰巧,晓得了。侯府并不喜欢你,与其寄人篱下,何不与我一道去南戎?我保证,南戎王后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外头的刀剑声逼近,马车迅速,那刀剑声便又远去。

  接着,又拉近。

  “王上!前面有城防兵!”

  伴着慢下的马车,外头驾驶的人用南戎话道,严之瑶却听懂了。

  此前父兄因为要与南戎交战,要撬开南戎俘虏的嘴等等,所以皆是学了南戎话,严之瑶也跟着学了些。

  故而听闻此言,趁着荼兀那一瞬的分神,严之瑶骤然将自己往车帘撞去。

  “停车!!!!”

  “吁——”

  疼。

  疼得厉害,从胳膊到骨头,没有一处不疼的。

  严之瑶一头栽出来的时候被荼兀那抓了一道,侧身滚下了马车。

  “何人?!”

  黑暗里,她似乎听见远处有人喝问。

  此前的刀剑声已经消失,她抬不起头来看,只听见荼兀那的声音郎朗响起,彬彬有礼:“本王要回东宫,何人在此拦路?”

  不久,之前的声音近了一些:“南戎王?”

  “正是。”

  “今夜宫宴,我奉命护守京城安全,还请南戎王见谅,”顿了顿,那厢又道,“就是不知南戎王说要回东宫,何以出现在这儿?这儿可不是去东宫的路。”

  “哦?不是吗?”荼兀那一扫边上的亲卫,“你记错了路?”

  “王上息怒!奴以为是这一条,奴这就领罚!”

  “回头与你算账!”荼兀那厉声,而后,他对着前方道,“还请这位……将军指路。”

  太疼了,疼得严之瑶有些听不下去。

  她掉下马车的时候又滚了好些距离,这会儿隐在巷道暗处的角落里,靠着墙,不得再动。

  外头却也瞧不见她。

  那外边的将军显然并不是很相信荼兀那的话,又上前了一点,这次,他约是想要掀车帘,被荼兀那嗤笑一声:“怎么?将军是觉得本王的马车里藏了东西?”

  “职责所在,还请南戎王见谅。”

  严之瑶所在的位置虽然隐蔽,可她此时的模样实在狼狈,若是暴露免不得叫人遐想。

  理智提醒她虽是城防卫的人在,她却不能呼救。

  忍着疼痛,她屏息凝神地听着。

  只是想要撑住身子的胳膊实在无法支持太久。

  肩膀突然被人一把揽住。

  大惊之下,一道声音却是落在耳边,压低的声腔熟悉:“是我。” !!!!!!!

  是裴成远!

  他来了。

  心下骤然一松,严之瑶又听得那边车轮声重新响起。

  他们走了,走了——

  呵。

  裴成远扶住人的时候就觉不对,便就是体力不支,也不会这般全无力气全数倒在他怀里,而后,更是整个人都卸了劲晕了过去。

  有问题。

  她被下了药!

  她……

  “喂?”

  他又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再次醒来,严之瑶身上还是疼的。

  房间里很暗,没有点灯。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躺了半刻,待适应了月色,这才缓缓转头。

  这儿不是侯府,她想观察看看,不想这一动作,不远的暗处便传来一声:“醒了?”

  她先是愕然,等反应过来这是少爷的声音时,少年已经走到了床畔,却像是忌惮什么,并没有太近前。

  “你中了药。”少爷说,“可……可有事?”

  这话问得隐晦,严之瑶却听明白了。

  因为听明白了,所以她脸忽得就烫了起来。

  那药虽不是最卑劣的药,却也叫她全无力气,她又在那样的状态下与一个男子同车而处,确实叫人……

  “能点灯么?”她开口,发现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起码能正常说话了。

  少年沉默了一瞬,似是犹疑。

  “我无事,只是滚下马车的时候乱了衣衫。”她说,像是解释。

  裴成远并不敢看她,抱她过来的时候,亦是不敢多瞧。

  他只是伸手替她大概把了脉,确定没有大碍就坐远了等她醒来。

  此番被少女这般坦白地告知真相,一时间他也有些尴尬。

  “等会。”

  他说,而后回身。

  不远处少爷拿火折子点了灯重新折回,严之瑶这才发现这是一间久无人住的屋子,桌子上还铺了防尘的罩布。

  等她周了一圈,立时就要爬起。

  这是……

  “方才你跌落的地方离这儿很近,”裴成远解释,端着烛台,“你父兄走后,这宅子一直空着,地契皇姑母应该给你了吧?”

  不消他说,严之瑶也认出来了。

  不仅认出来了,她还想起初来京城的时候,她还怪过父亲,这儿太偏僻了,不热闹。

  当时父亲哈哈大笑,说是这儿最便宜,住哪儿不是住。

  只不过,满打满算,这宅子也不过住了一年多。

  父兄走后,她更是不敢回来瞧。

  如今躺在自己曾经的屋子里,却是物是人非。

  见她不说话,裴成远便就又过去了一些,将灯盏摆在了床边的案上,一抬眼,却是瞧见她唇上血色。

  不仅如此,还有那被晕得有些模糊的口脂。

  “……”

  严之瑶努力坐起身来,从马车上滚下的伤并没有留下伤口,只是跌碰的地方应是乌青,这才有些碰不得。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候了,义父义母那边如何。

  “我们得回去了。”

  她说着,便就站起来,不想身子沉滞,这一使力没得法,直直就又摔了下去。

  手指徒然抓去,被人握住。

  少爷的脸被她这一带,瞬间逼近。

  四目相对,少爷的目光率先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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