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司晨来说，这句话无疑是禁忌。
如果是从前的话，他早就已经动气。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过酒的原因，孟司晨只是嗓音沙哑地自嘲。
“嗯，是我不够努力。”
沈思宁撑着下巴相当犀利道：“不是不够努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太过废物。”
“……”
第350章 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而且我不缺钱，即便是人脉资源，你们孟家给不了的，其他人也都抢破了头想要跟我合作。”
沈思宁字字句句都是在戳人心窝子。
“所以你压根就没有底牌跟我讨价还价。”
孟司晨闻言一愣。
这些话让他整个人的自尊心都深受打击。
他想起来拍卖会上，那价值三个亿的令牌，沈思宁说刷卡就刷卡。
也就是说她确实从来不缺钱。
而且当初离婚的时候，孟司晨记得她还用着那个老旧的行李箱，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这么些年来沈思宁很少花孟家的钱。
现在离了婚以后才发现，沈思宁岂止是不缺钱，她的身价可以说是下嫁到孟家。
孟司晨凝视着她的眼眸。
“所以你要怎么样才肯同意？”
“不同意。”
“……”
孟司晨发现她现在冷血无比。
这种跟三年前截然不同的态度，才是让人心里最难受的。
经过之前的几次教训，孟司晨很清楚沈思宁说不同意，那就是真的不同意。
而且前几次强行想要道德绑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他差点死在沈思宁手里。
她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
孟司晨也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坚持，或者说他今天晚上来找沈思宁，除了母亲的事情以外，更多的还是有关心结。
他最终还是问出了藏在心底里的那句话。
“我想知道，你是因为青青回国，还是因为其他的几个男人，而离开孟家。”
他眼底深沉，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然而沈思宁却因为他这句话，更加觉得好笑无比：“怎么，孟大少爷要开始挽回了吗？”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神里带着讽刺。
“孟司晨，你是不是忘记了，一开始我们离婚的时候，就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沈思宁到现在都记得那天，阮青青突然回国住进孟家，所有人都没告诉她这件事。
好像只有她是局外人。
孟司晨脸色有些难看，他解释道：“那天青青回国的太突然……”
但是沈思宁却并不想听这些。
她直接打断对方。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天还是我们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准备了满桌饭菜，但你也确实看不上，毕竟这么多年来你心里只有阮青青。”
沈思宁说这些并非是嫉妒。
反而是彻底放下。
如果是从前的三年，她可能还会竭尽全力去模仿阮青青，然后去讨好孟司晨。
可是现在没必要了。
“其实这三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中都比不过别人的一句话，所以我放过你，也当是放过我自己。”
沈思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发现褪去了从前的滤镜之后，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甚至还让人觉得恶心。
“我说的很清楚，彼此以后两不相欠，所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下次要是还想继续纠缠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再进一次医院。”
沈思宁懒散地歪头看他一眼。
她虽然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慵懒，然而话里话外的威胁却让人不寒而栗。
孟司晨闻言，心脏更加刺痛。
他胸膛起伏着，右手不自觉摁在胸口，只觉得整个胸腔都在发胀。
对方完全就是在划清界限。
“沈思宁，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别了，我嫌恶心。”
“……”
孟司晨面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沈思宁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般，一阵又一阵地传来钝痛。
像是凌迟的刀子，生不如死。
第351章 他真是疯了
沈思宁穿过大厅来到了另外一边避雨。
大抵是因为雨势越来越大，打车之后车迟迟没有人接单。
她眉头紧皱，正打算要不要给秦诗澜打电话的时候，忽然发现头顶出现了一把伞。
“雨太大，可以先去车库。”
霍景川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昏黄的路灯下，暖色的灯光透过雨幕落在他身上。
清冷又禁欲。
沈思宁目光落在他撑伞的那只手上，很是骨节分明又修长，此刻微微把伞往前倾。
她在屋檐下。
他在细雨中。
唯独那把伞将他们笼罩在一起。
沈思宁微愣，抬头道：“你一直在这里？”
大厅里的指针已经转动到三点，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恰好有点事情耽搁。”
霍景川嗓音低沉沙哑。
他指腹攥在伞柄上，将雨伞倾斜了过去。
“况且本来也说过会送沈小姐回去。”
实际上霍景川等了很久。
久到他看见顶层的灯光亮了又暗，手里的烟也逐渐熄了下去。
滚烫的烟灰掉落在手指上，逐渐留下了浅红色的印记，霍景川却像是并没有察觉到。
他在想，如果沈思宁和游川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实际上他也根本无权过问。
“那就劳烦霍总了。”
沈思宁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她往前跨了一步跟霍景川并肩撑着伞。
高跟鞋踩进水里，溅起浅浅的涟漪。
霍景川身上的竹香混合有浅淡的烟味，并不难闻，反而是有种成熟男人的气息。
或者说是由于他那188的身形，在西装领带的衬托下显得过分令人觉得安稳。
“沈小姐喝酒了？”他问。
“一点香槟而已。”
沈思宁跟他并肩往前走。
“游川那小子喝不了酒，现在都还在昏睡着，估计要明天早上醒，我已经让人看着了。”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然而霍景川闻言，原本紧绷着的身体好似骤然放松了些。
“原来是这样。”
他本来还以为季游川是图谋已久。
可是现在从沈思宁的神情来看，两人之间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确实只是叙旧而已。
但是他那过分被打乱的心思，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太在意和敏感。
霍景川忍不住自嘲。
他真是疯了。
自己本来就没有任何名分，就算沈思宁真的和别人发生了什么，他也该不在意。
或许是因为游川的那句“没有名分也没关系，我想要永远陪在姐姐身边”，让霍景川感到讽刺的同时，心中升起了无限危机感。
说话之间，两人很快就到了车库。
“我先送沈小姐回地下城附近。”
“行，多谢霍总。”
“沈小姐没必要跟我客气。”
霍景川收了伞为她打开车门。
他坐在驾驶位上，驱动车子后，注意到沈思宁双手环绕着双臂，所以将暖气也打开了些。
“这个温度怎么样？”
“还可以。”
沈思宁发现他还挺体贴。
随着暖和的气息逐渐充斥在车内，她也逐渐没那么冷了。
“霍总明天有事吗？”
沈思宁将包包放在膝盖上。
她躺在副驾驶的时候用手支撑着头，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昏昏欲睡。
霍景川嗓音缓和：“没什么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沈小姐都可以开口。”
“倒也不是帮忙，只是想请个假，整天工作也没什么意思，正好岳老爷子打电话说想我了，让我回陶镇看看，还想让我带上霍总。”
沈思宁说到这里就有些无奈，那个老顽童完全就是跟小孩儿一样。
不过他们也确实很久没见了。
想到这里，沈思宁有些调侃道：“真是不知道霍总是怎么合了岳老爷子的脾气，明明他从前最讨厌冷冰冰的人。”
当初他们从陶镇分别的时候，岳羽辉不仅送了很多东西给霍景川，而且嘴硬心软，明明就是很舍不得对方。
结果霍景川听到这些话以后，只是缓缓道：“沈小姐觉得我很冷冰冰吗？”
沈思宁轻笑：“某些时候是这样，毕竟公司里的人都说你高冷来着。”
但实际上相处久了会发现，霍景川对待身边的亲近之人很熟稔和放松。
也并没有那样冷漠难以接近。
她想了想，然后接着道：“对了，到时候把瑶瑶也带上吧，她天赋好，老顽童惜才，肯定会非常喜欢她的。”
霍景川点头：“正好带她散散心。”
两人聊天的时候，外面的雨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