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他也是在浓雾中伤痕累累地回到霍家。
“十几年前，我被人贩子绑架，家里人找不到我，直到很久以后，我从大雾中出现在霍家外面，身上到处是被伤。”
他叙述过去的事情时，神情没什么变化。
“清醒后，我也彻底失忆，忘了过去所有事，从那以后就怕黑。”
沈思宁沉默片刻，她小时候也经历过这种绑架。
所以很清楚那些记忆有多痛苦不堪。
而霍景川又因为那件事失忆，看来过去的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
她对上霍景川的视线，嗓音有些低哑。
“不过说来挺巧，我十年前也被绑架过。”
第474章 深吻下去
“所以沈小姐是怎么逃出来的？”
霍景川眉头微皱，似乎是没想到。
毕竟从他过去调查的资料来看，只知道沈思宁从孤儿院出走后，就流落荒岛。
他处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问出的这句话，实际上也是在寻找自己，毕竟谁都不知掉，他当年怎么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
沈思宁却莞尔一笑：“霍总，游戏还没结束呢，要是你赢了，那我就告诉你。”
“可以，愿赌服输。”
第二局很快开始。
或许是因为运气好，石头剪刀布的时候，霍景川难得赢回来。
“多谢沈小姐手下留情。”
他姿态放松，抬头跟沈思宁四目相对。
月色的银光落在他肩上，柔和又清冷。
“我选择的也是真心话，想知道沈小姐怎么逃出生天的。”
“说来有些丢人。”
沈思宁难得叹了口气。
“当年我双目失明，被一个少年背着救了出去，他说他叫孟司晨。”
她想起多年前的事情时，明明压根不知道少年人的脸，但当时被他背着，一步一个脚印逃出生天的时候，每个触感都格外清晰。
沈思宁漆黑目光看向窗外。
“后来为了报恩，我就嫁进孟家，但他早就忘了那些事。”
不仅如此，孟司晨和十几年前救过她的少年相比，像是截然不同。
所以她也该从执念中走出来了。
“所以这三年在孟家，也就当作报恩，现在我跟他两不相欠。”
沈思宁语气里带着自嘲意味。
此刻月光从窗外穿过，倾泻在她身上，模糊了艳丽的脸颊轮廓。
霍景川嗓音沉稳道：“是孟司晨眼瞎，配不上你。”
如果他是孟司晨，怎么也不可能放手。
他现在由衷祝福孟司晨，希望都对方和阮青青一辈子不分离。
毕竟渣男贱女，天生一对。
“沈小姐，恭喜你做回真正的自己。”
“我也要恭喜霍总，终于不用再装残疾。”
沈思宁笑了笑看向他。
“恐怕谁都不知道，看起来双腿不行的霍总，不仅会飙车，而且骨子里追求危险与刺激。”
在这点上，他们无比契合。
霍景川因为这句话，倒是回想起某些事情：“我记得沈小姐，在游轮初遇的那个夜晚，给了小费就走，也是说我不行。”
沈思宁：“……”
草。
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沈思宁挑眉道：“霍总，那是因为你活不好，所以扣钱。”
四目相对的时候，彼此都笑了起来。
因为沈思宁说出的这句话，就是那天一夜情过后，纸条上留下的字。
过去和现在仿佛重叠在一起。
霍景川敛眉：“因为那是我的第一次。”
所以生猛而又毫无节制。
两人都记不清做了多少次，只知道意乱情迷的时候，满身的暧昧痕迹。
空气似乎都有些微妙的寂静。
沈思宁撞上了他的眼睛，像是令人沉溺的星辰。
此刻窗外的雾汽也逐渐散去。
实际上那天晚上，彼此都是第一次。
然而身体却无比契合，他甚至勾着她的腰身，一遍遍深吻下去。
很难想象高冷禁欲的霍总，在床上又野又涩。
沈思宁调侃道：“难怪当时觉得霍总像是属狗的。”
“……狗吗？”霍景川笑了起来。
他确实像是被驯服的犬类，然而却带着獠牙，想要永久占有沈思宁。
“待会游戏继续，如果沈小姐赢了，确实可以把我当狗玩。”
沈思宁：“……那倒也不必。”
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霍景川，实在是不对劲过了头。
这句把他当狗玩，总让沈思宁想起禁地里的床上Play道具。
不过游戏继续开始。
这一次，沈思宁又用剪刀赢了霍景川的布。
“沈小姐要选择大冒险吗？”霍景川问。
“我还是更喜欢真心话，能够彼此交换秘密。”
沈思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和他对视。
只是这一次的真心话，是她自己的真心。
“我知道霍总对我有好感，但实际，我一开始来霍家，只是想利用你去查母亲的线索甚至当时帮瑶瑶治病，也并非出自本心。”
沈思宁现在也没打算再瞒着，有些秘密迟早要知道的。
“你我相处的时候，一切掺杂着利益算计。我就是为了能获取你的信任，想要接触到霍奶奶，毕竟只要把她治好，就能知道母亲更多的事。”
她和霍景川之间，并不纯粹。
相互合作，也有彼此的秘密。
沈思宁说：“所以霍总，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染过鲜血，藏着的秘密也远远比你想象的多。”
她从前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正常人都会感到后怕。
然而霍景川的眼眸里，却并没有半分诧异或者是迟疑。
甚至连被欺骗的恼怒都没有。
第475章 告白：我永远属于你
“我知道，因为我很清楚，像我们这种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接近谁。你是为了查线索，而我是因为和你相处很舒心。”
四目相对，霍景川眼神平静深邃，而又坦诚专注。
“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霍景川之所以能做到黑白两道通吃，就是因为手腕残忍冷血。
只不过他从不会在沈思宁面前展现这些。
威胁、折磨、杀戮。
这些事情他都让手底下的人做过。
有段时间，他甚至浑身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所以要论手中沾染鲜血，谁又比谁干净呢？
“这次也不用再玩游戏，我也想告诉你真心话。”
霍景川缓缓向前，他深邃的眼神令人无处可避。
“当初我从轮椅上起来，选择暴露秘密救你，是出自本能；西西里岛，我们死里逃生，留给我的是心甘情愿；飙车大赛，我挡下炸药碎片，记住的是恐惧。”
“本能要使我害怕你远离，心甘情愿是我在为你动心。”
“——而恐惧，是我意识到，对你不仅仅是喜欢，而是更浓烈的感情，爱也好，别的什么形容词也罢，我只知道无法接受你消失。”
霍景川漆黑的眼睫毛，在眼睑扫下一片阴影。
他缓缓半跪下，跟沈思宁平视。
“沈小姐，因为我在意你。”
沈思宁微愣，只觉得他漆黑眼眸像漩涡。
她退无可退，两人距离挨得很近。
彼此的气息也交织在一起。
“霍总，或许你只是因为身体沉沦，所以误以为是喜欢……”
沈思宁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前段时间你我疏离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找别人。”
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一夜情认识，而后面做爱也都像是禁忌与沉沦。
所以在沈思宁看来，可能并无真心的情爱可言。
只是成年人之间的放纵而已。
可霍景川现在很确定，并非是那样。
“曾经我因为父亲私生子，还有母亲早逝，所以厌恶女人，甚至嘲讽所谓的爱情，但是因为你，所有标准都发生变化。”
霍景川攥着她的手，身上的雪松味凛冽又极具侵略性。
“我喜欢的并非是肉体欢悦，恰恰是因为灵魂契合，所以才会频繁失控，或者说是因为动心，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你。”
霎时，一阵风拍在窗户，夜色已完全包裹住天空。
高处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像是在相拥。
昏暗处，总多旖旎。
“我当初说过，沈小姐值得，这五个字，是因为喜欢，所以任何事才值得。”
沈思宁抬眸看向眼前的霍景川，窗外的冷光映在他的面庞，时间定格了般。
她胸腔里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两人的身影被柔光覆盖，彼此视线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