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Verruckt竟然还记得她。
“这是很多年前，某个实验体的代号，她所在的实验基地，远比现在还要残忍，所以实验体基本也都泯灭了人性，而她的各项数值都是顶级。”
他看着沈思宁的时候，眼神幽深得像深渊。
像是在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沈思宁嗓音缓缓道：“看来Boss对她记忆很深。”
她快要起鸡皮疙瘩了。
毕竟死敌就在面前。
而她随时都有身份暴露的危险。
“当然，毕竟她在我身上留下了无数道伤痕。”
Verruckt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或许是因为氛围很好，让他情绪感到安宁。
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起从前的事情。
“我从前也是实验体，跟001是搭档，也是厮杀对手。”
Verruckt说这话时，和沈思宁一起坐在空地上。
这里没有照明设备，只有外面单向玻璃透过来的一点点光。
“后来实验室被炸毁，她死了，我逃出来后，为M国效力。”
Verruckt的眉眼被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眼睛里的情绪。
“要是她还活着，估计会嘲讽我，沦落成了别人的走狗。”
沈思宁确实很想讥讽。
但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别无选择。
现在两人阵营不同，只能说各自努力。
“Boss，你应该很痛恨人体实验吧。”
沈思宁继续不着痕迹套话。
“为什么还会答应M国的人，在这里进行违法实验呢？”
屠龙的少年成为恶龙，这本就是悲剧。
但Verruckt却毫不在意。
“痛恨实验？不，我只恨自己不够强大而已。”
如果他够强，001也不会死在那里。
“我需要力量，和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嗓音低沉而又冰冷。
“明天和奥尼特市长见面之后，我将会得到一切。”
沈思宁能听出来，Verruckt语气中的势在必得。
“可你也不必为他工作到现在，因为你已经足够强大。”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猜到答案。
第621章 触碰她的眼尾
“你说的对，我起初认识奥尼特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议员。他救了我，我帮他除掉竞争对手，而他让我接管实验室。”
Verruckt轻笑一声，眼神却极为冰冷。
“但同时，他让人研发成瘾的增效药，让我不知情的时候喝下去。”
“增效药？”
沈思宁皱眉不解。
Verruckt的身体素质是在荒岛训练出来的，怎么可能还需要增效药？
“我的力量异于常人，那是因为荒岛的研究员一边训练一边用药，而奥尼特市长的人，也研发出了差不多的药物。”
Verruckt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上带着隐隐的戾气。
“他希望我够强，当然也不希望我离开。”
沈思宁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你现在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差不多。”
Verruckt语气阴沉。
“这也是奥尼特市长，和永生药业勾结的原因，他需要一些人越过我，去研制其他药。所以这些年我和永生药业相互牵制，而市长则是两边获利。”
此刻沈思宁厌恶的神情，难得发自内心。
“真是卑鄙无耻的家伙。”
Verruckt倒是云淡风轻：“所以你要留在我身边，这样才不会出事。”
他起身来到沈思宁面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爱丽丝，现在该换我问你了。”
沈思宁一愣，随后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可以，但是能不能不打针？好痛。”
“当然。”Verruckt大方地答应。
他被训练过，知道该怎么观察微表情。
Verruckt也向来傲慢自负，不认为爱丽丝会有胆子撒谎。
最根本的是，比起爱丽丝的过去，他更在乎的是其他问题。
“爱丽丝，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沈思宁本来都在想对策了，没想到他会问到霍景川。
她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阮青青的话，于是直接照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遭受过校园霸凌。当时是他站出来帮我的，后来我们就熟悉了起来。”
沈思宁又利用偷渡女的身份，继续编故事。
“不过我们两个学习都很差，家里又出了事，他就带着我来这里挣钱。”
Verruckt观察着她的眼神变化。
然而沈思宁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所以即便是微表情也毫无纰漏。
“听上去，你好像只是感激他。”
沈思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离开他，我也许就会饿死，我们是不能彼此背叛的关系。”
闻言，Verruckt勾起了唇角。
“没关系，我会给他一大笔钱，让他不至于饿死。”
没钱的男人，在他眼里更加是废物。
沈思宁嗓音低沉道：“谢谢。”
她抬头，像是失神一般看向Verruckt。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只不过当时你很可怕，所以我只看了两眼，都不敢和你多说话。”
沈思宁笑了笑。
“没想到Boss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是吗？那你不如再好好看看。”
Verruckt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
两人四目相对，他看见对方眼神里确实没有恐惧。
反而更多的是平静和好奇。
“我的眼睛是药物实验带来的后遗症。”
他俯身，跟沈思宁挨得很近。
“很多人将血红色的眼睛视为不详。”
他的语气带着些愉悦的恶劣。
“但我却觉得很好，毕竟让人害怕，总比让人轻蔑好。”
当时其他小孩也不敢和他说话。
唯一敢和他对视的人，就是001。
那个女孩神情也是麻木的，甚至没什么情感在眼里。
所以当初的他，将001视为了强劲对手。
沈思宁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强忍着想要挖掉他眼睛的冲动，然后违心地夸赞说：“眼睛像宝石一样，这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实际上这双暗红的眼睛，让Verruckt更加危险。
“希望明晚，你看见我吞下增效药之后，还能夸得出口。”
沈思宁无辜地问：“那我要是害怕呢？”
Verruckt散漫地将手指压在她眼尾。
“害怕的话，挖掉眼睛就好了，这样就再也看不到。”
反正他有的是方法，永久保存爱丽丝的眼球。
第622章 驯服他
沈思宁觉得他有病。
不过她也知道男人并不会挖掉她的眼睛，只是恶劣地戏弄而已。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她仰头无辜地朝对方笑了笑。
“所以就算有一天，你想挖下我的眼睛或者是心脏，我也觉得没什么遗憾了。”
从Verruckt的角度看，被他抬起下巴的女人，眼睛柔和漂亮。
笑起来的时候，让他有种被光笼罩在身上的错觉。
明明他居高临下是独裁者，然而沈思宁却像是驯服他的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似乎不太一样了。
“回办公室。”
Verruckt松开手，他起身站起来后，压下心中那股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可能需要处理点工作清醒下。
要不然怎么会觉得爱丽丝在驯服他？
沈思宁乖巧点头：“好。”
她心中松了口气。
总算是拿到了逃生通道的密码。
很快两人就重新回到办公室，而Verruckt确实像是个工作狂，面无表情处理着堆积成山的文件，再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这样也好。
沈思宁难得能放松点。
只不过没多久，Jareth就忽然急迫地敲门。
“Boss，图雅码头那边出事了，似乎是有人带了尾巴进去！”
图雅码头？
沈思宁几乎是立刻想到霍景川。
也就是说，他们被发现了。
而Verruckt冷着脸说：“我会带人过去清理。”
Jareth有些担心：“虽然那边需要您的指纹，但是您的伤……”
“不重要，明天必须万无一失。”
Jareth的话还没有说完，Verruckt就已经披上了皮质外套。
沈思宁眉头紧皱。
显然他是要亲自对付霍景川。
而她也得想个办法过去支援才行。
“既然今天没什么事，那我也回去休息吧。”
沈思宁起身跟他请假。
“毕竟宴会厅的事情，让我的神经到现在都很紧绷着。”
“可以。”Verruckt将一张黑卡递给她：“另外里面有三十万美金，多余的钱算是对你额外的报酬。”